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蘩的话让卫承一下子就红了耳后根,面上却是轻轻地笑着说道:“我没有你说的这么好。”
庆来正好从外面进来,知道陈蘩这次期末考试成绩有进步,就说:“一会我去街上买点新鲜的菜,咱们炒几个菜给蘩蘩庆祝一下。”
陈蘩却是有几分的不好意思:“就是一个期末考试,不值当。”
庆来却很认真的说:“这是你努力得来的成绩,高中的生活那么苦,你年纪又小,就跟着比你大两三岁的一起过那么苦的日子,能有这个成绩很不容易,应该好好的庆祝。”
庆来就去街上买菜,陈蘩在家里没事,又去了三婶子家里,这次三婶子家里还有好几个村子里的大娘婶子,她们凑一起在说村里这两天出来的一件事情。
村里有户人家,家里就两个孩子,哥哥跟妹妹,哥哥叫陈建业,妹妹叫陈建玲,前年,陈建玲没考上大学,想要去复读,家里人不同意,逼着她去给哥哥陈建业换媳妇。
换媳妇这事,这两年少了很多,但是还是有些人家为了省下聘金嫁妆,两户有适龄兄妹或者是姐弟的人家,就换亲。
陈建玲不同意给哥哥换亲,她让哥哥去外面打工,自己挣钱攒聘金娶媳妇,陈建业不同意,陈家父母也不同意,把陈建玲给关在家里,跟东边一个村子的人家订好了换亲一事之后,直接就要把陈建玲给送到对方家里。
陈建玲拜了堂就跑了,当时事情闹得挺大,这边陈建业已经入了洞房,那边陈建玲拜堂之后就不见了人,陈建业的大舅哥就带着人来家里闹,最后还是村里人帮着给凑了几百块钱,当做是娶媳妇的聘金,这事才算是了解,不过陈建玲这一走,就没了音讯。
这事都过去两年了,陈建玲竟然在昨天回来了,不仅回来了,还是被一辆小汽车给送回来的。
“我昨晚上去建业家里看过,建玲就坐在炕沿上,手腕上的金镯子那么粗,身上的羽绒服那么长,一看就值不少钱。”一个大娘小声的说道。
“我今早上在街上看到建玲,也是穿着那一件很长的黑色羽绒服,我都没认出来是建玲,还是她喊了我一声我才认出来,那小脸,又白又嫩,也不知道怎么养的,哎,你们说,建玲这两年做什么去了?”
“谁知道呢,这两年一直没有听到她的消息,建业爹娘问起来就叹气,哦,对了,建业结婚两年多了,他媳妇一直没有孩子,你们说,到底是谁不行啊?”
眼看着话题就要歪了,三婶子赶紧说:“人家小两口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我倒是听建业娘说,建业打算过了年就去南边打工去,这是看着村里人去南边打工,都挣了钱,建业心里也着急了。”
“哼,他要早这么想,还用得着两家去换亲?建玲本来学习成绩就好,就是那年没发挥好,再复读一年,妥妥的大学生,建业就是不想让建玲考上大学,就生怕他妹妹考上大学,大家只看着建玲厉害,显得他没用。”
就有人很奇怪:“不会吧?他们可是亲兄妹。”
刚才说话的大娘不屑的说:“亲兄妹怎么了?我们家原来跟建业家里做了好些年的邻居,从建业的奶奶一直到建业的娘,偏向的很厉害,什么好吃的都得等到建业吃够了,才能轮到建玲,也是建玲争气,考高中那一年,考的那么好,学校老师带着镇上的领导找上门,这才让建玲去读了高中,要不然,你们以为建玲能去读高中吗?就凭建业那自私的劲头,他都没去读高中呢,建玲凭什么去?”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建玲跑了,建业不得恨死她吗?”
刚才说话的大娘点头:“可不得恨死建玲,我们家老二,昨天晚上去看建玲,回来说建玲跑了之后,就去省里找了一个饭店打工,后来就去省里最大的那家五星级宾馆应聘,现在都做到经理了,要我说呀,有本事的人,去哪里都能混好了 。”
然后就有人有些不屑的说 :“在宾馆工作?那不就是服务员吗?”
大娘就反驳:“我们家老二说,那家宾馆要经常接待外宾,服务员不会外语还不行,你们以为建玲为什么能干到一个经理啊,那是因为建玲自学了英语,跟外国人对话就跟咱们说话一样溜。”
三婶子羡慕的说:“也不知道人家这闺女是怎么养的,咋这么能呢?”
大娘有些感慨的说:“建玲呀,就是被他们家的日子给逼出来的,她要不好好的读书,好好的学习,她就得是她哥建业脚底下的一块石头,咱们都是从建玲这个时候过来的,你们自己想想,是不是有很多做姑娘的时候被家里压榨,结婚之后还得接着茬的被娘家压榨的?有些脑子清明的,知道日子是自己过的,撇开娘家怎么也能把日子过好的,也有些脑子糊涂的,啥都先想着娘家,那娘家就是趴在他们一家子身上吸血的蚂蝗。”
一个年纪不是很大的婶子看陈蘩听的认真,笑着问陈蘩:“蘩蘩啊,我们说这些事儿,你能听懂吗?”
陈蘩抿嘴一笑:“能啊,怎么不能呢?我看建玲做的就挺好,日子都是给自己过的,这里过着不舒服,那就换个地方,离了娘家,自己的日子还就不能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