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崖见状,虚抚了下颌本应垂须的位置,眼中泛起三分笑意:“你这小子倒也不必行此大礼。”他袖袍轻扬,一缕青玉色灵力如游龙般绕住苏年的双膝,将少年稳稳托起,“为师纵横仙古界多年,终是练得两门绝学。其一名为太虚天衍经,乃是天阶中级的灵魂修炼之法。而这其二便是归墟秘典,此功法才是我真正的安身立命之法。”
苏年听着魏青崖的讲解,心中波澜翻涌。当听到“太虚天衍经”竟是天阶中级功法时,他已经觉得这是世间罕见的机缘,放到仙古界任何一个地方都会引得疯抢的,却未料自己这师傅话音陡转,道出居然还有比天阶中级更强的归墟秘典。
他眼底迸出异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襟边缘,在魏青崖的面前来回踱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师尊竟珍藏了如此多的高阶功法?”他的声线里压着震颤的尾音,忽然又近前半步,眼神灼灼如同淬了星火,“敢问师傅,这些功法之中可有什么玄妙之处?”他的喉结在青衫领口处急促滚动了两下,恰似那偶遇珍馐的饕餮客,偏又守着最后的三分克制。
魏青崖将青玉酒盏轻轻搁在案台上,望着眼前少年目瞪口呆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怀念:“太虚天衍经本是为师的一位叔父在一处强者洞府中所得。彼时他已踏入彼岸境,却在参悟此经时一不留神惨遭反噬伤了道基,最后辗转三百余年此经来到了我的手里。”他压了压手示意苏年坐下,“这太虚天衍经分为三篇:炼魂篇铸魂基,心剑篇凝杀伐,神游篇观天地。其中以心剑篇最为凶险,若是将其修炼至大成,纵然是彼岸境修士,亦可斩其元神于千里之外。”
苏年听得瞳孔微缩呼吸急促,他修炼的最强功法也就是七星燃血功,但这功法也仅仅只是天阶初级而已,即便如此大成之后的威力亦可谓是毁天灭地。然而太虚天衍经却是真正的天阶中级,威力恐怕远胜七星燃血功数十倍。他咽了咽唾沫,眼中浮现出渴望,随后强压下心中的激动,缓缓问道:“师傅说归墟秘典才是你的安身立命之法,莫非这功法是天阶高级?”
魏青崖望着徒弟雀跃的模样,笑叹着摆了摆手道:“这归墟秘典的来历,还要说到为师当年欲破镜入彼岸,在虚妄之海深处的古战场遗迹遇险。彼时我虽已半步踏入彼岸境,却仍被那座战场残留的煞气逼得灵力溃散。”他指腹划过青玉石台,眉宇间再次显露追忆之色,“就在本源即将枯竭之际,竟在一处祭坛废墟中发现了一具身披星纹道袍的遗蜕——那具强者尸骸指间的乾坤戒里,便收着这部残卷。”
他抬手为自己斟满一杯酒,琥珀色的酒液随着手腕转动在青玉杯里泛起涟漪:“虽然我只得到了总纲以及其中两卷,但光是参悟“隐空”这一卷,便助我参悟了空间之道,随之百日破境踏足彼岸。”魏青崖说道此处,忽地顿了顿才继续道,“我修炼此法已有近四百年,根据我的推测,这完整的归墟秘典定是一部仙法!”
“仙法!”苏年闻言顿时瞪大了双眼,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以为魏青崖再拿出一部天阶高级的功法已是难于登天的事,却没想到这归墟秘典竟是仙法。
魏青崖见他太过兴奋,连忙示意他冷静下来:“你别高兴的太早了,这归墟秘典可不是谁的能修炼的,天赋不够的话怕是连它的面都见不到。”
苏年对此却是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不就是一部功法吗?就算无法修炼,见一见开开眼界总可以吧!”
魏青崖轻笑一声,对自己这徒弟也是无可奈何:“高阶功法与高阶灵器一般皆有灵性,如同磁石的两极需要相互契合。若无法与之共鸣,纵使强求也难发挥其威能。你如今修为尚浅,待日后境界到了,自会明白其中的玄机。”
说着说着,他忽然面色严肃起来,而后单手结印,磅礴的灵魂之力霎时间涌出。随着法印形成,他眉心识海处浮现出数道游龙般的青金色符文,在半空中交织成半卷古朴经文。
魏青崖望着眼前的经文,郑重地对苏年说道:“归墟秘典太过强大,现在交于你对你没好处,但是这太虚天衍经的“炼魂篇”你还是可以先修炼一番的。”
话音刚落,经文骤然崩解为万千星辉。苏年只觉眉心微凉,无数玄奥文字如月下清泉般涌入识海,却在触及灵识核心时化作一阵灼痛。魏青崖见状立即翻掌压下,三枚青铜古剑凭空显化,结成三角镇魂法阵将躁动的经文锁在苏年的识海之中。
“此经文乃以神魂本源之力显化,寻常修士若没有强大的灵魂力量为基础,贸然参悟恐怕会遭到反噬。”魏青崖广袖轻挥,虚空中泛起道道神识涟漪,“你识海中的灵魂秘宝可以为你提供源源不断的神魂本源,恰可以抵消修炼时产生的魂力消耗。此番战事结束,天牢关应该不会再起兵戈,刚好给你时间修炼此法。”说着,他立即变换指诀,苏年顿觉眉心跳动,刚刚沉寂下来的经文竟在识海中泛起幽光。
苏年当即盘膝而坐,太虚天衍经的古朴字迹在识海中流转不止。他屏息凝神,将一缕灵识缠绕在经文之上,而后催动蕴灵魂珠,借其浑厚的魂力为引,缓缓探索太虚天衍经的“炼魂篇”。经文触动的刹那,耳边竟是响起万千靡靡之音,即便苏年早有准备,却还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太虚天衍经的炼魂篇以大道的四种劫力锤炼神魂本源:修炼者先由大道魔音震荡识海涤净杂念,再借淬魂罡风凝炼神魂本源,继而以红莲业火煅烧心魔业障,最后再引紫霄神雷重铸魂体。
历经此四重劫难者,其神魂可异体而生,不必局限于原本的身体,若是本体死亡可借神魂实现另类重生。除此之外,其神识覆盖万里如翻掌观纹,就算只凭借神魂的强度也足以和一些较弱的彼岸境强者一战。待魂体大成之际,再辅以心剑篇中灵魂攻击的秘法,方能在千里之外斩彼岸境于无形!
“谨守灵台清明,这大道魔音共分九百九十九重,只有全数勘破才能进入下一阶段的修炼。”魏青崖的神识传音在苏年识海内震荡,“若是发觉元神在震荡中难以应付,必须立即切断神识联系,切莫逞强。”
苏年在听到魏青崖的提醒后当即固守元神,在大道魔音中努力保持着清醒。万千厉啸裹挟着阴煞之气自太虚天衍经的经文中冲出,恶鬼利爪无情地撕扯着他的神魂,每撕下一块灵魂之力,苏年的魂体气息就会下降一分,不过他的识海之中尚有蕴灵魂珠源源不断的为他提供精纯的灵魂之力,因此无论这魔音如何攻击都并未真正伤到苏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