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法海那两道冰冷如万载寒冰、蕴含着无尽威严与凛然审判意味的目光，如同两座无形的须弥山，携带着煌煌天威，沉沉压落在林凡身上。这目光足以让寻常修士心神崩裂，让妖魔鬼怪魂飞魄散。
然而，林凡却只是微微眯了下眼，仿佛只是被阳光晃了一下。他不仅浑然无事，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地抬起头，迎着法海那锐利如天罚之剑的眼神，嘴角那抹玩世不恭的弧度愈发明显。他甚至还颇为骚包地抬起手，像招呼老朋友一样，轻松写意地挥了挥。这极致的轻佻与法海宝相庄严的威仪、与下方血肉横飞的惨烈战场形成了荒谬绝伦却又无比刺眼的对比，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姐姐！”小青此刻已恢复了些力气，下意识地挣扎着站起，娇躯不自觉地微微靠向林凡身侧，似乎在他身边能找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她同时担忧地望向高空中的白素贞。白素贞也正分神望来，那双原本盛满决绝与悲怆的秋水美眸，此刻充满了惊疑、难以置信的感激以及深深的困惑。她清晰地看到了林凡救下小青、挥手间挫败武僧的过程，尤其是林凡身上那纯粹无比、却与她所知任何佛门传承都迥异的佛力，让她完全无法看透这个神秘年轻人的来历与意图。
“阿弥陀佛！”法海声如九天雷霆，蕴含着佛门狮子吼的无上功力，震得下方汹涌的波涛都为之一滞，“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要罔顾正邪，插手老衲降妖除魔、维护天道正法之业！观阁下身负精纯佛力，当是我佛门有缘之人，为何反倒助纣为虐，庇护此等水漫金山、荼毒生灵的妖孽！”
法海的声音带着天生的道德优越感和不容置疑的质问，仿佛已然代表了天道意志，字字句句皆如金科玉律。
林凡闻言，不禁嗤笑出声，笑声清朗，在轰鸣的战场中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呵呵呵……大和尚，你这顶‘助纣为虐’的高帽，扣得可真是熟练无比，又大又沉，也不怕压弯了脖子？”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轻松闲适，但吐出的话语却比青蛇的剑锋更加锐利，直指本心：“你说你降妖除魔是为维护天道？那我倒要问问，白素贞与许仙两情相悦，明媒正娶，行的可是人间正道？她开设保安堂，义诊施药，活人无数，积攒的可是实实在在的无边功德？这些，你口中的‘天道’，可曾降下雷罚否定了？”
“强词夺理！妖便是妖！人妖结合，悖逆人伦，触犯天条！此乃铁律！天道不容！其行善不过是伪饰妖性，妄图混淆阴阳，其心可诛！”法海厉声反驳，面色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好一个‘妖便是妖’！好一个‘天道不容’！”林凡笑声陡然一收，语气转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依我看，你口中的天条，不过是某些人为了维护自身权威、满足一己偏执而设下的冰冷枷锁。而你，法海禅师，你扪心自问，你如此执着于镇压白蛇，甚至不惜引发这滔天浩劫，究竟是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天道，还是为了证明你自己的‘正确’，为了成全你那‘降龙罗汉’转世的功业与心中早已根深蒂固的——我、执？！”
最后两个字，林凡刻意放缓了语速，声音不大，却如同黄钟大吕，又如同最尖锐的冰锥，精准无比地狠狠刺入法海内心深处那最不愿直视、甚至可能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丝阴影裂隙！
“狂妄！邪魔歪理，安敢乱我禅心！”法海果然勃然变色，林凡的话如同毒针，刺得他金刚不坏的佛心都剧烈震荡起来。他不再多言，恐再生口舌之败，手中紫金钵盂骤然绽放亿万豪光，微微一倾——一道璀璨夺目、蕴含无边吸力与镇压之能的磅礴金色佛光，如同天河倒泻，朝着林凡笼罩而下，欲将其彻底吸入钵中，永世镇压！
这钵盂乃是佛祖亲赐法宝，威力无穷，堪称一切妖邪的克星。
