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信息素味道很浓,季舟冲进去时都被连呛了好几口。
“狗渣男,居然敢劈腿绿我妹!”
季舟恶狠狠地将渣男扑倒在地,骑在渣男身上就是一顿输出。
男人一身肌肉也不是白练的,他铆足了劲把季舟推开,随后跟季舟扭打在了一起。
许梦舒本来满腔怒火地想来抓小三,结果她看到那个女生脸色红得不正常,眼神也十分迷离。许梦舒愣了愣,一个可怕的念头从心底升起。
她忘记了生气,一把扯下旁边柜子里的宽大浴巾把女生裹住。
“哥,你先别打了,这个女生好像有问题。”许梦舒颤抖着声音说道。
喻初程强忍着疼,上前一看,“她好像是被信息素诱导发情的。”
几分钟前,许梦舒还只当是自己的男朋友渣,可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对方是个畜生。
喻初程小声抽着气,“快报警,这已经不能算是你情我愿了。”
听到要报警,卫生间的门忽然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黑色t恤的光头男拔腿从里面跑了出来。
什么?!
几人齐刷刷一惊,卫生间里居然还有人!
光头男本来是想趁乱混出去的,谁知这几个人要报警,巨大的恐惧袭上心头,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许梦舒大喊:“拦住他!”
在她出声的那一刻,喻初程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他顾不上手指的疼痛,直接从背后把光头扑倒在地。
光头男力气倒是没那个渣男大,喻初程把他的手反剪在背后,用整个人的重量压制他。
季舟见渣男还有同伙,更是忍无可忍,“你们可真是猪狗不如!”
坐在床上的女孩年纪跟许梦舒一般大,她像是被房间里的动静吓到,浑身抖如筛糠。
许梦舒捂住了她的眼睛,不久前还在楼下大厅哭得死去活来的人现在反倒安慰起别人来,她紧紧搂着这个陌生的女孩,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重复,“别怕,没事了。”
她不敢细想如果她今天没有跟踪那个渣男,这个女孩身上会发生什么。
光头男奋力挣扎着,803的响动逐渐惊动了周围的客人,不少人从门内探出一个头好奇地张望。
许梦舒已经报了警,警察大概十分钟就到。
或许是知道走投无路了,光头男咬牙挣动被压在身下的那只手,从怀里摸出刚才情急之下在浴室里拿的木质牙刷,胡乱朝身后刺去。
这牙刷虽不会对人造成生命危险,但若是被刺中眼睛还是很严重的。
喻初程瞳孔一缩,在牙刷离眼睛只剩不到一公分的时候偏开了头。
牙刷的木柄擦着他的额头,火辣辣的,一时间竟感受不到疼,直到一滴鲜红的液体顺着眉骨淌了下来。
喻初程:“……”
靠,他晕血啊。
围观的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有好心人反应过来,立即上前按住光头的手,防止光头再作恶。
没过多久,警车呜哩呜哩地停在楼下,几名警察疾步走来把两人制服。
季舟跟渣男打斗的过程中扭伤了手腕,脸上也挂了点彩,但相比之下喻初程的伤就更吓人了。
因为是额头受伤,殷红的血一直从眉骨往下流,喻初程不得不闭起一只眼,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好晕啊。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鼻尖充斥着铁锈味,难闻极了。
警察把光头和渣男全部押了下去,一名女警跟许梦舒一起搀扶着那个女孩。
季舟和喻初程都得先处理一下伤势再去做笔录。
季舟挨了几拳并无大碍,喻初程却是靠意志力强撑着。
等电梯的间隙,季舟拍了拍喻初程的肩,“今天多亏有你,要是我一个人过来还真搞不定。”
喻初程闷闷地嗯了一声,看着电梯上方缓缓变大的数字,感觉季舟的声音远在天边。
季舟话音一顿。
之前喻初程最爱跟他插科打诨了,即使高中有次体育课上崴了脚疼到眼眶通红,喻初程还有闲工夫跟他拌嘴。
可现在喻初程蔫了似的,一句话也不说,脸色还那么难看,肯定是出什么问题了。
季舟忙扶了一下喻初程的肩,“你还好吗,你能听清我说话吗!”
然而就是这轻轻的一碰,喻初程彻底站不住了,他像片没有重量的羽毛,半睁着双眼,直直地朝前面栽了下去。
季舟:“!!!”
恰好此时,电梯门“叮咚”响了一声。
还不等电梯门完全打开,一双手就探出来及时地接住了浑身瘫软的喻初程。
熟悉的清香把鼻腔中铁锈的味道冲淡了不少。
喻初程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心中十分舒坦地发出一声喟叹。
啊……好好闻。
*
“喻初程之前说过他晕血,但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过了很久,喻初程才从晕眩中缓过神来,他动了动眼皮,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一个单人床上,耳边是季舟说话的声音。
喻初程懒得动,额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纱布缠绕了一圈,受伤的地方后知后觉地剧烈疼痛起来,要不是他及时偏头,估计这会儿他的眼睛就看不见了。
空气中弥漫着医院里特有的消毒水味,他轻轻皱了下鼻子,本能地想要寻找晕过去之前闻到的好闻气息。
忽然,眼睛被一个掌心覆上,清凉舒服。
段怀瑾试了一下喻初程额头的温度,“醒了?还难受吗?”
喻初程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什么恶心啊什么心率加速啊全都荡然无存了,“不难受。”
兴许是喻初程反应太大,段怀瑾解释道:“我在电话里听到你那边出事了,所以就过来了。”
酒店里的记忆慢慢回笼,当时喻初程见电话那头没声了还以为段怀瑾把电话挂了,再后来耳机就掉在了地上。
由于喻初程的伤势比较严重,医生建议观察一段时间再走,警察小姐姐直接来医院给他做了笔录。
“请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女警拧开笔盖。
喻初程青青紫紫的手被段怀瑾抓过去涂药了,他强行集中精神,强迫自己不要在意手上的情况。
讲完后女警又问了几个问题,喻初程也都一一解答。
“感谢配合。”临走前,女警对喻初程笑了笑,由衷地说道,“你是个很勇敢的人,好好养伤,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喻初程苍白的脸色微红,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脖子,“没事,这些都是小伤——啊,疼!”
段怀瑾恰好涂到淤血颜色最深的地方,喻初程一个没忍住,差点眼角飙泪。
他愤愤不平地看向段怀瑾,眼神里充满了无声的控诉和委屈。
“抱歉,下手重了。”段怀瑾低着头轻声说。
医院冷白的灯光下,段怀瑾坐在那如同高山白雪一样清冷,纤长睫羽轻垂着,平静的眼眸里似乎带着一丝愧疚。
喻初程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后说道:“没关系。”
这副样子他确实想怪都怪不起来,况且段怀瑾也不是故意的。
喻初程感觉自己的手都快被段怀瑾抓僵了,他正想把手抽出来,涂药膏这件事他一只手也能干。
可段怀瑾忽然把他的手拉到唇边。
“等等,你干什——”喻初程的话音在感受到一阵微风时戛然而止。
只见段怀瑾垂着头,对着喻初程受伤的指节轻吹了两下,“这样就不疼了。”
喻初程脸色瞬间爆红。
等等!虽然他是个直男,但有个帅哥对他这样他也顶不住啊,这也太犯规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