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公园最偏僻角落那张早已褪漆的长椅上,腐朽的木质散发着潮湿的霉味,椅面坑洼不平,硌得脊背生疼。夜雾如纱,路灯昏黄的光晕在雾气中晕染开来,将周遭的一切都笼上一层朦胧的暗影。就在困意如潮水般漫上来,眼皮愈发沉重时,突然感觉身上猛地一沉,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瞬间将我包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温热黏腻的呕吐物便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进衣领,那股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
“tmd!”我像被点燃的炮仗般瞬间弹起,慌乱中一个轱辘狼狈地翻到了地上,后背重重撞在旁边的灌木丛上,带刺的枝叶划过脖颈,火辣辣地疼。我扶着锈迹斑斑的长椅边缘,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剧烈地呕吐起来。酸水灼烧着喉咙,吐完后,原本混沌的脑袋瞬间清醒了大半,酒气也消散了几分。我红着眼睛,满脸怒容地回头大骂:“是谁tmd吐我一身?”
黑夜里,那头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的粉红色长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如同暗夜中的一抹诡异荧光。我一眼就认出是苟玲玉,她平日里总爱用这种夸张的发色彰显个性。此刻她歪歪斜斜地站在那里,眼神迷离,脸颊通红,显然是喝了不少酒。看到她,我太阳穴突突直跳,怒气瞬间涌上心头,扯着嗓子对她怒声大骂:“苟玲玉你吃错药了?”
原本脚步虚浮、晃晃悠悠往公园深处走的苟玲玉,听到我的怒吼,身子猛地一顿,又脚步踉跄地折返了回来。她强撑着站直身体,眼神虽然迷离却还带着几分逞强。白天刚把人家男朋友气跑,我下意识以为她要找我拼命,刚想拔腿跑,就见她脚下一软,整个人如同一摊烂泥般向我这边倾倒过来。慌乱中,她一把紧紧抱住了我的胳膊,指甲都掐进了我的肉里,这才勉强没有狼狈地趴在地上。
“救我,杨传东求求你救救我!”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钻进我耳朵里。我刚喝了不少酒,此刻凑近都能清晰闻到她身上浓烈刺鼻的酒气,那味道混合着她身上残留的呕吐物酸臭味,令人作呕,可想而知她一定喝了不少酒。刚才她不仅吐了我一身,就连她自己身上也沾满了黏糊糊、脏兮兮的呕吐物,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模样狼狈至极。我满脸嫌弃,刚想用力推开她,就听到不远处的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的响动,紧接着是有人压低声音的喊声。
“哥,哥那个漂亮妞在这呢,快过来咱俩一起爽一把。”声音里带着不怀好意的淫笑,让人浑身发毛。
“在哪呢?在哪呢?看来这妞也想爽,居然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来。”另一个声音同样充满了猥琐与下流,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听到这令人作呕的对话,我瞬间明白了苟玲玉求救的意思。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强撑着想要逃跑,可酒劲已经完全上头,意识都开始模糊不清,脚步虚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刚走没两步,一个踉跄便直直地趴在了地上,双手在草地里无助地乱抓。
我刚想去扶她,可还没等我靠近,两个黑影突然从树后窜出。那两个王八蛋不讲武德,一句话都没说,寒光闪闪的刀就从我的背后狠狠刺了过来。我也是喝得太多,脑袋发沉,反应慢了很多,一个不留神,手背上就被划出一条长长的刀口,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那刀分明是奔着我的脖子来的,我要是没练过两年,这一下很可能要了我的命。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手背上钻心的疼痛让我彻底清醒过来,心中的怒火也被彻底点燃。
当刀再次恶狠狠地向我砍来时,我强忍着疼痛,侧身一闪,同时死死抓住了其中一人的胳膊,用尽全身力气向下压,膝盖顺势狠狠抬起。只听见“咔嚓”一声脆响,那人的胳膊应声而断,痛苦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随后我用力一推,用这个人的身体减缓另一人冲上来的速度,顺势欺身而上,飞身一脚将另一人踹翻在地。我本想把这个人的胳膊也弄断,可那人反应极快,灵活地一个翻滚躲过了我这一脚。这两个人见我不是好惹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转身就屁滚尿流地跑了。我刚想追上去,就听到苟玲玉沙哑、虚弱的喊声:“杨传东,别追了,先把我送回家可以吗?”
我跟苟玲玉之间虽然有点过节,但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怎么可能见死不救。我走到她身边,看着她瘫坐在地上的狼狈模样,伸手粗暴地脱下她脏兮兮的袜子。苟玲玉见我的动作,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惨白,害怕得身子直往后缩,声音颤抖着解释道:“我们只是想戏耍一下你,又没有想害你,你不至于毁了我的清白吧?”
我像看傻瓜一样冷冷地白了她一眼,咬着牙说道:“我为了救你手被砍了一刀,我只是包扎一下伤口,你以为都跟你一样,心里那么肮脏。”我也不管她的反应,又在她背着的包里翻找起来,好不容易找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巾,忍着手上的疼痛,麻利地将伤口简单包扎起来。
我看着狼狈的苟玲玉,没好气的问。你家地址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