面对这足以让千年大妖魂飞魄散的恐怖佛光，林凡却依旧稳如磐石。“适应性进化”能力以前所未有的效率疯狂运转，他的双眸深处泛起淡金色数据洪流般的光芒，瞬间将那浩瀚佛光的能量构成、法则序列、运转轨迹解析得透彻无比！
就在那毁灭性的佛光即将吞噬林凡的刹那，他周身空间发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扭曲，那浩瀚的吸力与镇压之力竟如同奔腾的洪流遇到了一块光滑无比、坚不可摧的礁石，完美地从他身体两侧分流而过，未能沾染他一片衣角！而他本人，自始至终连发丝都未曾乱了一分，负手而立，衣袂飘飘，仿佛只是欣赏着一道与自己无关的风景。
“嗯？！”法海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从容彻底消失，难以置信的惊愕。他的紫金钵盂，竟首次失效了！
“大和尚，你这宝贝钵盂，看来今天胃口不太好啊？是斋饭吃多了，还是……看到我，它自卑了？”林凡挑眉调侃道，极尽羞辱之能事。同时，他慢悠悠地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指尖之上，竟然凭空凝聚起一团与那钵盂佛光性质极其相似，却更加凝练、更加纯粹、仿佛蕴含着佛力本源的炽烈金色光球！“看来，光说不练假把式，还得让我来亲自示范一下，这佛光，究竟该怎么玩。”
话音未落，林凡指尖轻轻一弹，那团经过他“优化”的“仿·终极版钵盂佛光”并非射向法海，而是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射向远处正在与几名罗汉虚影缠斗的几只狰狞巨大的水妖头领。
金光速度并不快，却带着一种无可抗拒的法则意味。那几只实力强悍的水妖头领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瞬间被金光牢牢禁锢，庞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缩小，哀嚎着被吸入那小小的光球之中，消失不见！——林凡这一手，不仅是完美的模仿，更是赤裸裸的超越与炫技！
“你……你竟敢！竟能窃取并亵渎我佛门无上神通？！”法海看得目眦欲裂，心中惊骇滔天，感觉自己的认知和世界观都被眼前这个年轻人按在地上狠狠摩擦。
“窃取？亵渎？”林凡摇摇头，语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怜悯，“法海啊法海，你着相了。大道三千，佛光普照十方世界，何时成了你金山寺一家的私产？我这不过是看你运用得如此粗糙笨拙，实在暴殄天物，忍不住帮你优化升级了一下罢了。小事一桩，不必磕头谢恩了。”
“噗——”法海闻言，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逆血差点直接喷出来！语言与能力的双重极致打脸，让他苦修数百年的禅心出现了剧烈的裂纹，佛力波动都变得有些不稳起来。
而此时，白素贞见法海心神被林凡所慑，立刻抓住时机，全力催动体内妖丹。漫天洪水变得更加狂暴，化作无数条鳞甲森然、栩栩如生的巨大水龙，发出震天龙吟，以前所未有的疯狂态势冲击着金山寺那摇摇欲坠的防护佛阵，整个战场的混乱与毁灭气息瞬间飙升到了极致。
“妖孽！安敢逞凶！”法海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怒吼震天，暂时撇开林凡这个“怪物”，将手中九环锡杖愤然抛向空中。锡杖迎风便长，佛音浩荡，化作一条金光万丈、威严神圣、鳞爪毕现的巨大天龙虚影——正是佛门护法神通，大威天龙！
“大威天龙，世尊地藏，般若诸佛，般若巴麻空！飞龙在天！”法海念动真言，须发皆张。那金色天龙仰天咆哮，声震四野，携带着碾碎山河、涤荡妖氛的无上佛威，直接冲垮了数条水龙，势不可挡地冲向白素贞操控的水龙核心！
白素贞绝美的脸庞瞬间血色尽失，娇躯微颤，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
林凡见状，嘴角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弧度：“大威天龙？名头倒是响亮唬人，可惜，空有其形，未得其神，徒具蛮力罢了。”
他再次启动“适应性进化”，双眼如同最精密的仪器，紧紧锁定那空中咆哮肆虐的金色天龙虚影，疯狂分析着其能量核心结构与力量流转的薄弱节点。同时，他脚下轻点水面，身形如鬼魅，又如水中诞生的精灵，在滔天巨浪和混乱能量中闲庭信步。“适应性进化”已让他拥有了超越一切水族的顶级水系亲和与操控力，洪水对他而言非但不是阻碍，反而成了他最得心应手的领域和舞台。他在惊涛骇浪中穿梭的速度和优雅姿态，甚至让那些天生水族都自愧弗如。
