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魂锁龙阵的阴碑在子夜月光下渗出黑血,九道锁龙链因精神链接断裂而剧烈震颤。云烬离站在九号阴碑的阴影里,三枚“烬”字银针还插在悬浮的人偶上,他突然笑了,指尖咬破掌心,殷红的精血滴落在人偶眉心——那精血并未渗入,而是化作一道血线,精准地缠上他与玄烬之间无形的“心烬咒”链接。
“云烬离!你做什么?”玄烬被锁龙链勒得骨骼爆响,却在看到那滴血时瞳孔骤缩。他能感觉到,云烬离正用精血强行扭转人偶的能量流向,将所有本该输送给侯爷的本源之力,转而引向自己。
“做诱饵啊,阿烬。”云烬离的声音带着血迹未干的笑意,他张开双臂,任由阵法能量如狂龙般涌入体内。阴碑上的阴魂面孔集体发出狂喜的嘶吼,锁龙链猛地转向,尖端的倒刺刺入他肩胛,黑血顺着锁链逆流,在碑身刻画出玄微山的禁术纹路。
“找死!”侯爷的鳞甲因能量流失而龟裂,他狂啸着拍出一掌,青紫色的邪力裹挟着万千童魂,直取云烬离后心。但所有攻击在触及他周身的血线时,都诡异地拐了个弯,反而加固了心烬咒的链接。
“侯爷,”云烬离咳出一口血沫,笑容却越发灿烂,“想要他的力量?先过我这关。”他周身的禁术纹路亮起,那是玄微山失传的“血引勾魂”,正将阵法核心的能量强行扭曲,“你看,阿烬的血,和我的血,从来都该流在一起。”
玄烬的心脏(尽管早已停止跳动)猛地一抽。他看着云烬离被锁龙链贯穿身体,看着那些禁术纹路在他皮肤下疯狂游走,每一道都像在割裂灵魂。这不是引魂香的操控,而是心甘情愿的自我献祭,是用最惨烈的方式,践行“你的一切都属于我”的偏执。
“放开他!”玄烬的嘶吼冲破喉间,不再是僵尸的本能咆哮,而是混杂着愤怒与恐惧的人声。他手臂上的噬心蛊痕突然暴涨,紫纹如活物般爬上脖颈,与云烬离胸前的印记形成共鸣,锁龙链被这股力量震得嗡嗡作响。
侯爷惊怒交加:“怎么可能?!心烬咒不是早就……”
“早就被我重刻了啊。”云烬离歪头,血线从嘴角滑落,滴在人偶鳞片上,“三百年前在玄微山地牢,我用自己的魂骨磨成针,蘸着心头血,在阿烬沉睡的冰壁上……”
他的话被阵法反噬的剧痛打断,禁术纹路在他后背炸开,露出与玄烬记忆碎片中 identical 的符篆旧疤。玄烬猛地想起昆仑墟的火光——当年云烬离挡在他身前,被破晓枪刺穿的位置,正是此刻锁龙链贯穿的肩胛。
“云烬离!”玄烬的墨色阴气在体内暴走,不再受阵法压制,反而与噬心蛊的力量融合,形成黑金色的漩涡。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云烬离的痛苦,那痛苦顺着心烬咒传来,比自己被锁龙链勒住更真切。
“阿烬……”云烬离艰难地抬头,眼中映着玄烬即将失控的模样,竟露出满足的笑,“就是这样……生气……为我生气……”
阴碑突然集体震颤,九道锁龙链同时发力,将云烬离钉在阴碑之上。侯爷抓住机会,鳞甲爆发出刺目的绿光,双手按向人偶:“不管你玩什么把戏,僵尸王的本源都是我的!”
玄烬看着云烬离被锁龙链贯穿的身体逐渐透明,看着他胸前的噬心蛊痕因能量过载而龟裂,心中某根紧绷的弦突然断裂。不是理智,不是系统任务,而是一种纯粹的、名为“在乎”的情感,让他彻底挣脱了锁龙链的束缚。
云烬离以血为饵的算计,将“病娇”的偏执推向极致:他用自我毁灭的方式确认羁绊,如同现实中那些以伤害为证的爱。锁龙链贯穿身体的画面,隐喻着所有以“牺牲”为名的控制,本质上都是对彼此的囚禁。玄烬的愤怒嘶吼,则标志着情感的觉醒——当依赖升华为在乎,我们终将明白:健康的羁绊从不需要以鲜血为引,真正的守护应是并肩而立,而非一人独挡深渊。本章的核心哲理在于:当我们为某人甘愿成为诱饵时,或许该问:这牺牲是出于爱,还是对孤独的恐惧?而那些以疼痛为燃料的“深情”,终究会像玄微山禁术般,在反噬中暴露控制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