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深秋的仁济医院实验室泛着惨白的荧光,威尔逊院长将闪着金光的针管抵在玄烬颈侧时,丝毫未察觉玻璃管壁上极细微的墨色絮状沉淀。上次注射后残留在玄烬血管里的阳炎能量尚未完全代谢,与新注入的阴寒溶液在血管深处碰撞,发出冰裂般的轻响。
“滋滋——”
针管内的金色液体注入的瞬间,玄烬皮肤下的金色纹路突然剧烈收缩。那些曾被阳炎灼烧出的裂纹并未愈合,反而像活物般扭曲,将阴寒溶液中的墨血能量疯狂吸收。他猛地弓起身体,喉间溢出压抑的痛哼,却在剧痛中感到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丹田苏醒——不再是纯粹的阴寒,而是混杂着墨血灼热的狂暴能量。
“怎么回事?”威尔逊皱眉看着血压计,玄烬的脉搏非但没减弱,反而飙升至僵尸本源的极限。他没注意到,被偷换的血清瓶在实验台上渗出细密的水珠,那是阴寒溶液突破热感误导符的征兆。
玄烬的瞳孔骤然收缩。体内的冰火漩涡越卷越大,阳炎能量被墨血中和的刹那,竟催生出新的力量。他手臂上的金色纹路寸寸崩裂,渗出的不再是金光,而是粘稠的墨色血液,在皮肤表面凝结成狰狞的骨刺雏形。
“不可能!”威尔逊后退半步,金边眼镜滑落鼻梁。他看着玄烬手背爆发出的墨色骨刺,那形状与昆仑墟壁画上的幽冥渊守护兽如出一辙,“阳炎血清应该驯服本源,不是……”
“呃啊——!”
玄烬的痛吼尚未出口,实验室外的云烬离突然跪倒在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玄烬手背骨刺刺破皮肤的每一个细节——先是皮肤绷紧的刺痛,接着是骨骼异化的酸麻,最后是墨血喷涌而出的灼热。胸口的血纹与玄烬的骨刺生长同步亮起,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他体内复刻着同样的创伤。
“阿烬……”云烬离咳出黑血,血眸因共享的痛苦而赤红。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知到共生诅咒的力量——不是单向的保护,而是将彼此的每一道伤口都加倍承受。
实验室里,玄烬的墨色骨刺已长成利爪形状,轻易挣断了束缚的玄铁链。他看着自己泛着金属光泽的手背,突然明白云烬离为何总在他受伤时露出那种偏执的满足——这种极致的痛苦与力量觉醒的快感,确实能让人上瘾。
“威尔逊,”云烬离扶着墙壁站起,指尖的血珠在空气中凝成细如发丝的线,“你敢让阿烬这么痛……”
血线穿透实验室墙壁,精准刺入威尔逊手腕的动脉。院长发出短促的惊叫,看着自己的血液顺着血线逆流,在云烬离指尖聚成一枚燃烧着精血符篆的血珠。
“这是玄微山的‘血咒符’,”云烬离的声音温柔却冰冷,他把玩着血珠,血眸映着威尔逊惊恐的脸,“尝尝看,被自己血液反噬的滋味。”
威尔逊的手腕瞬间鼓起数个血泡,皮肤表面浮现出与玄烬相似的墨色纹路,却带着明显的排斥反应。他这才意识到,那支被注射的血清里,根本不是什么阳炎萃取液,而是掺了僵尸王墨血的毒剂。
玄烬的墨色骨刺在实验室灯光下闪烁着幽光,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噬心蛊痕因这次意外的能量冲击而越发活跃,紫黑色的纹路顺着骨刺延伸,在空气中投射出“渊”字的残影。而云烬离指尖的血咒符,正与他形成微妙的共鸣,仿佛三千年的羁绊在这一刻,通过痛苦与复仇得到了最淋漓尽致的展现。
当阳炎血清在玄烬体内引发反噬,它揭示了一个被压迫者的真理:强加的枷锁往往会成为觉醒的钥匙。威尔逊自以为是的“驯服”,最终催生出更强大的反抗力量,恰似所有试图扭曲本源的行为,终将在反噬中暴露其愚蠢。云烬离与玄烬的共生剧痛则证明:最深的联结从来不是无痛的陪伴,而是愿意共享撕裂之痛的疯狂——就像骨刺生长时两人同步的血纹,真正的羁绊始于承认彼此的伤口,并将其转化为对抗世界的力量。本章的核心哲理在于:当我们被注入名为“规则”的血清时,不必恐惧其灼烧,因为每一次痛苦的反噬,都可能是灵魂突破枷锁的契机。而那些与你共享剧痛的人,才是在黑暗中照亮异化之路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