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祖母怎么在此?”
萧砚亭不知从何处出现,他目光扫过青黛手上托盆上的空碗,再转过头望向云曈的方向。
“倒是我问你,你怎么不在院里陪你媳妇呢?”
萧老夫人转过头,目光锋利地望向萧砚亭。
“新婚期间,你们俩怎么分院住?”
云曈坐在案几前,握笔的手顿住,抬头看着萧砚亭。
萧砚亭目光闪过一丝讶异,却很快反应过来:“祖母什么时候关心本王的事?以前祖母可从不主动关心……”
萧老夫人轻笑两声,“你是说你祖母我多管闲事?以前沫瑶还在……”
“好了。”
萧砚亭不等萧老夫人说完,便打断她。
“祖母来谈母亲寿宴的事。”
云曈看着两人尴尬的气氛,便开口道。
萧砚亭紧锁眉头,望向云曈,又扭头望向萧老夫人。
“有谈?不是已经全权都交由夫人处理吗?祖母是又有什么要求吗?”
萧老夫人听着,总感觉萧砚亭语气中带着一丝讽刺。
“砚亭,你是在抱怨吗?”
云曈看着萧砚亭,挥手让紫鹃为他盛了杯茶。
“祖母只是希望母亲的寿宴能够顺利举行,所以才如此紧张罢了……”
萧砚亭坐下,喝了口茶:“哦?祖母又有什么新想法?说来听听……”
萧老夫人叹了口气:“我让云曈把寿宴弄隆重,有问题吗?”
“祖母……母亲早就说了,不要隆重其事,还记得吗?”
萧砚亭原本紧缩的眉头再紧上几分,云曈看着他如此担忧,心中有些动摇。
“可是……有什么问题?”
云曈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徘徊,萧砚亭扭头看了眼云曈。
“十年前,父亲为母亲办了一个盛大的寿宴。也正是因那次寿宴,母亲开始受到各种威胁,所以最后母亲才会到庄子上住。”
云曈点头,寿宴正是李柔经历种种危险的缘由,也是他失去母亲陪伴的时候。
“祖母,那不如还是按照母亲的意愿,简单筹办即可?”
云曈目光带着询问看着萧老夫人,对方垂眸,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你们糊涂了,这次寿宴是个大好的机会,让晏王府再次重返大众视野……”
“祖母的意思,是利用母亲的性命,换取晏王府的名声吗?”
萧砚亭重重地把茶杯扣在案几上,紧盯着萧老夫人。
萧老夫人脸色一变,语气严肃:“砚亭,这是长辈的决定,你们是后辈,可是要不遵从长辈的决定?”
云曈看着两人绷紧的状态,挥了挥手,让站在门附近的青黛先出去,毕竟她手上还拿着托盆。
萧砚亭冷笑着,目光扫过云曈:“夫人觉得如何?”
“我倒是觉得此事轮不到我做主……”
云曈本打算安静地听两人交谈,不曾想萧砚亭竟然点名让自己提出意见。
“你倒是很清楚自己的身份,砚亭,此事不轮到你做主,你只在【暗察司】是首领,在这里,你只不过是个小孩……”
萧老夫人欣慰地看着云曈,转头则严厉地紧盯着萧砚亭。
萧砚亭轻笑着,保持沉默。
“祖母,寿宴就按你说的办。”
云曈接话,投出信任的眼神给萧老夫人。
萧老夫人点头,放下茶杯,起身:“云曈,你身上酒气很重……”
话毕,便带着侍女离开书房。
云曈连忙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却没嗅到酒气。
她抬眸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紫鹃,紫鹃俯身,点头。
云曈深吸口气:“准备沐浴更衣。”
萧砚亭坐在位置上,看着云曈。
“夫人,那本王身上可有酒气?”
萧砚亭起身,走到案几前,云曈目光扫过紫鹃离开书房的身影,再落到萧砚亭身上。
“王爷,你身上有没有酒气,自己闻即可,何须问我?”
云曈再次低头,翻阅着寿宴名单。
忽然又抬起头:“王爷,是你在解救汤内加入黄连的吗?”
萧砚亭点头,从案几上拿过寿宴名单:“嗯,夫人感动吗?”
“感动?为何?”
云曈一把夺过寿宴名单,重重地拍到桌上:“王爷是怕我因红艳楼的事,情绪不稳,所以特地加入黄连,避免我在寿宴期间情绪出现波动对吗?”
“有问题吗?”
萧砚亭耸了耸肩,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纯粹问一句罢了,王爷不必放在心上。”
云曈点着头,对萧砚亭说道。
萧砚亭刚准备说话,却被闯入书房内的青黛打断:“夫人!苏仵作送来急报。”
她手中拿着一封信,云曈连忙起身夺过信。
‘大理寺已在北金商队其中一个旧据点,找到苏映雪的卖身契。’
云曈阅读着,手不自觉地颤抖着。
这封信代表苏映雪的案件又有进展了,让云曈内心的焦虑感逐渐减弱。
萧砚亭眯着眼睛,望向云曈颤抖的手:“夫人放心了?”
云曈抬眸,看了眼,把信收好。
“王爷若是没什么事,便不送了。”
话落,便转身踏步离开书房。
萧砚亭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不自觉地摸了摸耳朵。
他回头,拿起案几上的寿宴名单,看着‘皇后’、‘沈宁霄’、‘贵妃’、‘洛美人’等的名字,紧着宣纸上的手,不禁逐渐捏紧。
“沈断,”他顿住,沈断从门外推门而入,“给王妃准备一份完善的寿宴人员出席名单;另外,让紫鹃回暗卫营好好训练几日。”
沈断微微福身,听见萧砚亭的话,不禁顿住动作。
“回暗卫营?紫鹃和青黛都是暗卫营的精英,这忽然在出任务期间回到营地,怕不是会惹人瞩目?”
沈断语重心长地分析道,却听见萧砚亭重重地把宣纸拍在案几上。
“你自己看!这是身为暗卫营精英应该有的水平吗?”
沈断接过萧砚亭递给自己的宣纸,上面只有几句关于每个人的饮食习惯,并不具体。
“沈断,你是怎么定义‘精英’?这种水平,在我眼里,不过是蝼蚁……”
萧砚亭把紫鹃踩得一文不值,却不知紫鹃正在门外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