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并有不好的预感，王蔼的祸水东引他没有听见，但他熟悉洛栖的面部表情。
这种看稀奇玩意的眼神，他身上一定有她感兴趣的东西。
秉持着主动拿出来能少受点罪的原则，王并说：“姐，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进入游戏一直都没把注意力放王并身上过，现在听到王蔼的提醒，洛栖发现，王并确实是摊上大事了。
他快把自己练成灵了。
拘灵遣将在系统的学习编写下，分成了拘灵和遣将两个方面。
一些能够化灵的动物，和某些死后的人类，都能够被拘灵。
当然了，人道主义上，是不提倡拘人类的，除非双方愿意。
遣将则是，遣存活于地府的灵，只要他们肯响应你的召唤，他们就能成为你的助力。
玩家学习的是这两方面，秉持着系统的脑回路和Npc人类的脑回路不一样的原则，玩家也没多关注过王蔼他们是怎么练习拘灵遣将的。
万一到时候发现，两方完全两个体系，你说到底是你练错了还是我练错了？
玩家突然就想起了王家的Npc，在玩家刚学会拘灵遣将的时候，也发现了王家存在一些能变成灵的人。
人多了，就不稀奇了。
玩家也没有多在意，甚至还想过，等他们都死了，现成的灵就来了，王家也不用去外面捉灵了，家里一拘一个准。
但是吧，玩家开始回想这次进入游戏之后，一路看见的Npc，好像没一个能变成灵的，像王并他们这种，只要你想，完全能把他们灵魂拘出来的例子，完全没有。
洛栖觉得不太对劲，怎么有一种王家自己就能把自己玩死的预感呢。
“姐？你怎么了？”身上的汗毛都开始抖栗的王并，哆嗦着问。
洛栖摇着头，一脸的惋惜，“哎，且行且珍惜，享受你最后的日子吧。”
脑海中对于洛栖是个无所不能的天才的认知已经定了型，立刻就相信的王并有一种悬浮于脑顶的利剑终于还是降落的尘埃落定之感，他期待的看向洛栖，“我还有救，对吗？”
“当然。”身后的办公室门被打开，出来的王蔼代替洛栖说出了这句话。
他安慰自己那被吓得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曾孙说：“我们每年都体检，今年的体检报告上个月刚出来，小并很健康。”
“你姐就是在吓你。”
王并很想说，你觉得她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今天的我和一个月前的我，能一样吗？
诸多疑虑烦躁聚集于脑海，但王并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能顺势嗯了一声。
王蔼和赵方旭客套的告辞了，跟着王蔼离开的时候，洛栖回头看了一眼。
赵方旭不符合形象的对她眨了眨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徐翔一脸的严肃，冯宝宝的目光也是说不出的专注。
玩家想，这哪都通确实奇怪又贫穷。
逛了一圈一个能捡的东西也没有。
上了车，窗户关的严实，王一在开车，王并坐在副驾驶，王蔼和洛栖坐在后面。
王蔼首先提出的话题不是他和赵方旭谈的生意，而是，“小栖，小并他……？”
玩家把车里的两外三个人看来看去，在王并紧张，王一不知所措，王蔼也捏紧了手中的拐杖的情景下，对上了后视镜中王一和王并的目光说：“你们两个，能化灵，我说的享受最后的日子是享受你们最后作为人的日子。”
“成灵后，就吃不到很多东西了，食物是很美味的。”
知道了一些秘密后，王蔼对于洛栖的信任和价值又有了提升，他喜欢小栖，除了这层血缘关系，还有她的天赋，她的家族价值。
可能也是过于早慧通透，小栖对他远不如小并来的亲近。
但是在王蔼心里，首先重要的曾孙永远是洛栖。
只有她，才能带领王家走向更远的未来。
对自己的孩子，他溺爱，对未来的家主，那是永远的首位。
王蔼定定的看着前面的两个人，车子还在平稳的行驶，王一握着方向盘的手依旧很稳，只有眼底流露出了些许的惊慌。
王并已经彻底的瘫坐在副驾驶，他的心绪行为被洛栖的一举一动牵制的彻底。
王蔼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从他们两个人的表现就可以看的出来了，王家的人，对下一任继承人的信任已经高到有些离谱了。
他的身子骨还算硬朗，还算年幼的猛虎却已经有着高度的领导力了。
王蔼在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其实，在他的心里，何尝不是第一时间就相信了洛栖的话呢。
什么反驳猜疑的想法都没有，就那么简单自然的认可了。
不愧是王家千年一遇的麒麟子啊。
在王并一声声太爷、姐姐的呼唤求助中，王蔼说：“他们还有救吗？”
“或者说，他们会对王家造成威胁吗？”
王并还在期待的看着洛栖，王一却已经明白了王蔼的言下之意。
如果他们对家族造成了威胁，他们或许会被放弃。
王一不受控制的瞥了王并一眼，在心中宽慰自己，也许还有办法。
“如果他们成了灵，让王家的其他人拘了不就好了。”
简单又残忍的话语，就这么轻松的从洛栖的口中说了出来。
王一仔细的看着前方的道路，心底却想起了王二当初对于洛栖的印象，“天真善良？不，她才是最理智残忍的那个。”
“有时候，我觉得她更像是生活在封建时代，执掌大权、说一不二的帝王。”
“人命不是人命，她看我们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物件，太空洞了。”
当时王一还觉得王二想的太多，觉得他太敏感了。
现在，王一想，王二想的还是太少了。
就连王并都能被放弃。
于后视镜中，王一看到了王蔼震惊到失语，连带着手都不受控的颤抖的时候，对上了洛栖那冷静到毫无涟漪的眸子。
王一收回了目光，真是可笑，明明已经被放弃了，他的心里还是下意识的想为她开脱。
太可怕了，这种恐怖的收聚人心的吸引力。
接下来的路途，车上安静的可怕。
一直到了王家，也没有人说话。
一个星期后，王家发了一条消息，大致意思就是拘灵遣将的服灵之法，不能学了。
比起这个简单的不能学习的消息，洛栖关注的是，那些可能会化灵的人身边围绕着的人。
看，她的建议还是被采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