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凤如一道闪电般掠过皇都上空,就在它展翅翱翔的瞬间,七十二坊市不约而同地传来阵阵婴啼。那哭声此起彼伏,仿佛是无数新生儿在同一时刻降生,然而这诡异的一幕却让人毛骨悚然。
上官乃大站在朱雀大街上,惊愕地看着脚下的青石板。只见石板的缝隙中,竟有鎏金液体缓缓渗出。这些液体宛如金色的溪流,迅速汇聚成一道道星纹,然后如百川归海般涌向皇室宗庙的方向。
“他们在抽离地脉!”上官乃大脸色大变,他意识到这绝非普通的现象。地脉乃是皇都的根基,如今被人如此抽取,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双菱手中的银索如利箭般刺入云层。银索在空中急速穿梭,龙鳞纹路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随着银索的深入,云层中竟映照出一幅令人胆寒的景象——整座皇都的地下已被掏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由婚书文字编织而成的血管网络。
这些“血管”纵横交错,密密麻麻,每条“血管”的末端都连接着一名孕妇的肚脐。而那些孕妇们,正被一群如狼似虎的官兵驱赶着,缓缓走向皇室宗庙。
上官乃大的目光如同两道闪电一般,直直地落在沐晴怀中的蛊王身上。就在他注视的瞬间,那蛊王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起,缓缓地悬浮在了空中。
上官乃大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只见那蛊王的身体微微颤动着,仿佛在与某种力量相互呼应。紧接着,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蛊王背后的星窍中,竟然投射出了一幅立体的皇城地图!
这地图绘制得极其精细,每一处细节都清晰可见,甚至连宗庙地宫的最深处都毫无遗漏地展现在眼前。上官乃大瞪大眼睛,仿佛要将这地图看穿一般,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在地图的中央,地宫的深处,九尊巨大的青铜鼎正熊熊燃烧着,鼎中翻滚着的液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仔细一看,那竟然是孕妇们的精血!上官乃大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的心跳瞬间加速,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死死地盯着鼎身上的铭文,那铭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一个被时间遗忘的秘密。上官乃大凑近地图,想要看清楚那些铭文的内容,突然间,他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
原来,那铭文竟然是用星守一族的血脉刻写而成的镇压咒文!上官乃大心中涌起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他意识到这个地宫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可能会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就在上官乃大震惊不已的时候,只听一声巨响,如同天崩地裂一般。他惊愕地抬头看去,只见一只巨大的玄凤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一般,狠狠地撞碎了琉璃穹顶,碎片如雨点般洒落下来。
与此同时,正在主持祭祀的国师猛然转身,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冷电,直直地射向上官乃大。那目光中透露出的寒意,让上官乃大的身体瞬间僵硬,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
上官乃大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威压扑面而来,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而此时,他却惊讶地发现,国师手中的龙骨杖竟然与自己背后的星窍产生了共鸣!
上官乃大定睛细看,那龙骨杖的杖头处,竟然镶嵌着一颗头骨!这颗头骨的面容清晰可辨,正是白云观初代观主的头骨!
“星守余孽!”国师怒喝一声,猛地掀开身上的法袍,露出了他那袒露的胸膛。令人惊骇的是,他的胸膛上竟然密密麻麻地分布着三百六十个孔洞,每个孔洞都在微微蠕动着,仿佛有生命一般。
更诡异的是,每个孔洞中都插着半截婚书,那些婚书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般,正不断地吸食着国师体内的龙气。
就在这时,双菱手中的银索突然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猛地刺向沐晴。沐晴见状,连忙举起手中的诛天剑碎片,试图挡住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只听得“铛”的一声脆响,剑刃与银索狠狠地碰撞在一起,溅起了一串耀眼的火花。这火花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地宫,瞬间照亮了四周的壁画。
众人定睛看去,只见那壁画上绘制的竟然是开国功臣们的形象。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功臣们的脖颈处,竟然都缠绕着一道道星纹锁链!
