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水一般的逝去,很快就是升堂的日子。
这天一大早,裴云舒起床后,收拾了个齐整,给几个徒弟拾掇了桌美餐,吃过饭后,就领着三徒弟,让带着俩山匪进城了!
来到县衙,因为时间还早,裴云舒便在衙门外头的空地上候着。
廊下的迎春花,绽放出了花骨朵,一棵玉兰树,也泛着青青的嫩芽……就这么左顾右盼之际,裴云舒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来人一袭蓝衣,衣服的领口和袖口,都滚了圈白边。
裙摆处,镶嵌着一层蓝纱,使得整个人矜贵了不分,不是苏怀安是谁?
呵,现下二人,可以说是仇人了,所以裴云舒瞥见他,便将脸别向了一旁,却是苏怀安走到她面前,就冷哼了一声:
”还敢给我告到县衙?你当这个县衙是你家的啊?
我告诉你,就算你抓住了俩混混,又能怎样?
我一年给县令贡献多少赋税,他难道不清楚,难道会为了你,听了那俩混混的一面之词,责怪于我?
哼,那你可就太天真了,想的太美好了!”
裴云舒一怔,瞧着苏怀安面色骄傲,一副谁都不能将他怎样的样子,不禁蹙眉开来。
是啊,这个松阳县县令可是大贪官,他不会真的给苏怀安骂几句,就将人放了吧。
那我这罪可不白受了?苦就不白吃了?
裴云舒思虑着,不过很快,耳边传来了“咚咚”地鼓声。
她不由地冷哼一声,绕过苏怀安,就进了县衙,那苏怀安嘴巴张了张,长袖一甩,也跟着进去了。
随着衙役“威~武~”声响过,裴云舒的视线中,一座小山似的身体在堂上的椅子上坐了下去。
她不禁微微抬头,就见蓝禄财正瞟着自己,不过那张脸,比先前白皙了些,人也比以前精神了许多。
”草民裴云舒见过大人。”
“草民苏怀安见过大人。”苏怀安跪在裴云舒身侧,拱手道。
蓝禄财淡淡扫了二人一眼,拿起惊堂木,便重重地往桌上一拍:
“今儿升堂审讯桃花村村妇,状告富商苏怀安买凶杀人一案。
本县提前声明,本县将启用大夏景明十三年律法,对本案进行审理,希望原被告双方对本县提出的问题,如实回答。
现在,审核原被告双方的个人信息,原告裴云舒,年十六,桃花村人士……”
蓝禄财吧啦吧啦着二人的姓名,籍贯,常驻地址,而后朝师爷努了努嘴,师爷便拿着两张纸下了大堂。
裴云舒接过,瞅见上面记录的信息,按了手印,就将纸给了师爷。
苏怀安草草一按,也给了师爷,师爷将东西放在了蓝禄财面前,蓝禄财瞟了几眼,便望着二人:
“这第二道程序,是对案件进行审讯。
苏怀安,本县问你,你是否在本月二月初三日,花钱指使龙虎寨的土匪,趁着裴云舒下山之际,行刺裴云舒?”
“啊,大人,小人没有。”苏怀安慌地将头磕在了地上。
“去,传唤龙虎寨的人犯。”蓝禄财吩咐师爷道。
师爷一阵风似的出了县衙,一阵安排,陈八斤便将俩土匪带了进去。
二人刚进县衙,苏怀安的眸子便轮的浑圆,脸也乌青。
却是蓝禄财望着俩土匪:
“堂下之人可是张龙、张虎?”
高个子张龙,和中等个子张虎,在裴家被磋磨了多日,一听蓝禄财问,瞬间拱手道:
“是,大人。”
“那就将苏怀安是怎么到的山寨,怎么花钱让你们行刺裴云舒的,给本县一一招来。
本县提醒你,上一次你来县衙,可是做了笔录的,要是敢信口雌黄,本县就让你和衙门里的熊、猴子一样!”
这蓝禄财好食飞禽猛兽早已成了,松阳县人尽皆知之事,俩土匪一听,便跪下身来,泣泪道:
“启禀大人,姓苏的是正月二十八到的山寨,我们是二月初三动的手,这笔买卖,小人获得了五十两报酬。
这是酬金,我们山寨发放酬金,有独有的袋子。”
张龙回答着,拿出了钱袋,递给了师爷,蓝禄财接过,便瞪着苏怀安:
“苏怀安,这俩人的钱袋上,都绣着龙虎标志,身份确实是龙虎寨的了。你花钱买凶之事铁板钉钉。
不过本县要通知你的是,关于你们家肉铺的……”
“肉铺?”苏怀安感觉脑子里轰隆一声,肉铺是他家的命门,都延续几十年了,可不能毁在他手中。
却是蓝禄财接下来的话,让他彻底傻眼了:
“苏氏肉铺在乙酉年八月初,收购了一批感染了瘟疫的猪肉,卖到市场上,造成食客大范围的腹泻……
苏怀安强占杏花村村民张三的田地,张三前去索要,苏家拒不归还,将张三父子打死……
苏怀安强取民女李胭脂,在李胭脂过门后的第二个月,将人活活打死,埋在了家里的花园中……
除过李胭脂,还有张月娥,田雨儿,韩萌萌……这些女子都遭到了其毒手。”
苏怀安整个人彻底懵了,脸变成了猪肝色,大人,我一年给你交那么多钱,你就这么对我?
却是蓝禄财接下来的话,将他彻底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现本县已经彻底掌握了苏怀安残害多条人命的证据,天理昭昭,现本县判他死刑,下月十五菜市场斩首。
同时,苏氏肉铺多有欺行霸市之举,严重影响了我松阳县的社会风气,本县现查封其肉铺,所有经营所得,皆归朝廷所有!
不知苏怀安,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大人,大人冤枉啊。“苏怀安尖叫一声,眼泪就不要钱似的挥洒着:
”大人,我之所以那么对裴云舒,是有苦衷的啊。
此女心机深沉,深更半夜潜入我家中,给我下毒,之后又敲诈我一千两银子,小人不服,才找人动的手。”
“哦?”蓝禄财眼珠子乌溜溜转了下,便扯着嗓子道:
“半夜给你下毒,你可有凭证?”
苏怀安懵了,裴云舒作这些偷偷摸摸的,只有他一人看见了,可那人也不知是不是姓裴的。
瞧着苏怀安小脸煞白,蓝禄财也失去了耐心:
“既然你拿不出证据,那本案就到此为止了,明天,我便派人去封苏轼肉铺。”
完了,这下子全完了,苏怀安不由地“啊”地一声大吼,拔出靴子里的刀,朝着裴云舒就刺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