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命枷崩裂
彩茧爆裂的瞬间，陆沉看到玄机子道袍下的符文锁链像被烫伤的蛇一样疯狂扭动。那些金色液体凝固成的荆棘纹路突然刺入他的手臂，在皮下蜿蜒出与命书最后一页完全相同的加密符文。
\"原来你也是被编辑过的产物。\"陆沉咧开嘴角，任由荆棘刺穿肘关节。彩光顺着血管逆流而上，在他瞳孔里映出破碎的天道规则链。
整个神国穹顶开始下起蓝色血雨。
墨的身影在爆炸中心悬浮，那些被吞噬的畸变命格正从她七窍中喷涌而出。紫黑色的污染洪流撞上彩茧余波，竟像雪遇沸油般消融。她残缺的声带突然震颤起来，发出的不再是嘶吼，而是某种类似命书机械音的合成声频。
\"检测到...命格...重组协议...\"
玄机子的左眼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他道袍下伸出更多锁链刺向墨，却在触及她周身三丈时全部汽化。锁链断裂处喷出的不是血，而是密密麻麻的微型命格符文。
\"不可能！\"这位上古清道夫首次露出惊怒，\"无命者怎么可能承载——\"
\"因为从来就没有什么无命者。\"陆沉将染血的手指按在自己眉心，荆棘纹路立刻在额头交织成残缺的王冠，\"只有被你们篡改过的命格回收站。\"
蓝色血雨突然变成倒流的瀑布。
所有灰蓝色命格的修士同时跪倒在地，他们命宫里的限制锁正在片片剥落。某个正在给神国外墙雕刻藤蔓花纹的工匠突然捏碎刻刀——他掌心涌出的灵力纯度堪比圣级。
\"宿主你看！\"命书残留的机械音突然从墨的喉咙里迸发，\"那些低阶命格在进化！\"
神国最底层的贫民窟爆发出哭嚎与狂笑。一个瘸腿老妇颤抖着举起菜刀，刀刃上燃起的竟是苏离曾经独有的紫金色火焰。她浑浊的瞳孔里，倒映着天空中开始崩溃的金色命格链条。
苏离的凤凰命格就在此刻彻底碎裂。
她跪在祭坛边缘，看着自己掌心不断重组的命格碎片。那些紫金色火焰正在褪去伪装，露出底层污浊的灰色——和三百年前大劫时，被玄机子清洗的第一批\"变异体\"完全一致。
\"原来我才是...\"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被修正的那个...\"
玄机子的锁链突然全部收回体内。这位上古存在开始急速衰老，道袍下露出布满霉斑的皮肤。他左眼的解密能力正在暴走，瞳孔里不断闪过陆沉与命书共同编辑过的那些错误代码。
\"你们根本不明白！\"他的声音突然变成数百人的重唱，\"命格编辑器的初代版本就是用来——\"
墨的纯化波动扫过整座祭坛。
玄机子的话语戛然而止。他的道袍像风化千年的纸张般碎裂，露出胸口镶嵌的微型命格编辑器——那东西的造型，与陆沉从命书那里继承的版本有七分相似。
\"果然。\"陆沉抹了把脸上的蓝色血雨，\"每个清道夫都曾是编辑者。\"
神国建筑开始集体异变。那些被命格污染侵蚀的墙壁突然软化，血管状纹路扭结成崭新的命格链条。某个塔楼顶端的青铜钟自动鸣响，声波在雨中绘出完整的命格进化图谱。
墨的纯化进程在此刻达到临界点。
她悬浮的身体突然弓成反关节角度，后颈皮肤裂开蛛网状缝隙。彩光从裂缝中迸射而出，在雨幕里勾勒出命书最常使用的那个贱笑表情包。
\"警告...\"她的合成音里混进命书特有的调侃语调，\"本机即将...成为...新人类...的...月经杯...\"
陆沉大笑起来，笑声震落睫毛上凝固的血痂。他张开双臂迎向墨爆发的彩光，那些荆棘纹路立刻与纯化波动产生共鸣。编辑器权限在他意识深处全面解锁，三百年来所有被天道加密的命格数据倾泻而下。
玄机子趁机将编辑器刺入自己咽喉。
\"重置协议...启动...\"他的声带发出电子合成音，\"清除所有...变异体...\"
神国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那些被信徒们雕刻在墙壁上的神像突然睁眼，瞳孔里流转着与玄机子左眼相同的数据流。最靠近祭坛的苏离突然被无形之力提起，她的命格碎片被强行抽离，在空中组成残缺的凤凰图腾。
\"终于等到这招。\"陆沉突然转向苏离，\"还记得你的命格炸弹藏在哪吗？\"
苏离染血的嘴唇颤抖着上扬。她撕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正在脉动的紫黑色结晶——那正是被玄机子改造过的\"命格稳定锚\"。
墨的纯化波动突然转向苏离。
结晶在彩光中汽化的瞬间，整个神国的香火愿力集体倒灌。玄机子胸口的编辑器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他风化中的身体突然定格成滑稽的跪姿。
\"检测到...非法操作...\"他的电子音开始断断续续，\"执行...最终...解决方...\"
话音未落，所有睁眼的神像同时爆头。
彩光吞没了祭坛上最后一块砖石。陆沉在强光中看到命书残留的数据流正与墨的纯化能力融合，那些被玄机子锁死的命格规则链，正在重组成枝繁叶茂的巨树形态。
当视力恢复时，他发现自己站在一棵由命格符文构成的巨树下。
墨静静悬浮在树干中心，周身缠绕着命书最爱的那个贱笑表情。她的皮肤已经完全透明，体内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不断自我更新的命格编码。
树下跪着完成进化的万千修士。
他们抬头时，每双眼睛里都跳动着编辑器界面的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