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实际情况来看,这种装甲车辆的设计颇为特殊,驾驶舱与后面的乘员舱相互分隔。这一构造带来的弊端在紧急时刻暴露无遗,一旦驾驶员出现状况,后面的人员根本无法接替驾驶,直接影响车辆的正常运行。
就在那一天,威尔斯凭借着自己精湛的枪法,用最后的三十发子弹,成功打死打伤了十八名驾驶这种装甲车辆的苏军驾驶员中的七名。另外五名驾驶员倒是驾车越过了战线,并且卸下了车上的人员,然而他们的运气实在糟糕透顶,最终没一个能够在这场残酷的战斗中侥幸生还。
尽管威尔斯所在的连队在这一局部取得了成功,但整个战场局势却不容乐观。邻近的连队防线被敌军从多个点上突破,无奈之下,威尔斯不得不再次跟随连队撤退到另一条事先组织好的防线。连队中所有能够安全撤回来的士兵,都被安排到防线后方一座已然坍塌的房子里面进行短暂休整。这时,炊事兵送来了一些食物和饮品,其中大部分食物依旧是巧克力。
在周围,到处都能看到士兵们忙碌的身影,他们正争分夺秒地加固和伪装掩体,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着最后的准备。到了中午时分,战场上的战斗声愈发清晰,似乎正朝着他们快速逼近。
突然,一排俄国人的炮弹呼啸着袭来,士兵们纷纷匆忙寻找隐蔽之处。炮弹落在那些刚刚撤下来、正大口喘着粗气的士兵周围,其中许多人还拖着负伤的战友。
很明显,这里很快就要变成激烈交锋的前线了。随着巨大爆炸声越来越近,威尔斯再一次被那种前线特有的焦虑情绪紧紧攫住。前方那些连队的阵地,已然被如同汹涌洪流般不可阻挡的苏军所吞没,而德军虽然给苏军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但对于苏军而言,似乎这些损失根本不足以让他们退缩。
此刻,威尔斯所处的街道已然成为兵家必争的重要战略要地。街道上,各式武器林立,机枪、迫击炮随处可见,甚至还有一门反坦克炮。
距离威尔斯约 60 米远的地方,有两个经过精心伪装的散兵坑,它们被巧妙地布置成机枪阵地。在威尔斯所在房子的右侧,一门巨大的榴弹炮隐匿在房屋的断壁残垣之后。火炮附近,约莫 50 多名机枪手、步兵和掷弹兵,分别藏身于其他房屋的废墟以及倾倒的墙壁后面。稍远处,一些从前线撤下来的士兵正被重新集结,着手构建新的防线。左后方,一门 50 毫米的反坦克炮安放在精心挖掘的土堆之后,炮口直指街道入口。炮位后方不远处,是一辆无线电通信车,威尔斯撤到街道时,恰好目睹它抵达。
军官们正忙着召集所有被打散的士兵,将他们重新整编为应急分队,并补充到街道前方的掩体之中。看样子,这条街道地窖里的通信系统应由营部直接掌控指挥。
不时有流弹呼啸而过,一些士兵赶忙卧倒在地。但相较于昨日的经历,这样的 “场面” 并未让威尔斯感到过分紧张。
就在此时,远处两辆 t34 坦克,引领着一群步兵,缓缓朝着街道驶来。见状,mG42 机枪立刻向坦克发起攻击,一时间,坦克上火星四溅,部分子弹击中了坦克的炮塔。然而,坦克似乎并未受到实质性损伤,依旧稳步向前推进。紧接着,一发俄国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落在街道后方,强大的气浪将威尔斯猛地推倒在地。俄国坦克开始减速,第二辆甚至已在缓缓后退。废墟后的榴弹炮果断开火,击中了坦克,迫使它斜着向后方退去。与此同时,一辆 t34 坦克的 76.2 毫米炮弹击中了房子左侧墙边,威尔斯所在的小屋地窖剧烈晃动起来。外面又接连传来几声爆炸声,紧接着,一阵欢呼声响起。只见第一辆 t34 坦克已被反坦克炮打得偏离方向,正依靠着一侧履带歪歪斜斜地向后退去,不巧撞上了后面的另一辆坦克。后面这辆坦克被迫转向,恰好将侧面暴露在榴弹炮的炮口之下。
仅仅几分钟后,这辆坦克便被浓烟笼罩。两辆坦克一同转向并向后撤退,其中一辆更是开始喷出滚滚黑色浓烟,看样子已然无法行驶太远。
随着夜幕如一块沉重的黑幕缓缓落下,麻烦如影随形地接踵而至。一场激烈到近乎疯狂的战斗,再一次毫无征兆地爆发了。前方的德军还未来得及完全撤离战场,俄国人那如潮水般的身影,已然冲到了威尔斯的枪口前方。
刹那间,漫山遍野全是朝着阵地疯狂冲锋的俄国士兵,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如鬼魅般穿梭。然而,各处阵地上喷吐着火舌的密集火力,瞬间将他们那声嘶力竭的喊杀声无情地淹没。一场惨绝人寰、令人毛骨悚然的屠杀,就这样毫无预警地拉开了帷幕。
此时,狭小的地窖里早已被威尔斯班组两挺机枪疯狂射击后产生的呛人硝烟所填满,那刺鼻的味道仿佛要将人的肺腑都灼烧起来。旁边的反坦克炮,炮管在连续的射击中已然被烧得通红。每一次反坦克炮的怒吼,那强大的后坐力都使得屋子的天花板上不断绽裂出一道道狰狞的裂缝,细碎的沙土如同密集的雨点般,噼里啪啦地砸落在 2 班士兵那冰冷的钢盔上。
克鲁格费力地扯着嗓子,向着被硝烟与枪炮声笼罩的威尔斯大声呼喊:“让我们轮流射击,不然的话,咱们的机枪非得熔化不可!” 此刻的威尔斯,脸庞早已被硝烟和尘土染得与他那身军装一般颜色,脏兮兮的,一些沙土甚至灌进了耳朵里,让他几乎听不到外界那震耳欲聋的喧嚣。
在威尔斯前方不远处的两个机枪阵地,其中一个已然被苏军精准投掷的手榴弹摧毁,只剩下一片狼藉。而另外一个机枪阵地,依旧在顽强地坚守着,那挺机枪如同一头不知疲倦的钢铁猛兽,不断喷吐着火舌,将一片片如潮水般涌来的苏军士兵无情地扫倒在冰冷的地上。在阵地前方,很快便堆积起了一个巨大而又令人胆寒的尸体堆,那场面仿佛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