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核心的暴动如巨兽苏醒,海底古城的岩壁开始龟裂,紫色岩浆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十二口铸剑炉剧烈震颤,炉内的黑色火焰暴涨数丈,将被熔炼的魂魄嘶吼声推向癫狂。沈惊鸿感觉手中的破晓剑碎片仿佛活物般挣扎,试图挣脱他的掌控飞向祭坛中央的断剑。
“不能让剑完成融合!”星陨师叔的残魂在守心灯中闪烁,“归墟的力量能赋予兵器灵智,若被血莲教注入魔气......”他话音未落,大长老已挥动血色长鞭缠住沈惊鸿的手腕,鞭梢的倒刺扎入皮肉,疯狂吸食他的灵力。白铃甩出银针射向长鞭,却见银针在接触血光的瞬间扭曲成诡异的笑脸。
墨清弦将玉笛碎片按在唇边,吹奏出刺耳的破魔音波。音波震碎黑袍人的防护罩,楚离趁机掷出“蚀骨毒雾弹”。毒雾弥漫间,黑袍人身上的符文亮起,竟将毒雾转化为攻击众人的血刃。苏清瑶展开灵力屏障,屏障表面的医典残字在魔气侵蚀下发出哀鸣,她的嘴角溢出鲜血:“这些符文在吞噬净化之力!”
沈惊鸿运转龙血秘术,金红光芒顺着长鞭逆流而上,灼烧大长老的手掌。趁对方吃痛松手,他将破晓剑碎片与守心灯、星剑之力融合,斩出一道贯穿天地的光弧。光弧劈开三座铸剑炉,炉内的魂魄发出解脱的哭喊,化作点点星光消散。然而,剩余的九座铸剑炉突然合为一体,形成一尊手持巨斧的魔像。
魔像踏出的每一步都引发海底地震,它的斧刃劈开海水,形成一道吞噬万物的黑色漩涡。沈惊鸿纵身跃起,光剑迎向巨斧,碰撞产生的能量余波将白铃等人震飞。墨清弦在空中吹奏救命曲调,音波凝成绳索缠住同伴。楚离掏出最后的“万毒封魔钉”,钉入魔像脚踝,却见毒钉被魔像皮肤吸收,反而让它更加狂暴。
“看魔像胸口!”白铃挣扎着指向魔像心脏位置,那里嵌着一块跳动的幽紫色晶体,“和幽冥卫的核心一样!”沈惊鸿再次挥剑,却在接近晶体时陷入一片迷雾。迷雾中,他看到了萧逸尘含笑的脸,看到沈家祠堂烈火熊熊,看到自己手持染血的破晓剑站在尸山血海之上。
“不要被幻象迷惑!”烛照古神的残魂在迷雾中显现,她手中的光刃劈开虚妄,“归墟能具现人心最深的恐惧,唯有坚守本心......”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道血色锁链穿透她的虚影。大长老从迷雾中走出,手中握着半块刻有魔神纹路的玉珏:“烛照残魂又如何?在归墟,血莲教才是主宰!”
此时,祭坛中央的断剑与破晓剑碎片产生共鸣,爆发出的黑光将整个海底染成墨色。断剑缓缓升起,剑身缠绕的魔气凝结成狰狞的魔神面孔。沈惊鸿感觉体内的力量被疯狂抽取,他咬碎舌尖,将龙血喷在剑上:“以我魂魄为引,借古神之威!”光剑与魔剑相撞,爆发出的冲击波将古城彻底摧毁。
碎石纷飞中,沈惊鸿看到苏清瑶被倒塌的石柱压住,墨清弦为保护她被黑袍人重创,白铃的银针尽数折断,楚离的毒瓶也已空空如也。星陨师叔的残魂突然化作一道流光,缠住魔像的巨斧:“惊鸿,去摧毁祭坛核心!我们来拦住这些杂碎!”残魂在魔气中迅速消散,却为沈惊鸿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沈惊鸿冲向祭坛,却见大长老将玉珏嵌入断剑。魔剑瞬间暴涨十倍,一剑劈下,海底裂开一道直通地心的深渊。千钧一发之际,守心灯中的萧逸尘魂火突然化作实体,为沈惊鸿挡下致命一击。“沈兄,这次换我护你。”魂火在魔气中剧烈燃烧,“记住,破晓剑的真正力量......在于斩断自己的心魔。”
沈惊鸿突然顿悟,他将三圣遗物之力尽数收回体内,不再强行对抗魔剑的牵引。当破晓剑碎片与断剑彻底融合的刹那,他没有试图掌控,而是将心神沉入剑中。在剑的世界里,他看到了上古时期烛照古神与魔神的决战,看到铸剑大师含恨陨落的不甘,更看到了血莲教如何用禁术污染这把神兵。
“原来如此......”沈惊鸿轻声呢喃。他引动体内的龙血与守心灯的净化之力,在剑中构建起一道金色屏障。外界,融合后的魔剑突然停止攻击,剑身的魔气开始消退,魔神面孔发出不甘的怒吼。大长老察觉到不妙,想要召回魔剑,却见沈惊鸿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古神的光芒。
“该结束了。”沈惊鸿挥动破晓剑,这次的剑光不再凌厉,而是充满了包容万物的温和。剑光扫过之处,黑袍人身上的符文崩解,魔像轰然倒塌,归墟的暴动也渐渐平息。大长老惊恐地后退,手中的玉珏突然炸裂,反噬的力量将他卷入归墟漩涡。
海底重归平静,沈惊鸿握着焕然一新的破晓剑,剑身上流转着金色与银色的光芒。烛照古神的残魂最后一次显现:“此剑已认你为主,记住,它既能开天辟地,也能毁灭众生。”残魂消散前,将一缕神识注入剑柄,“归墟深处,还沉睡着血莲教最大的秘密......”
众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飞舟,白铃为墨清弦包扎伤口,楚离重新调配毒药,苏清瑶则在研究从黑袍人身上缴获的邪典。沈惊鸿望着手中的破晓剑,剑刃上映出他坚毅的脸庞。尽管血莲教的阴谋暂时被挫败,但他知道,真正的危机仍未解除——归墟深处的秘密,以及魔神复苏的威胁,依然如阴云般笼罩着修真界。
飞舟再次启航,朝着未知的海域前进。而在归墟深处,一双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睁开,海底某处的祭坛上,一块刻满魔神纹路的石碑正在缓缓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