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体内的七魄之力正在被疯狂抽取,水晶球的光芒也越来越弱。
千钧一发之际,母亲留下的护身符突然从怀中飞出,化作流光融入水晶球。
我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画面:母亲年轻时也是守护者之一,她与那个背叛者曾是恋人,而我,竟是他们禁忌之恋的结晶。
“不可能...”我踉跄后退,苏瑶却趁机将晶体按在我额头。
刹那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背叛者一直在寻找拥有双血脉的容器,而我,就是他打开深渊之门的最后钥匙。
“原来你一直都知道。”我怒视教导主任,他的脸色比纸还白。
“我也是刚刚才明白...”他痛苦地闭上眼,“你母亲用生命封印了你的血脉,而现在,封印正在松动。”
苏瑶的身体开始透明化,她空洞的眼窝里流下黑色血泪:“真正的游戏,从现在开始。”
随着她的消失,教室轰然倒塌,我当我再次醒来,发现躺在学校医务室。
顾清明守在床边,他的铠甲布满裂痕,手中紧握着半块染血的怀表。
“你昏迷了三天,”他将怀表递给我,表盖内侧是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男人戴着与背叛者相似的戒指,“我们在旧校区废墟找到的,照片背面写着:归墟之眼,在镜像深处。”
我刚要说话,窗外突然划过一道紫色流星。
远处传来警笛声和尖叫声,医院的广播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紧接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响起:“亲爱的孩子,准备好迎接属于你的宿命了吗?”
水晶球在抽屉里发出诡异的嗡鸣,我摸到它表面不知何时多出了一行凸起的小字:“当七魄共鸣,镜渊将现,双生之门...”
而顾清明看着窗外,眼神中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阴霾,他的影子在月光下,竟分裂成了两个重叠的轮廓。
突然震动起来。
我掏出手机,发现是一条新消息。
消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内容只有一句话:“你们以为真的赢了?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看着手机,背后一阵寒意。
远处的天空,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道微弱的紫色光芒,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们再次坠入黑暗。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我手指发颤,那条匿名消息像是毒蛇吐信,在寂静中嘶嘶作响。
顾清明凑过来时,我下意识将手机藏到身后,却瞥见他眼底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阴影,像是深潭里突然掠过的黑鱼。
“别管那条消息。”他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急切,伸手要夺我的手机,“当务之急是修复封印漏洞。”
他的袖口不经意间滑落,我看见他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飞鸟状的淡紫色纹路,和教导主任身上的纹身如出一辙。
我猛地后退一步,水晶球在怀中发烫,仿佛在警示危险。
灵儿突然抓住我的胳膊,驱魔铃残片在她掌心发出细碎的嗡鸣:“有东西在靠近!”
话音未落,图书馆废墟的瓦砾突然开始剧烈震动,无数黑色甲虫从地底钻出,每只甲虫的背壳上都刻着扭曲的深渊符文。
轩宇急忙挥舞罗盘,金色符咒在空中划出防御结界,却在接触甲虫的瞬间滋滋冒烟。
“这些虫子不对劲!”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它们的生命力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维系着!”
教导主任突然举起权杖,顶端的紫色宝石爆发出刺目光芒:“是镜像侵蚀!归墟之眼虽然关闭,但深渊的镜像已经在现实扎根!”
他的目光扫过我们,最后落在我身上,“只有拥有双血脉的人才能彻底斩断镜像联系。”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顾清明突然拽住我的手腕,时间之力在他指尖流转:“跟我来!旧校区的天文台或许有办法!”
他拉着我冲进夜色,身后传来灵儿和轩宇的呼喊,以及甲虫啃噬结界的刺耳声响。
夜风裹挟着腐臭扑面而来,我看着顾清明的背影,突然想起他解读古书时欲言又止的模样。
水晶球突然剧烈震动,一段记忆碎片毫无征兆地涌入脑海:年幼的我在火灾废墟中哭泣,一个戴着兜帽的身影站在阴影里,手腕上的飞鸟纹身泛着诡异的光——和顾清明此刻的纹路一模一样。
“放开我!”我猛地抽回手,踉跄着撞上旁边的槐树。
树皮突然裂开无数细缝,渗出黑色黏液,在空中凝成半透明的人脸,正是苏瑶空洞的眼窝和扭曲的嘴角。
“你逃不掉的...双生之子...”她的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黏液人脸突然分裂成数十个,朝着我们扑来。
顾清明脸色骤变,金色锁链挥出,却在触及黏液的瞬间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
“这些是深渊镜像的投影!”他大喊,“攻击核心!”
