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姐离开后,叶舞跟慕海一同前往远哥的书房,认认真真挑了几幅字。
远哥还想让叶舞挑更多,叶舞摆摆手,半开玩笑道:“不行,再挑我就赚太多。”
远哥这才作罢。
两人离开时,远哥执意塞几条腌制的鱼给二人:“这是我独家秘制的,回去蒸一下就能吃,包好吃。”
见两人还要推辞,重重捶了捶胸脯:“恩情我都记在这里。我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这鱼是我自己钓、自己腌制的,聊表心意。”
叶舞收下鱼,深深望了他一眼,郑重道:“好好爱杜姐。”
两人上了船。
慕海斜斜倚在船沿,手肘撑着栏杆,露出的小臂紧实有力,凝望着金光粼粼的海面,又侧头看身旁的叶舞。
目光带着淡淡的审视与好奇:“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
叶舞抿嘴一笑:“是前天晚上。”
便将杜姐与远哥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慕海沉默片刻,眼里有光芒闪过。
看得出来,这个故事也让他动容。
半晌,才开口,语气意味不明:“你还真是好心。”
【慕海好感度+5】
【慕海当前好感度:93】
叶舞听出这句话意有所指,却听不出来所指含义。
待收到好感度提示,方才明白过来。
嫣然一笑。
那笑容比被夕阳染成酒红色的海面更沉醉迷人,慕海一瞬间失神,从没有过的心跳加快。
他轻咳一声,一边听着胸膛传来的剧烈跳动,一边淡定开口:“一般人可不会为了一个感人的故事,花一千万。”
“我不是一般人呗。”叶舞凝望着夕阳沉醉的湖面,调皮一笑。
海风轻拂,带来阵阵凉爽,吹走暑热。
叶舞浑身松快,刚帮过人的心有莫名的小雀跃:“赚钱的意义,是可以自由地花钱。花在一个感动我的故事上,很值得。”
“也不是我帮他们,”叶舞耸耸肩,“我本身也从帮助他们中,获得快乐。”
“比起买衣买包,买车买房,我的心,”叶舞右手轻轻叠放在心脏的位置,“从没这么轻松喜悦过。”
“你很善良。”慕海的声音顺着海风飘向远方。
“你也很善良。”叶舞轻笑,语调悠悠。
不然不会因为看到我的善良,而给我加好感度。
这句心里话,她没有说出口。
慕海微微一愣,以为叶舞只是在商业互吹,没有在意。
下船。
慕海的助理小林等在岸边,看到慕海鹤立鸡群般的身影后,长吁一口气。
匆忙迎上来,毕恭毕敬,微微弯腰:“慕总,您终于回来了,老爷在家里等您。”
慕海看了他一眼,目光晦暗不明,没说话,手掌摊开。
小林一愣,意识到什么,将手上拎着的咖啡纸袋送上去。
慕海不为所动,淡淡道:“还有。”
小林有些迟疑,神色复杂地看了眼一边的叶舞:“慕总,你真的要?”
“别废话。”慕海用眼神警告他。
慕海眼神里的冷厉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几日不见,他家少爷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昔日的温软褪去,取而代之的冷决让他都有些发怵。
他连忙从身后的黑色背包里取出一个精致古朴的首饰盒,小心翼翼地放在慕海手里。
又拿出一个小小的牛皮纸袋,也递过去。
“车里等我。”慕海支走他。
小林仍震惊于他气质的变化,乖乖听话。
走两步,又回头看两人一眼,叹息一声,咽下想叮嘱的话。
慕海将叶舞拉到一个人少避风的角落,刚刚的冷厉不见,脸上重新出现和煦的笑容。
将咖啡纸袋递给她:“打开看看。”
叶舞疑惑地接过,取出白色纸杯,上边的水墨风桂枝图案让她有些眼熟,一时没想起在哪见过。
浅啜一口,眼睛一亮,音调变高几分:“海妖dirty!你竟然买到了?!”
慕海点点头,看到叶舞因为一口咖啡而欢呼雀跃的样子,原本些微沉重的心情,也变得轻快。
他微微一笑,语气轻松:“前段时间就找到了,一直没来得及给你。”
他没告诉叶舞,找这个咖啡并不容易。
魔都咖啡店众多,他跑了两天,才找到。
叶舞又啜几口咖啡,是与记忆中相似甚至更胜几分的味道。口里咖啡丝滑浓郁,心里一阵甜意弥漫。
那次与慕海去森林公园划船,她不过随意提到海妖dirty,因为味道特别而记忆深刻,只是后来再没寻到。
没想到她无心的话,慕海竟然记在心里,。
即便他没说,她也能猜到,找这家咖啡并不容易。
他真的有心。
那次,他们一起划船,慕海穿古装唱歌、泡茶的样子,历历在目。
如那天的阳光,那天荡漾的水波一般,留给她温暖柔软的记忆。
他们比那时更贴近彼此。
但慕海却不如当初快乐。
回程的船上,好几次,她看到慕海眉心凝重,垂下的眼睑一片阴霾。
正胡乱想着,慕海又把造型简朴的牛皮纸袋递过来。
里面是一架陈旧古朴的口琴,看起来有些年头。
慕海的视线停在口琴上,流露出温柔怀念的神情:“这是我的第一件乐器,启蒙恩师赠予。她老人家……去年走了。”
叶舞就要把口琴递回:“这口琴对你意义不凡,我不能要……”
慕海按住她的手,郑重地将口琴放在她手心,温暖厚重的手掌覆盖住她的:“拿着。”
他浓密的睫毛半垂,看不清眼神,语气却格外温柔深刻:“如果有一天,我飘走了。只要你吹它,我就会回来。”
“如果我是风筝,口琴就是线,握在你手里。”
他的耳根红红,语气软软:“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用口琴召唤,我就会来到你身边。”
叶舞想起昨天晚上,烛光摇曳,漫天星光。
彼时,她说:你太仙了,像随时会飘走。
他没有回应。
她以为她没听到。
却在今天,收到用口琴做的承诺。
她望着手中的口琴出神。
原本冰凉的乐器,在她手心渐渐有了温度。
心里的甜意没有散去,又增几分有厚度的温暖。
甜与暖交织,却化成酸涩,在胸口游荡,挤压出她的泪。
她没办法再说男人的话不可信,也没办法再说攻略男人是为了赚钱。
少年赤诚的真心,击碎所有别有目的掩饰。
真心势不可挡,无可抵御。
温热的泪滴在手心里,口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