\"小心幻阵!\"上官乃大脸色剧变,他急忙催动逆周天阵,想要抵挡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然而,令他震惊的是,逆周天阵中的星子竟然不受控制地全部坠向了那口青铜鼎。
与此同时,国师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一股鎏金般的血液如喷泉般涌出,直直地流入了青铜鼎中。随着血液的注入,鼎身的铭文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般,开始游动起来,最终凝聚成了一道太祖的虚影。
这道太祖虚影与之前在黍离镇出现的有所不同,他的腰间玉带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仔细一看,那玉带上竟然镶嵌着三百六十颗星守族人的眼珠,每一颗都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当太祖虚影缓缓抬起手时,地宫梁柱上悬挂的镇魂铃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同时炸裂开来。无数铜片如蝗虫过境般飞舞而出,在空中迅速汇聚成一只只噬星蛊虫,张牙舞爪地扑向了蛊王。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时刻,沐晴的残魂突然暴涨,原本破碎的诛天剑碎片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吸引,瞬间重新组合成了完整的剑身。沐晴手握诛天剑,眼神决绝,她毫不犹豫地挥剑斩向青铜鼎。
然而,就在剑锋即将触及青铜鼎的一刹那,一道无形的力量突然涌现,硬生生地挡住了诛天剑的去路。沐晴定睛一看,只见那道无形的力量竟然是由无数密密麻麻的文字组成,这些文字仿佛来自在场每个人血脉深处的诅咒,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没用的。”国师的笑声在黑暗的地宫中回荡,仿佛整个地宫都在因他的笑声而震颤。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让人不寒而栗。
“从你们祖辈签下婚书那刻起,你们的魂魄就已经被烙上了星印。”国师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耳边炸响,上官乃大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
国师猛地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了胸口的星窍孔洞。只见那孔洞中伸出了一条粗壮的锁链,锁链的尽头竟然拴着历代皇帝萎缩的心脏!这些心脏在黑暗中微微搏动着,仿佛还残留着一丝生命的气息。
上官乃大突然感到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的碎片在他的脑海中炸裂开来。破碎的记忆如毒蛇一般疯狂地撕咬着他的神经,让他痛苦不堪。
在这混乱的记忆中,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被铁链紧紧地锁在祭坛上,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而在祭坛的阴影里,站着一个身穿道袍的人,正是白云观的现任观主!
观主的手中握着一把金刀,刀光闪烁,寒气逼人。他毫不犹豫地将金刀插入了母亲的胸口,然后用力一剜,一颗血淋淋的星窍被硬生生地挖了出来。
上官乃大的心如刀绞,他无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而此时,观主手中的龟甲突然变得滚烫起来,龟甲的表面竟然浮现出了上官乃大觉醒的记忆画面。
观主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颤抖着掀开了蒲团下的暗格,里面堆满了历代观主的手札。最上方的那卷手札上,用血红色的字迹写着:
“永初三年腊月,助太祖剜星守三百六十人心,其惨嚎七日不绝。自此每代观主需生食星守血肉,方可镇压反噬……”
蛊王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啼哭,那声音犹如雷霆万钧,响彻整个皇都。这恐怖的声波如同一股无形的冲击波,瞬间将半数的噬星蛊虫震碎成了齑粉。
与此同时,婴儿的泪水像雨点般洒落下来,然而这些泪水却并非普通的液体,它们在半空中迅速凝结成了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星髓。这些星髓如同暴雨一般倾泻而下,狠狠地砸在了青铜鼎上。
只听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腐蚀嘶响传来,青铜鼎在星髓的侵蚀下竟然开始慢慢溶解,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吞噬。
站在一旁的国师见状,脸色骤变。他连忙将手中的龙骨杖插入地脉节点,试图稳住这摇摇欲坠的局面。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随着龙骨杖的插入,整个皇都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大地在这一刻失去了平衡。紧接着,承天门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然后轰然倒塌。
烟尘弥漫中,一个深达百丈的巨大坑洞出现在众人眼前。而在这个坑洞的底部,竟然是一片绵延十里的星窍农场!
“那是……”双菱的声音在颤抖,她手中的银索差点因为震惊而脱手。
在那深不见底的坑洞中,数以万计的星守族人被种植在血红色的泥土里。他们的头顶上,生长着一朵朵形状奇特的肉花,这些肉花宛如婚书一般,散发着诡异的光芒。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肉花的根系竟然直接刺入了星守族人的脊柱,不断地抽取着他们体内的星髓。
就在这时,沐晴手中的诛天剑突然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猛地调转方向,直直地刺向上官乃大。
上官乃大根本来不及反应,眼看着那锋利的剑尖就要刺穿他的咽喉。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双菱手中的龙鳞银索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出,紧紧地缠住了诛天剑的剑身。
双菱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强大的反噬力量让她口鼻溢血。她咬牙切齿地喊道:“这剑中有皇室禁制!”