他的时间之力在周身形成防护罩,但随着黏液不断侵蚀,防护罩表面开始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我握紧水晶球,七魄之力顺着手臂涌出。
光芒触及黏液的刹那,所有投影发出尖锐的惨叫,化作青烟消散。
但槐树深处传来更沉重的震动,树干轰然炸裂,露出里面蜷缩的巨大蛹体,蛹壳上布满与我水晶球相同的飞鸟纹路。
“这是深渊镜像的孵化巢!”教导主任不知何时出现在我们身后,他的骨翼已经消失,神色却比之前更加凝重,“一旦它孵化,整个城市都会沦为镜像世界的傀儡。”
他举起权杖对准蛹体,紫色光芒却被蛹壳吸收,反而让它膨胀得更大。
顾清明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用你的血!双血脉能激活水晶球的真正力量!”
他的眼神里带着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像是恳求,又像是算计。
我咬咬牙,割破手指将鲜血滴在水晶球上,飞鸟纹路瞬间亮起,化作一道金色光柱射向蛹体。
蛹壳在光芒中寸寸碎裂,里面却没有出现怪物——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我看见千年前的守护者们与深渊生物大战,看见母亲将我藏进地下室时流泪的脸,更看见顾清明在黑暗中与神秘人交易的画面。
最后一个画面里,神秘人摘下兜帽,露出与我七分相似的面容。
“不可能...”我踉跄着后退,水晶球的光芒开始不稳定地闪烁。顾清明想要抓住我,却被我用光芒逼退。
他的眼神第一次露出慌乱:“听我解释!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阻止更大的灾难!”
教导主任突然发出冷笑:“他骗了你。那个背叛者的血脉早就融入深渊,而你,正是打开深渊真正大门的钥匙。”
他的权杖指向天空,远处的紫色光芒不知何时已经凝聚成巨大的眼睛,正俯视着这座城市,“现在,真正的游戏开始了。”
地面突然裂开巨大的缝隙,无数镜像生物从裂缝中爬出。
顾清明再次抓住我的手,这次他的时间之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信我最后一次!天文台有能扭转时空的星轨仪,或许能...”
他的话被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打断,一只覆盖着紫色鳞片的巨手从云层中探出,掌心赫然是另一只旋转的归墟之眼。
我握紧水晶球,看着顾清明手腕上的飞鸟纹路,又望向那只来自深渊的巨手。
当第一缕紫色闪电劈落时,我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另一个更深的镜像陷阱。
而在城市的某个角落,苏瑶的尸体正在月光下缓缓睁开眼睛,空洞的眼窝里流淌出粘稠的黑雾,在地面蜿蜒成一行小字:欢迎来到,镜渊的第二层。
巨手撕裂云层的瞬间,顾清明猛地将我拽进时间褶皱里。
四周的景象扭曲成流动的色彩,我听见无数细碎的低语在耳畔回响,像是来自深渊的呢喃,又像是记忆深处被封印的呼喊。
当我们跌落在天文台顶层时,眼前的景象让我瞳孔骤缩——本该废弃的星轨仪正在诡异地运转,青铜支架上缠绕着紫色的藤蔓,每片叶子都像一只睁开的眼睛。
“启动星轨仪!”顾清明的金色锁链缠住失控的齿轮,他的铠甲开始出现裂痕,“利用星辰之力干扰镜像世界的频率!”
