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妓夫太郎是我引荐的,我该如何谢罪呢…啊,不如我再把这个孩子引荐给您吧。”
——乖巧你蝶鸡!
那些视线再次聚集过来,无孔不入,你几乎要变成第二个半天狗,心里却翻来覆去把童磨骂了个遍,你?谢罪是指把别人拖上去当挡箭牌是吧?!你要就谢罪就?赶紧麻溜地去死啊!!
童磨微笑着,那双彩虹瞳里充满了看好戏的恶意,不,或许在他看来那称不上恶意,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对, 只是好、玩、而、已。
“话说,这孩子还是我在吉原花街捡到的呢,是妓夫太郎堕姬的小跟班,愿意献出生命的那种哦。”
说完,童磨就落下泪来,一颗接着一颗,就连苦情剧里女角都要向他请教,那般自然,那般怜爱
——毫无情感的自我高潮。
“对了,”童磨擦擦眼泪,神情表现得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这个孩子的攻击方式和无惨大人您之前提过的新叛逃者一样,都是藤蔓呢。”
他咬字吐词无一不轻声细语,唇瓣开合溢出的濡湿的气化为了刺,一根一根扎进你的身体,寒意无声息地蔓延。
“是吗?”
无波的语气,却宛身处沼泽一般阴冷潮湿。
你甚至来不及说任何辩解的话,琴鸣一响,眼前景象的飞速略过,变得模糊,变得发散,等大脑意识到身体停下时,你作为鬼最脆弱的部位正被一条狰狞的骨鞭死死吊住,骨刃扎入皮肉,绽放出一圈鲜艳的红花。
“想活吗?”
无惨记录下实验的最后一笔,钢笔尖锐的端戳进你的脸,红与黑交混,是鳄鱼撕咬猎物所迸发出的血。
“…想…”你看着无惨,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笑,眼眉却皆皆下瞥,无一不憎恨不甘。
“我想…大人,我想…求您,让我杀了他们…”
无惨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血红色眸的中龟裂状的瞳孔如他本人一般,疯狂、清晰而滚烫。
他把钢笔抽出,冰凉的皮肤贴着你的前额,“现在,让我听听你的忠心。”,他说,笔尖落点你的眼球。
“你能为我做什么事?以你现在的能力,能做到什么事?”
无惨平静地发问,而在数月之前,他以同样的姿态吞吃了除魇梦以外的所有下弦,这都是你在吃掉魇梦“物品”时所看到的记忆。
魇梦很喜欢无惨,几乎到达了一种病态的程度,对于如何讨老板欢心,他魇梦称第二没鬼敢排第一,所以,你也能用他的同等方式去取得无惨的初步信任。
称赞、听话、无条件的服从,把他当做神一样去膜拜。
没人会比你很熟了。
血开始从眼眶溢出来,把睫毛粘湿,连带着眼皮一起厚重,你就像是被摔碎的镜片,遍布污泥。
但你还是笑着,像最后记录下的美好,刻薄的唇不停翻动,吐出你所有的,最恶毒的语言:“我将把我的脑袋放在您的脚边,成为您身边听话的犬,去执行您的命令,去恭维您的伟绩。”
最后一笔完成,掌箍在脖子上的骨鞭猛得松开,你重重落在地上,头发散落,浑身血污,狼狈至极。
你就像你所誓言那般,匍匐着身体,手撑起脑袋去亲吻无惨的鞋尖,最后磕出一声重响。
“我…”
你说过了,这样的话你能说很多很多,只要您想,我能为您说一千遍一万遍。
“愿为大人肝脑涂地。”
刺字所带来的异物不适感还未完全消失,你的眼球颤抖,控制不住的疯狂眨眼。
“上弦”——“陆”。
小梅和妓夫太郎的名号被赋予你身。
是,无惨和一个在深闺中处处怀疑枕边人的贵妇没什么不同。
他一边揣测起丈夫的背叛,并心里丰富地幻想出丈夫和别的女性每一丝甜蜜的相处,把幻想无限归于现实,无病呻吟他的悲伤苦楚。
但他又一边骄傲他的美貌、身段,并坚信自己是唯一的正确准则,没有人能背叛他,他也有能力处置背叛的丈夫。
两种情绪让你和他之间达到微妙的平衡。
而你所要做的,就是在一众背叛行为下依旧对他爱慕、乖顺,温水煮青蛙一般让天平倾倒,直到他只能相信你不会背叛他为止。
当然,背叛一直都是真的。
“我给你机会,去吧,不要叫我失望。”
他脸上难得流露出一丝满意,你恭顺的模样让他愉悦地舒展面部肌肉,傲慢与自得溢于言表 。
就…这么简单?
你突然意识到什么,心跳开始加速,恐惧盈满身体,连眼球的异物感也顾不上,整个鬼僵硬得像是一条死鱼,不停蒸发着仅剩的水分。
不…不、不要!唯独这件事,你不想在经历第二次!
你的记忆变成了你痛苦的源头,因为它太过绝望和苦痛,所以你日复一日梦魇,在每一个稀松平常的夜晚,被痛到从床榻上惊醒。
那不是噩梦,是你已经死掉多次,想起却仍觉得心悸,疼痛到颤栗的过往。
无法忘记,它已经深深扎进你的皮肉,吸髓吮血,就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怪物,无数次的汲取你的快乐,让痛苦溢出。
你已经病了,被苦苦折磨,只有让无惨同等的痛苦,你才能痊愈。
无惨的手化为由血肉组成的怪物,它嘴里长着另一张嘴,触身遍布巨大的、宛如爬虫一样的眼睛,不停向下滴落着粘稠的血液。
里面的嘴吐出刀似的尖刺,它好像柔软无比,又好像锋芒如针。
你的视角仿佛掉了帧,尖刺就像西洋和黑白电视因为信号不好而一卡一卡向你靠近。
好痛。
你感到脖子被刺入,后劲让你的身体猛得向左一偏。
好痛。
可明明,它还就在眼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