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街头巷尾出现了大量的新标语和dZ报。
宝根颇有兴趣的一路看过去,差点导致一帮人上课迟到。
这种在期待和忐忑中迎接历史必然的感觉很是奇妙。
在宝根看来,其实彼此互相彻底看清在某种程度上算得上一件好事。
只是老大哥捅刀子的时机太过恶心人,也太过下作。
先是废黜核技术支援,让龙国直不起腰杆来,接着又落井下石忽然撤走所有专家,导致国内无数项目被迫停工成为严重的负担。
而最狠最毒的一招是单方面撕毁借款合同,逼着陷入灾荒时期的龙国马上归还86亿卢布债务,而且只接受农产品,还要按阿美莉卡那边的国家粮食价格来算。
如果换算成Rmb,供给极其紧张的国内黑市,小麦单价是3元一公斤。
供给部分不足的老大哥国内黑市小麦是2.5元一公斤,而同时期的国际粮价是以阿美莉卡出口价为准的。
换算过来只有一毛二分钱一公斤。
而国内给今年秋麦定下的统购价虽然上浮了一些,但也才2毛2分一公斤,也就是说我们每还一公斤还要倒亏一毛钱!
老毛子此刻国内的小麦统购价折合Rmb是四毛一分钱一公斤,我们每还一公斤小麦,他们平白多赚近三毛!
比高利贷还黑。
一夜之间的变化让所有龙国人都炸了,悲愤到浑身发麻。
宝根甚至看到了有人用血写下的文字。
眼眶通红的江老师站在讲台上,下巴比往日都要高上许多。
“几千万人牺牲才换来的民族自主和独立,想要我们再次跪下,不、可、能!”
“同学们,记住这一天,一定要记住这一天!”
“靠人永远不如靠自己!”
吕青老师梨花带雨的在背后一次次的哭泣,可在升国旗的时候她却用嘶哑的声音带着全校学生高唱国歌。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那几天很多老师的嗓子全是哑的。
挥舞着h大棒的老毛子逼着1960年的龙国人选,要么成为彻底的傀儡,要么马上还债等着面临更加残酷的饥荒。
可惜,大玉米棒子不了解1960年的龙国人。
这些人几乎都是从饥荒战乱年代走过来的,没有人哪代人比他们更清楚该如何选择。
别列夫斯基送给大院人们的东西被扔进了火堆,木制厂残存的那些国际象棋被几个疯魔般的大师傅用斧头砍成了碎末。
伊老师站在院里哈哈大笑,俄语教科书被他撕碎了满院子,笑得眼泪直掉。
天南海北所有人都默默的把裤腰带勒紧了三分。
老子不跪!
宝根一边安慰着两眼通红的梅子,一边再次抬头看向京城1960年的天空。
两世为人的他到此刻才总算切身体会到了那句话里的悲愤和决心。
“就算老子把裤子当了,也要搞出原子弹!”
没有邱小姐,所谓的契约精神就是个妥妥的笑话,合同的解释权永远在别人手里。
宝根忽然一拍大腿,不行,自己得做点什么才行!
“宝根,你个混蛋,你拍我大腿干嘛!!!!”
梅子嗷呜一口咬了过来。
......
“可恶!”
宝根咬牙切齿的感受着一段被困在笔记本空间里的电波,自己的手按在地图上半天,还剩下五分之三的那颗小五星却没有任何变化。
他花了一颗小五星得来的未来消息居然发不出去!
怎么回事?
心烦意乱的宝根在学校走廊里胡乱转磨。
这是他第三次发报,可为什么忽然失灵了?
宝根冥思苦想,仔细回忆前两次发报的细节,直到他忽然注意到了前两次发报的时间。
第一次是在五月末,第二次是在六月初,......,难道这东西还分月的?
一个月就能用一次?!
距离七月一日只剩四天,宝根决定到时候再试试。
京城各部门、各单位甚至是各街道和胡同,对于七一节都早有准备,各种庆祝大会或者节目都是精心准备的。
可6月24日大玉米棒子来了这么一出后,绝大部分的节目、标语、挂像甚至演出服装道具都要立即更换。
列宁装和布拉吉被人们一夜之间厌弃。
街道布帘厂门口蹲满了来买红标语t恤的业务员。
林靖远手里剩下的四千多件废品t恤,半个小时就被各部委下的计划一扫而空。
谢会计忙得腰酸痛,可她的状态却很奇特,一会儿因为老毛子的无情而感到悲愤,一会儿又因为库存的清空和到手的利润而感到开心,
“抵给我们的时候没要钱,是分走我们订单的补偿。”
“商店里这个东西之前没人要,售价是一块八加一张布票。”
“咱们绣上标语,人工成本得加五毛,加上这回各部委要的急,划拨价都很实惠啊。”
“二块八一件的计划我根本没理会,三块以上的计划我给偷偷塞前头了。”
对于谢会计的自言自语,林靖远没有理会,他盯着一直在响的电话不出声,他知道电话那边的人想干什么。
几个单位想走门路用二块五的划拨价提前拿货,他怎么可能答应?
直到林靖远离开办公室,谢会计这才拿起听筒。
“喂,哪里?”
“哎,厂里太忙了,外贸单子和t恤计划撞车了,都在忙啊!”
“林干事啊?他去帮忙搬东西了,你是不知道,我们厂里的搬运工都去绣花了。”
“多少件?五百件啊,那可真不巧,我们这里的计划单子都已经爆了,我这正要把多划来的计划一一打回去,除非上头给我们继续拨t恤来。”
“您说什么?二块七一条,呵呵呵呵,~~~哦,支援我们工会布票!多少张啊?”
“那你等等,我去找林干事,放心,他现在应该有空的!”
......
陈玉华坐在炕头在数厂工会刚刚发下来的布票。
这次兄弟单位支援了布帘厂工会不少布票,林靖远和几个骨干一商量,除了部分上交街道外,全厂职工一人得了伍市尺。
林靖远一人得了十五市尺。
“靖远,这是哪个兄弟单位?这么豪气?这可是布票!”
陈玉华没忍住又数了一遍,心里在给家里的孩子们规划新衣裳。
林靖远笑着压低声音。
“他们部门就是市里负责发布票的,想靠标语t恤在今年七一出个大彩,所以这才大出血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