我还没来得及行动,脚下的地板突然变成透明镜面,倒映出下方密密麻麻的深渊生物。
它们堆叠成塔,正在用血肉搭建一座通往天空的阶梯,每一块“砖石”上都刻着我的脸。
教导主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双生之子,看看你的子民们。当镜渊第二层开启,整个世界都会成为你血脉的容器。”
水晶球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我看到母亲临终前的画面在光芒中闪现——她将护身符塞进我手中时,背后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人,面具上的飞鸟图腾与顾清明的纹路完全重合。
“是你!”我转身怒视顾清明,却发现他正盯着星轨仪中央的水晶球,眼神中充满震惊,“当年害我父母的人,就是你!”
“不是我!”他的锁链突然断裂,整个人被吸向镜面地板,“这是镜像世界的记忆篡改!千年前背叛者的分身一直在误导我们!”
他的声音越来越远,身体逐渐变得透明,“快...找到真正的守护者...”
就在这时,灵儿和轩宇破窗而入。灵儿的驱魔铃残片已经彻底碎裂,她的掌心布满血痕:“整个城市的灵气都在被抽走!这些怪物...”
她的话被突然出现的黑影打断。苏瑶的身体悬浮在空中,脖颈处的锁链延伸出无数细针,刺入下方深渊生物的头颅。
“它们在共享视野。”轩宇的罗盘已经完全碎裂,他掏出最后一张符咒,“必须切断这个连接点!”
我握紧水晶球冲上前,却在接近苏瑶时,被一道紫色屏障弹开。
屏障上浮现出无数画面——世界各地的古老遗迹同时亮起,每座遗迹中都站着一个戴着飞鸟面具的人。
水晶球突然传来灼烧感,我手臂上的皮肤开始浮现出与屏障相同的纹路。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想起父亲曾在我耳边说过:“当镜渊显现,唯有双生血脉的融合,才能找到隐藏的真相。”
而此刻,顾清明消失的地方,正缓缓升起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虚影,他的眼中闪烁着深渊的紫光。
“原来如此。”虚影开口,声音却像两个不同的人在重叠,“我是你血脉中被剥离的深渊之力,也是打开镜渊核心的钥匙。”
他伸手触碰水晶球,我的七魄之力竟不受控制地涌入他体内,“教导主任说得没错,整个世界都将成为祭品——但不是给深渊,而是给我们。”
天文台开始剧烈摇晃,星轨仪的青铜支架扭曲成巨大的锁链,缠住我的身体。
灵儿和轩宇在远处奋力抵抗不断涌来的镜像生物,而苏瑶的身体正在化作一团黑雾,融入虚影体内。
当虚影完全实体化的瞬间,我看到他手腕内侧的飞鸟纹身变成了双生形态。
“该结束这场闹剧了。”他的手指点在我眉心,“你以为自己在反抗命运,殊不知一切都是我们安排好的剧本。从二十年前那场火灾,到现在的每一次抉择...”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钟声打断。
古老的钟楼方向传来一道金色光芒,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踏着星光而来。他手中握着一把布满裂痕的剑,剑身上流淌着与水晶球相同的光芒。
“双生血脉的融合果然唤醒了镜渊核心。”黑袍人摘下面罩,竟是李明——本该死去的守护者,“但你们忘了,千年前那场战争,真正的胜利者留下了后手。”
虚影发出愤怒的嘶吼,无数深渊生物朝着黑袍人扑去。
而我趁机挣脱锁链,水晶球在我手中重新凝聚光芒。
当黑袍人的剑与虚影的手碰撞时,我看到了千年前的真相——所谓的背叛者,其实是为了封印更强大的深渊意志,自愿坠入黑暗。
而我的双生血脉,正是打开最终封印的关键。
“我们的目标从来不是毁灭世界。”黑袍人将剑刺入虚影胸口,“而是阻止那个在深渊最深处沉睡的存在苏醒。”
虚影在光芒中消散的瞬间,我手臂上的纹路开始逆向旋转,指向天文台地下深处。
地底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一扇刻满双生飞鸟图腾的大门缓缓升起。
顾清明的声音突然在我脑海中响起:“别相信任何人...包括我。这扇门后,是连守护者都不敢触碰的禁忌。”
而在大门缝隙中,我瞥见了一双与我如出一辙的眼睛,正带着冰冷的笑意凝视着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