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底部的符文阵列还在持续亮着刺目的红光。林渊的手掌死死按在苏红绫的后颈上，她的银铃蜂鸣已经演变成一种高频的、近乎数据流崩溃的尖啸。
\"见鬼，你的神识栈在溢出！\"林渊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程序员的本能让他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就像当年那个在凌晨三点崩溃的支付系统。
苏红绫的瞳孔完全扩散，幻魔宗圣女向来妖娆的面容此刻只剩下机械性的抽搐。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林渊染血的前襟，那些尸液正在布料上腐蚀出焦黑的孔洞。
【警告：道侣核心记忆区段异常】
系统弹窗突然在林渊视界中炸开，猩红的边框不断闪烁。他下意识要关闭提示，却发现操作界面已经被强制锁定。
\"强制读取？\"林渊啐出一口血沫，\"这他妈是侵犯隐私权——\"
话音未落，他的意识突然被拽入数据洪流。无数记忆碎片如同被暴力解压的压缩包，在思维空间里轰然炸开。
第一层记忆是三天前的场景：
苏红绫在石笋后现形时，腕间银铃绷直成数据线的瞬间。林渊看到自己当时没注意的细节——她的指尖在发抖，幻术生成的伪装数据包里有0.3秒的校验位错误。
第二十三层记忆突然跳转：
九岁时的苏红绫蜷缩在铁笼角落，穿着九重天阁见习弟子的素白袍服。笼外穿防护法袍的人正往她脊椎注射某种荧光液体，针管上刻着\"tc-996\"的编号。
\"等等，这是——\"林渊的意识体剧烈震荡。
最深层的记忆核被七重加密锁死。当林渊暴力破解到最后一层时，看到的画面让他的系统界面突然蓝屏：
幼年苏红绫从培养舱爬出的瞬间，身后是无数个标着不同编号的相同培养舱。实验室墙上的电子屏显示着：【灵根净化3.0批次：幻术特化型克隆体】
\"原来你也是...\"林渊的代码思维突然理解了那些校验位错误——那是底层协议冲突导致的比特翻转。
苏红绫的记忆数据突然开始倒灌。林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系统日志被改写，某段被封印的前世记忆突然解锁：
996加班猝死的凌晨，他最后看到的电脑屏幕上，正是与九重天阁实验室完全一致的监控界面。
\"tc-996不是测试用例编号。\"林渊在数据风暴中艰难重组意识，\"那是...我们的批次号？\"
苏红绫的银铃突然停止蜂鸣。她的瞳孔重新聚焦时，两人同时说出那句话：
\"我们是同一批实验体。\"
血池底部的红光骤然熄灭。玄骨老人的尸棺碎片开始诡异地重新聚合，但此刻没人注意这个——林渊的系统界面正疯狂弹出新提示：
【恐惧值达到临界阈值】
【激活\"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特效】
【目标锁定：九重天阁灵根净化协议】
苏红绫染血的指尖抚上林渊的脸：\"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的幻术永远对九重天阁无效。\"她突然笑了，那种程序员在深夜找到bug根源时的解脱笑容，\"因为杀毒软件怎么会攻击自己的开发者？\"
林渊抓住她下滑的手腕。两人掌心的血交融瞬间，血池突然传来规律的震动——就像某种巨型系统正在启动时的硬盘寻道声。
\"玄骨老鬼要醒了。\"林渊拽着苏红绫冲向符文阵列边缘，\"但更重要的是...\"他的系统界面突然跳出一行小字：
【检测到克隆体记忆同步请求】
【是否建立p2p连接？】
苏红绫的银铃突然自动分解重组，化作两枚完全一致的U盘形状。她盯着林渊视界中那个熟悉的连接对话框，突然意识到什么：\"你的系统...不是金手指？\"
\"是后门程序。\"林渊苦笑着点击确认，\"我们被扔进这个世界的真正原因。\"
尸棺彻底爆开的轰鸣中，两枚银铃U盘发出刺目的蓝光。在玄骨老人腐烂的指尖即将碰到他们后颈的瞬间，林渊看到苏红绫眼底闪过与自己完全相同的代码流——
那是程序员看到核心dump文件时的狂热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