就在那大威天龙虚影张开巨口，即将一口吞没白素贞本体水龙核心的千钧一发之际，林凡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两者之间某一处看似毫不起眼的汹涌水域。他并没有发动任何声势浩大的攻击，只是并指如剑，从容不迫地朝着下方翻滚的浑浊洪水某处，轻轻一引。
一股微妙却精准无比、恰到好处的力量如同手术刀般注入水中，瞬间改变了局部水流的压力、密度与玄奥的流向。这一点细微至极的变化，如同蝴蝶效应，被周围狂暴的能量环境急速放大、传递，恰好干扰并瞬间破坏了那一片区域佛阵与洪水对抗所形成的、极其脆弱的能量平衡点！
轰隆——！！！
一声沉闷无比的巨响从水底爆发！原本被佛阵勉强压制的一股积蓄已久的巨大暗流猛地炸开，形成一道直径数丈、裹挟着毁灭性能量的冲天水柱，不偏不倚，正好狠狠撞在了大威天龙虚影能量流转最不稳定的那个腋下逆鳞节点上！
“昂——！！！”
那金色天龙虚影发出一声痛苦不堪、扭曲变形的惊天嘶鸣，庞大的身躯剧烈扭曲晃动，周身璀璨佛光如同接触不良的灯泡般疯狂闪烁明灭，前冲的毁灭性势头不仅被打断，更是彻底偏离了方向，一头狠狠栽倒在了一旁的空地上，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泥浆混合着佛光碎片冲天而起！
白素贞面临的死亡压力骤然消失，她怔怔地看着下方那个于危难间出手、举手投足轻描淡写便化解了法海杀招的神秘男子，美眸之中异彩涟涟，那其中蕴含的已不仅仅是感激，更添了几分震撼、探究，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于绝对强者的依赖与倾慕。她原本冰冷绝望的心湖，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温暖的石子，荡漾开层层涟漪。
“法海，”林凡悬浮于怒涛之上，周身滴水不沾，声音平静却带着毋庸置疑的权威，传遍整个战场，“你的神通，破绽未免太多了些。力量刚猛无匹，却失之变化；佛法修为精深，却不懂天地圆融、因势利导之道。你这般固执死板，一味强压，如何降得住这世间至柔至刚之水，又如何能理解这万物众生之情？终究，不过是画地为牢，徒惹笑话。”
他如同一位至高无上的导师，在点评一个愚笨不堪的学徒，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法海骄傲的脸上和他的禅心之上。法海连续施展压箱底的强大神通，却被林凡以各种匪夷所思、看似轻松随意的方式干扰、破解、甚至当场“教学”打脸，心中的怒火、憋屈、惊骇几乎要冲破他的天灵盖！
尤其是在这洪水滔天的绝对主场环境下，林凡那如鱼得水、仿佛天地主宰般的绝对从容，与法海需要不断消耗本源法力维持佛阵、对抗天地之威的“狼狈”形成了惨烈无比的对比。
战斗至此，林凡虽未与法海进行那种毁天灭地的正面能量对轰，却已在言语、心态、技巧、乃至对力量本质的理解上，全方位、无死角地将这位世人敬仰的得道高僧的尊严与威严，踩在脚下反复摩擦！
而小青，一直紧紧跟在林凡身侧不远处，将他戏耍法海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言辞都看在眼里。她那双灵动的眸子里早已充满了崇拜的小星星，只觉得这个神秘出现的人简直强大帅气到了极点，那份潇洒，那份从容，那份将强大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魅力，让她芳心剧颤，看向林凡的侧脸时，脸颊总是忍不住飞起红霞，心跳加速。
法海喘着粗气，僧袍有些凌乱，死死地盯着林凡，眼中终于浮现出了修行数百年来从未有过的凝重、难以置信，以及一丝深藏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惊惧。他知道，今天恐怕遇到了一个完全超出常理、无法用任何经典衡量的怪物般的对手！
林凡则感受着体内因不断适应、学习和吞噬对方法术精髓而越发澎湃精进的力量，以及来自左右两侧那两位绝色蛇妖愈发炽热、复杂、充满依赖与暧昧的目光，心中畅快无比：这水漫金山的副本，果然是个刷经验、刷逼格、顺便收割女神芳心的风水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