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逃走了,从汹涌的感激之中,太直白热情的对待,一时间让你有些适应不了,所以你逃走了。
灵是不能离所牵挂之人太远的,你看准时机就咻的一下窜了出去,意外的顺利,回到岩柱府邸,那张由眠娘组成的吊床也早在你离魂的那一刻消失不见。
眠娘回到了你的身体。
“苍兰……?”
突然,你听见有人叫你的名字,小心翼翼的,带着不可置信。
你转身,发现是完成任务回来的悲鸣屿行冥,他惊叹你为何变成了那些死去人的状态,几步跨上前,下意识伸手,不出意外地穿透了你的身体。
“南无阿弥陀佛,怎会如此?”
你看见他眼泪流的更多了,整个人一副随时要开直升飞机的样子。
你适时开口解释,把暴怒边缘的僧人毛毛撸顺。
“大概就是这样。”你顿了顿,像想起什么似的,看向高大的僧人,“话说,大人现在是唯一一个能看见我的人了啊。”
“这样啊...”悲鸣屿行冥还想同之前那般用宽大而厚实的手掌摸摸你的脑袋,却猛得想起已经触碰不到你,伸出的手顿在原地,你却一个鱼跃,主动用脑袋去碰悲鸣屿行冥的手心,尽管同样穿透了。
但这让你们两个嘴边都带了一点笑意。
“虽然触碰不行,但说话交谈还是可以的。”悲鸣屿行冥说着,眼神柔和,“苍兰随时可以来找我说话,让我这无用之人为苍兰疏解一点烦闷。”
“我会的。”
之后的时间里你都和悲鸣屿行冥形影不离,一方面是解闷,另一方面就是他可以帮你向外界传递信息,这点就很方便。
你跑去看过,你的身体被虫柱大人安置在了之前那个房间,地上铺了柔软的被褥,你就躺在上面。
你又去找悲鸣屿行冥,请他向虫柱大人转告,不用那么麻烦,把身体放在地上就好,鬼不用担心生病什么的,如果有濒死的队员出现还会弄脏被褥,这是完全没有必要的,最好衣服也不必留,因为换衣服真的很麻烦。
但被虫柱大人厉声拒绝了。
“麻烦悲鸣屿先生帮我转告苍兰,我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蝶屋的任何人都不会!”她还是笑眯眯的,但你却敏锐地察觉到那掩埋在笑容之下的愤怒。
“啊啊,苍兰就在此处,蝴蝶直接和她说吧。”
“她在这里啊。”
怎么办,笑得更恐怖了。
“苍兰酱,”这是她第一次以这种黏黏糊糊的语气对你说话,宛如蝴蝶破茧,用那双绚丽的翅膀将你笼罩,“就算是鬼,也请你自己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哦,我可不希望哪天苍兰酱在我面前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哪怕你哭得泪水都流不出来了,我也不会心疼你哦。”
啾,好吓人。
你躲在粉色蝴蝶发夹的女性身后,蝴蝶香奈惠无奈摸摸你的脑袋,她叹气,苦笑着看着自己已经独当一面的妹妹。
小忍如今也是合格的大人了啊。
而你躲在后面阴暗地想,看我把姐姐带回来你还怎么吓人,哼!
*
七天之后,重置时间到,你被拉回身体,从榻榻米上坐起来,八郎已经在窗边等了你很久。
你靠着窗子,对他说道:“八郎,把虫柱大人叫过来吧。”
八郎“嘎”了声,飞走了。
你趁着这个时间让眠娘拖出新的一尊泥塑。
“嘎~虫柱大人已在屋外等候。”
“谢谢八郎。”
八郎自始至终没有进屋,他隔着那个窗子,说道:“记得好好吃饭,本鸦可不希望自己的主人早早死了。”
你哂笑,伸出手指一下一下戳着窗户:“我知道了,八郎,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下次就不需要等那么久了。”
“哼!本鸦才没有关心你,本鸦只是不想换个不熟悉的主人,嘎。”
蝴蝶忍听着你和八郎的寒暄,手忍不住在膝上紧握成拳,她也不想的!不想你死寂地躺在床上,她想和你说话,她想听听你的声音,想看见你的笑容,可,那是她日思夜想的姐姐啊!
这让她怎么选,心仿佛被撕裂开两瓣,一边是思念姐姐,一边是心疼你,两种极端的感情快要将她吞没,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想遵守的正义,难释怀的私情,所以痛苦不堪。
你是注定无法体会这种心境的,因为你烂透了,直到如今,你还在为那个目标努力着,你所做的每一件事,没有正义、没有私情、都只有自己。
——所以,你替痛苦的人做出了决定。
蝴蝶忍尚还处于灵魂撕裂中,突然一声重响惊醒了她,把她的灵魂猛得搅和,渗出一身冷汗。
她犹豫着,迟疑着,不敢推开房门,直到那声无数日夜所思念的呢喃从屋内传出——
“小忍,不进来看看姐姐吗?”
她终于是没忍住,滚烫的泪珠从脸庞滑落,她呼喊着,冲进房内,连带着昏迷的你,一起窝在那具柔软温热的躯体放声大哭,把这些年的一切思念、一切恐惧,都化为泪水在爱的人手心聚集成洼。
而爱的人,会将手贴近对方的心脏,浇灌心上那颗土地干涸而枯萎的树苗。
我的爱,用静默和悲鸣播种了夜,吞下泪的根茎,在肋骨里开出伊甸之花。
只有爱你的人,才会让你落泪。
*
这次重置没用到七天,你又让八郎叫来了富冈义勇。
轻车熟路的把鳞泷锖兔和鳞泷真菰带了回来,没错!你现在已经可以一口气带两个人了,重置的时间也越来越短,说不定再来几次你就可以带更多人了。
顺带一提,水柱大人震惊的样子真的很好笑呢,当然,哭起来也很好看,不愧是鬼杀队的颜值排面!
*
比上次更短了,你又让八郎去叫时透无一郎过来,你要履行上次做出的承诺。
但来的却是时透有一郎。
画外音,有一郎在你这两次离魂的时间内展现了完全不亚于时透无一郎的剑术天赋,并成功斩杀下弦鬼,被主公大人提名为霞柱,所以说,现在鬼杀队有两位霞柱。
为什么你会这么肯定是有一郎呢,因为他那张臭脸你虽然看不到,但比无一郎厉害一倍不止的毒舌本事是能穿透房门落在你耳朵里的啊。
当初在你打肿无一郎手腕的时候你就切身体会到了,之后的日子更是刺到眠娘忍不住抽人。
现在也是如此,小嘴叭叭个不停,说得你脑仁突突地疼。
真闹心,干脆离魂一了百了得了。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你好像听见臭屁小孩别扭的关心。
“喂,可别轻易死了啊。”
——为什么都要这么跟你说,他们作为鬼杀队成员,难道不是最应该清楚鬼只有被太阳照射或者被日轮刀砍下脖子才会死吗?
算了,还是去找行冥先生吧,有点无聊。
画外音,这段时间不只是时透有一郎成为了柱,你还和行冥先生的关系突飞猛进,已经到了相互交换名字的地步。
可喜可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