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潼微怔,她很少看见他笑得这么灿烂。
他这么一笑,脸上有一个酒窝,特别好看。
暗暗欣赏过后,江意潼冷静下来,坦然说:“我肯定关心,你是为了帮我才惹上这种麻烦,我不想欠你太多。”
蒋南洲的笑容淡下去,听出了她言外之意。
快正式离婚了,她不想跟他有更多的牵扯与亏欠。
他点了点头,淡淡说:“周家看重的女儿不是周洋,是读完mbA入职家族企业的周洁。商人做任何决定都是权衡利弊的,周洋不足以让周家与南风为敌,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周洋在家不受宠?
平时在团里,周洋表现得很骄傲很了不起啊。
江意潼撇着唇角,给他泼冷水:“你能做南风的主?不要仗着陆凛是你同学就狐假虎威,若是引起其他合伙人不满,对你的事业也没有好处。”
蒋南洲探看着审视她:“潼潼,你确定你不是在关心我?”
江意潼暗自奇怪,他怎么一直揪住一个问题不放了?
噘了噘嘴,她说:“我已经回答了,我在关心你怎么了?但是......”
“好,我知道了。”后半句话,他实在不想听。
......
江意潼在家休养,蒋南洲去公司上班。
第二天,周洋去了拘留所看望韩宁,是蒋南洲晚上回来告诉江意潼的。
“韩宁在里面呆了一天没消停过,一直大吵大闹,最后大哭,周洋去过之后她就安静了,显然两人已经达成某种协议,你不用再担心她会把周洋供出来了。”
蒋南洲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语气里有种意味深长之意。
江意潼嘟嘴:“供出来倒霉的又不是我。”
蒋南洲轻笑,还说不是关心他。
江意潼在家呆了三天,脚部的肿完全消了,一点也不疼了,打算回去上班。
蒋南洲不答应:“严格来讲,你至少要休息一周,再说,隔天就周末了,我建议你下周一复工。”
江意潼也不瞒他,坦然道:“我怕辰风哥会去找我,我不在,他再听说点什么,找到这里来。”
“放心,他这几天顾不上找你。”
江意潼听他的语气,眉尾轻动:“你知道?”
蒋南洲把领带解下,随手放到一边,走向她:“记不记得那天回高家,舅舅想拿下南风集团在海城的超级基地项目?”
“嗯。”
“陆凛跟他谈了,南风的工厂智能化非常高,高氏的团队相对传统,的确不能胜任,但他不死心,把这项目交给了辰风,这两天辰风天天去我的办公室,正在磨我。”
江意潼点点头,却想到了别的,喃喃说:“高伯伯明着把这件事交给了辰风哥,实则压力都给到了你。他是长辈,很多话不好说,辰风哥就不一样了,这不是把你夹在高氏与南风中间当磨心么?”
像高氏这种家族企业,奉行人脉为王,注重人情世故,蒋南洲作为高家的外甥若拒绝帮忙,高家不会觉得是自身不足,只会觉得蒋南洲忘恩负义。
蒋南洲见她一张小脸都皱巴起来,眸色深邃了些:“你有没有发现,这次辰风回来后,在我和他之间,你总是站在我的立场考虑事情。”
“......”江意潼唇瓣抿紧,似是怕什么东西漏出来,只用一双剪水秋瞳看着他。
她没有想到,蒋南洲会有这样的结论。
空气静止,气氛有些异样。
江意潼本坐在床上,她一个骨碌从上面爬下来,趿上鞋就往浴室的方向走:“我,我去洗澡。”
蒋南洲看着她还没干透的长发,在她身后问:“你不是已经洗过了么?”
江意潼身子一僵,九十度转身,又朝卧室门的方向走:“那,我去倒杯水!”
蒋南洲看着她逃离的背影,回味着她刚才分析事情利弊时那担忧的神情,苦恼的样子。
那都是因他而起的......
次日,蒋南洲拗不过江意潼,让她去上班了。
他把她送到剧院的路口,又是一番叮嘱,最后提议:“给你买辆车吧。”
江意潼忙摇头:“不用不用,这么近,开车还不如我平时踩单车,如果遇到堵车就更惨。”
蒋南洲:“马上进入雨季了,开车还是方便些。”
“还是不要。”江意潼坚持,竟忘记用他们很快就要离婚的理由拒绝。
最后,不得不再坦白:“上次戴着你送的项链就被辰风哥问了,若有了车,不但辰风哥要问,恐怕我爸也得问我车是怎么来的。”
蒋南洲眼底有种情绪被压抑着,他尊重地点了点头:“那就先不买了,反正有我送你。”
江意潼没再接话,推开车门匆匆下去,连“再见”都忘了说。
江意潼去销了假,换上练功服就去了教室。
新舞蹈的排练,她请假这几天都落下了,冯老师单独指导了她一下。
到了下午,她就跳得非常熟练。
宋十月在一旁眼睛都快笑没:“潼潼,你不愧是我们班艺考第一名,这学习能力太强了,我练了一个礼拜都不如你一天!”
江意潼用毛巾擦着汗,吐了口气:“我在家虽然不能跳,但一直在看你录给我的上课视频,脑子里先把动作记住了,有你一半功劳。”
宋十月嘿嘿笑着挑眉。
“潼潼的高难动作衔接得太丝滑了!我要有这功力,做梦都笑醒!”
“潼潼的柔韧度和核心力强,童子功扎实,我觉得跳得不比首席差。”
两个平时只是点头之交的同事,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们身旁,赞叹出声。
江意潼进团三年了,除了宋十月和老师,这是第一次听到另外的人当众夸她。
她都不好意思了,僵着嘴角笑了笑:“谢谢啊。”
那两个女人还想套近乎,宋十月挽起江意潼的胳膊朝教室外走去:“去个洗手间!”
到了外面,江意潼挑挑眉:“什么情况?”
宋十月守得云开见月明般笑了一声:“韩宁是周洋狗腿子大家都知道,韩宁陷害你的事是怎么回事明人眼都明白,可是韩宁进去了,还要被开除,周洋却一点事儿也没有,这种人太可怕了,有一部分人自然不会像以前一样无脑地围着她转了。”
江意潼点了点头。
恰好走到洗手间门口,不等她们推门,门被人从里面拉了开。
周洋居高临下盯着宋十月,鄙夷道:“宋十月,别乌鸦站在猪身上只说别人黑,不知道自己也黑,你不也是江意潼的狗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