上官乃大撕开衣襟,露出心口处蠕动的星纹。黑石商印的碎片从血肉中浮出,在虚空拼成半块龟甲。当龟甲投影映在地宫壁画上时,隐藏千年的真相显现——太祖竟是星守族叛徒,他盗取族中圣物黑石商印,将其改造成操控星窍的魔器!
国师突然发出非人嘶吼,他的皮肤片片脱落,露出内部由婚书文字组成的经脉。青铜鼎中的血水沸腾,凝聚出七十二把星髓剑,剑尖全部指向蛊王。
\"就是现在!\"沐晴的残魂突然融入诛天剑。剑身爆发的强光中,浮现出星守族祭祀之舞的画面。上官乃大福至心灵,以指为笔蘸取星髓,在虚空画出对应的星纹舞步。
地宫开始崩塌,那些被种在血土里的星守族人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窝。他们头顶的婚书肉花集体凋零,星髓通过地脉回流到上官乃大体内。国师胸口的三百六十个星窍孔洞开始反噬,婚书文字如蛆虫般啃食他的内脏。
皇帝看着掌心浮现的星窍裂纹,突然狂笑着扯断冕旒。十二串玉珠坠地粉碎,每颗玉珠里都封存着星守婴儿的魂魄。他跌跌撞撞奔向宗庙,腰间玉佩映出癫狂的面容——那玉佩正是用上官乃大母亲的星窍炼制的。
当最后一步星纹舞步完成时,上官乃大背后的星窍投射出完整星图。双菱的银索进化出星守族图腾,龙鳞纹路间浮现出被抹去的历史。蛊王悬浮在星图中心,婴儿的哭声引发天地共鸣。
国师的身躯轰然炸裂,飞溅的婚书文字被星图吸收。青铜鼎中的太祖虚影开始扭曲,试图逃向深坑中的星窍农场。沐晴的诛天剑化作流光,带着历代星守族人的怨气贯穿虚影。
\"我不甘心...\"太祖虚影消散前的嘶吼引发地脉震荡,\"明明差一步就能...\"
上官乃大接住坠落的蛊王,发现婴儿掌心浮现出微型黑石商印。与此同时,深坑中的星窍农场突然自燃,那些被折磨千年的星守族人遗体在火焰中化作星尘。
逃难的百姓突然集体驻足,他们怀中的婚书无火自燃。当灰烬从指间滑落时,有人发现皮肤下的星纹正在消退。老妇人颤抖着摸向脸颊,发现伴随自己六十年的胎记消失了。
观主看着龟甲上浮现的\"星归\"卦象,突然将本命剑刺入星窍。在他倒下的身躯旁,初代观主的头骨裂开,露出内部刻满忏悔文的头盖骨。
皇帝跌坐在龙脉核心,看着四周崩坏的星窍阵图。当他试图用玉佩召唤星髓时,玉佩突然化作毒蛇,咬住他的咽喉注入星守族的诅咒。
上官乃大抱着熟睡的蛊王走出尘埃,双菱的银索已退化成普通锁链。朝阳刺破云层时,他们看见沐晴的残魂站在光晕里,诛天剑碎片在她周身流转成星环。
\"还没结束。\"沐晴指向北方天际,那里有新的星纹正在凝聚,\"黑石商印的碎片仍在...\"
话音未落,蛊王突然睁眼。婴儿瞳孔中映出的不是天空,而是深埋地底的第十具青铜棺——棺盖正在缓缓移动,露出里面与上官乃大面容相同的尸体。
三个月后,黍离镇旧址。
牧童在星纹槐树下拾到块温热玉佩,当他擦拭灰尘时,玉佩表面浮现出皇帝最后的诅咒。当晚,镇上所有新生儿的掌心都出现了星窍红痣。
钦天监废墟中,破碎的浑天仪突然自动重组。当巡夜人赶来时,只看到仪器表面新刻的婚书文字,以及角落那滩正在凝聚成人形的鎏金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