颁奖礼后的庆功宴上,香槟气泡在水晶杯里翻涌,彩色灯光将吴白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块面。林知夏站在宴会厅角落,看着他被队友们簇拥着举杯,黑色队服上的金色队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当他突然转身,穿过人群向她走来时,周遭的喧嚣仿佛都成了无声的背景。
“躲在这里偷闲?”吴白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塞进她手里,“他们说要闹到天亮,我怕你不习惯。”他的指尖擦过她手背,带着电竞选手特有的薄茧,“要不要去天台透透气?”
夜风裹挟着都市的霓虹气息扑面而来,天台边缘的LEd屏还在循环播放比赛的精彩瞬间。林知夏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高楼,想起昨夜在办公室并肩作战的场景,白衬衫口袋里还留着战术板的碎屑。“其实......我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参与电竞。”她轻声说,“就像在手术台上,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遇到什么状况。”
吴白倚着栏杆,摘下鸭舌帽任由晚风拂过发梢。月光为他的睫毛镀上银边,眼底流转着林知夏从未见过的温柔:“你知道吗?当你用听诊器在战术板上模拟走位时,我突然觉得,原来精密的医学逻辑和瞬息万变的战局,本质上都是对生命节奏的把控。”他顿了顿,喉结滚动,“而你,就是我破解一切困局的密码。”
林知夏的心跳漏了一拍,消毒水的记忆与眼前的星光重叠。她刚要开口,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医院值班群跳出紧急通知:【连环车祸伤员即将送达,需胸外科全员支援】。
“我得回医院。”她攥紧手机,白衬衫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有重大抢救。”
“我送你。”吴白已经掏出车钥匙,黑色跑车的车灯在夜色中亮起。引擎轰鸣的瞬间,林知夏看见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微显——那是比赛时下达关键指令的同款姿势。
急诊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林知夏换上手术服,发梢还沾着天台的夜风。“患者胸腔开放性损伤,准备开胸止血!”她的声音穿透口罩,“联系血库,准备自体血回输装置!”当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她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与吴白彻夜制定战术的夜晚——同样的紧迫,同样的不容有失。
手术进行到最关键阶段时,林知夏余光瞥见手术室门口闪过熟悉的身影。吴白戴着医用口罩,隔着玻璃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术台。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空气里敲击,像是在模拟键盘的节奏,而这个动作,竟与她持手术刀的频率渐渐重合。
“林主任,血压骤降!”器械护士的声音带着颤音。
林知夏深吸一口气,镊子精准夹住破裂的血管:“肾上腺素1mg静推,准备除颤仪!”她的目光扫过心电监护仪,突然想起吴白曾说过的话:“在团战崩盘时,最重要的是稳住核心节奏。”此刻,患者脆弱的心脏就是需要她守护的“水晶”。
当手术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林知夏脱下沾满血迹的手套,双腿几乎失去知觉。她推开手术室的门,看见吴白靠在墙上睡着了,手机屏幕还亮着未发送的消息:【手术顺利吗?】晨光从走廊尽头漫过来,为他的睫毛镀上金边,林知夏突然觉得眼眶发热。
“醒了。”她轻声说,指尖轻轻擦去他眉角的倦意。
吴白睁开眼,眼神瞬间清明:“我数过,这场手术持续了3小时17分钟,和我们准备新战术的时长一样。”他的声音带着沙哑,却握紧她的手,“刚才在外面,突然明白为什么你总说手术台是战场。”
消毒水的气味里,突然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蜜。林知夏任由他牵着走向更衣室,白大褂下摆扫过他的裤腿。“作为奖励,”吴白从口袋掏出个精致的盒子,“送你个新‘医疗器械’。”
打开盒子,一枚银色的听诊器造型吊坠静静躺在天鹅绒上,背面刻着细小的代码。“这是那天你帮我制定战术时,我偷偷记录的心跳频率。”吴白的耳尖泛红,“现在,它属于你了。”
林知夏的手指抚过冰凉的金属,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声。原来在她治愈他的同时,这个少年也用代码为她编写了专属的浪漫。“那我也要送你个礼物。”她突然说,转身从储物柜翻出个文件夹。
吴白接过文件夹,瞳孔微微震颤。里面是一份详细的健康管理方案,从每日训练时长到饮食配比,甚至连情绪波动的监测方法都标注得清清楚楚。最下方,是用红笔写的一行小字:【此方案终身有效,主治医生:林知夏】
“以后,你的每一次心跳,都由我负责。”林知夏的声音很轻,却像电流般窜过吴白的心脏。他突然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雪松味的气息混着消毒水的味道,成了最独特的拥抱。
接下来的日子,医院与电竞基地之间的距离,被往返的车辙编织成细密的网。吴白会在训练间隙突然出现在医院走廊,捧着她最爱的山茶花;林知夏也会在深夜手术结束后,收到他发来的战术复盘视频,配文永远是那句:【等你来看,我的专属观众】。
这天清晨,林知夏在查房时发现吴白的病房空了。床头柜上放着张字条:【来KK基地,有重要手术需要主刀医生】。她赶到基地时,训练室的大门紧闭,玻璃上贴着“手术中,请勿打扰”的便签。
推开门的瞬间,林知夏愣住了。整个训练室被布置成花海,中央的电竞椅上,吴白戴着她送的心率监测带,面前的电脑屏幕显示着特殊的“程序”——那是由他们相遇以来的所有心跳数据编织成的动态画面。
“林医生,”吴白起身,黑色队服上别着她送的听诊器吊坠,“我这里有个‘患者’,症状是——”他顿了顿,耳尖泛红,“一见到你就心跳加速,没有你的‘治疗’就无法正常生活。请问,您愿意接收这个病例吗?”
林知夏的眼眶突然湿润了。她穿过花瓣铺就的“手术通道”,白大褂下的心跳与屏幕上的数据共振。“我宣布,”她伸手环住他的脖颈,“这个病例,我将终身负责。”
窗外的阳光穿透玻璃,为相拥的两人镀上金边。在这场关于生命与热爱的旅程中,手术台的无影灯与电竞场的聚光灯,终于在心跳的同频中,书写出最动人的篇章。而那些曾经以为遥不可及的距离,不过是命运安排的,最美的相遇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