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雪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我们不能坐视不理!笔杆虽弱,亦有千钧之力!我们要为徐韬发声,为公道发声!”
她连夜组织文学社的骨干成员,共同撰写了一封题为《我们对“劝退”徐韬同学决定的几点质疑与呼吁》的公开信。
信中,他们详细列举了徐韬在文学创作上取得的成就,以及他在校内辩论赛上展现的才华与风骨,直指校纪委调查程序的不透明和结论的不公,呼吁学校领导公正对待学生,维护学术自由和校园正气。
……
第二天一早,这封措辞恳切、条理清晰的公开信,便出现在了校内主公告栏以及各大系部的宣传栏最显眼的位置。
如同一颗火种,迅速点燃了学生们积压已久的情绪。
“这公开信写得太好了!徐韬同学是无辜的!”
“支持文学社!支持徐韬同学!反对暗箱操作!”
【晋大校内惊现公开信,质疑劝退天才写手徐韬,内幕重重?】
【权力之手何时休?为徐韬同学鸣不平!】
学生们议论纷纷,一股支持徐韬的舆论暗流开始在校园内汹涌。
苏沐雪做完这一切,仍觉得不解气,她匆匆赶回家,找到了父亲苏振邦教授。
“爸!学校要劝退徐韬!鲁正国的手伸得太长了!您一定要帮帮他!”苏沐雪的语气带着从未有过的焦急。
苏振邦教授放下手中的古籍,眉头微蹙:“沐雪,此事……非同小可啊。鲁正国在恒江市的势力盘根错节,学校的压力,恐怕不是我一个教书匠能轻易化解的。”
“可是爸,徐韬他是被冤枉的!他的才华,您也是认可的!”苏沐雪的眼圈有些发红。
苏振邦看着女儿焦急的模样,心中叹了口气,他对鲁正国的霸道行径也早有不满,更不愿看到一个有才华的年轻人就这样被扼杀。
“也罢,我这张老脸,就豁出去试一试吧。”苏教授沉声道。
“我联系几位省教育厅和文化界的老朋友,看看他们能不能从侧面给学校提个醒,至少,要保住徐韬的学籍。”
徐韬这边,自然没有坐以待毙。
他将校纪委那份漏洞百出的“调查报告”和“劝退建议”仔细研读,逐条批注,准备申辩材料。
高强和赵鹏那些颠倒黑白的证词,在市公安局对“聚贤庄事件”的正式结论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同时,他的《星辰变》和《盘龙》更新依旧。
在最新一章的“作者有话说”里,徐韬写道:“感谢各位读者的一路支持。近期俗事缠身,遭遇一些莫须有的攻讦与不公,但请相信,黑暗遮蔽不住星辰的光芒,命运的锁链也困不住不屈的灵魂。创作之路,我会一直走下去。”
【大大挺住!我们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谴责一切打压创作自由的黑恶势力!徐神不倒,网文不倒!】
【已经向有关部门实名举报晋省大学校领导不作为,包庇恶势力!】
读者的声援如同燎原之火,从网络蔓延到现实,甚至开始有热心读者自发组织向晋省大学和上级主管部门写信、打电话,表达对徐韬的支持和对学校处理方式的不满。
……
恒江市第一人民医院,一间略显陈旧的病房内。
周浩警惕地看着眼前这个提着水果篮,自称“江阳”的陌生青年。
“你……你说你朋友能帮我爸?”周浩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长久压抑后的不确定。
江阳露出一副憨厚诚恳的笑容:“周大哥,是这样的。我一个朋友,叫……嗯,他叫雷锋,对,叫雷锋!他平时就喜欢研究些法律条文,尤其是医疗纠纷这块儿。”
“听说了您父亲周耀明老先生的遭遇,觉得这里面可能有些蹊跷,就想让我过来问问,看看能不能提供点不成熟的小建议,帮你们分析分析当年的案子。”
江阳按照徐韬的嘱咐,没有透露徐韬的真实身份,只是塑造了一个热心公益的法律爱好者的形象。
周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父亲多年的冤屈,是他心中最大的痛。
这些年,他们求告无门,早已心灰意冷。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雷锋”,会是骗子吗?还是……一线希望?
“你们……真的能帮我爸?”他犹豫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对命运的怀疑和不敢奢望的期盼。
江阳用力点了点头:“周大哥,我们不图什么,就是看不惯好人受冤枉!您要是不信,可以先跟我说说情况,我那朋友分析分析,您再看靠不靠谱,行不?”
……
就在江阳努力获取周浩信任,试图从周家这条线打开缺口的时候。
徐韬宿舍的电话骤然响起。
他拿起听筒,里面传来王教务长凝重而疲惫的声音。
“徐韬,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
“学校……学校对你的处理决定,可能要下来了。”
……
王教务长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徐韬推门进去的时候,王教务长正对着窗外阴沉的天空,重重地叹着气。
“徐韬,你来了。”王教务长的声音带着沙哑,眼窝深陷,显然是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坐吧。”
徐韬平静地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王教务长。
王教务长转过身,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手指在上面轻轻敲了敲,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和无奈。
“学校党委会……经过了非常激烈的讨论。”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鲁副局长那边,压力给得非常大,几乎是……不留余地。”
“部分校领导,还有古翰林教授他们,态度也很坚决,认为你的事情,必须严肃处理,才能平息风波,给各方面一个交代。”
徐韬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王教务长看着徐韬,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惋惜,但更多的是无力。
“初步拟定的处理意见是……勒令你休学一年,以观后效。”
“勒令休学一年?”
徐韬冷笑。
这比直接开除听起来似乎轻了一些,但其中的侮辱意味和实际造成的损害,却丝毫不差。
休学一年,等同于中断了他的学业,也让他在学校的声誉一落千丈。
而且,这一年之后,所谓的后效如何,还不是他们一句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