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 “吱呀” 轻响,李母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手里端着一杯温牛奶。
她在床边站着,目光温柔地落在李天明脸上,
伸手轻轻将滑落的被角往上掖了掖。
“这孩子……”
她轻叹一声,声音里满是心疼,
“这几天跑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受苦没有哦?”
李天明紧闭双眼,假装睡着了。
第二日早上,餐桌上的气氛依旧尴尬。
李父低头翻看报纸,刻意避开李天明的目光;
李母不停地往他碗里夹菜,却始终没说一句话;
二姐李正咬着面包,时不时偷瞄他一眼,欲言又止。
“我今天想去老宅看看。”
李天明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他注意到父亲捏着报纸的手骤然收紧,
母亲盛汤的动作也僵在半空。
“去老宅做什么?”
李父摘下眼镜,擦拭镜片的动作有些用力,
“那里年久失修,没什么可看的。”
“我记得老宅有个地下室,”
李天明直视父亲的眼睛,
“小时候听您说过,里面放着些祖传的老物件,我想去找找资料。”
他没提铜镜的事,但这话显然触动了父母的神经。
李母的脸色变得苍白,手中的汤勺 “当啷” 掉进碗里:
“那些东西都发霉了,有什么好找的……”
李正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连忙打圆场:
“要不我陪你去吧?正好周末没事。”
她朝李天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吃完早饭,他便和二姐前往老宅。
推开地下室的铁门,
腐朽的木头味道夹着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李天明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
昏黄的灯泡亮了,又闪烁几下才平稳地亮起。
蜘蛛在墙角结成网,
老旧的木箱与纸箱杂乱堆放,
最角落处放着个布满铜锈的樟木柜,十分显眼。
柜门缝隙里渗出隐隐蓝光,
与穿越而来时铜镜的符文相似。
当他走进木柜时,
指尖刚触到柜门上的铜锁,
金属表面突然发烫,
“咔嗒” 声中锈锁应声而断。
柜门缓缓洞开,一本书从柜中滑落,
泛黄的纸页上赫然画着与铜镜一模一样的符文,
旁边用写着:“镜可穿越古今。”
“找到了!”
李天明急切地翻动书页,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异响。
“找到什么了?”
李正的声音带着喘息,手电筒的光斑在满是蛛网的墙壁上晃动。
她看着李天明手中泛着诡异光泽的古书,
脚步顿在原地,“这、这上面的花纹,和那面铜镜......”
李天明将书页转向她,
指尖点在“镜可穿越古今”字迹上说:
“二姐,你还记得昨晚我说的穿越吗?这不是胡话。”
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
“我在就是在摸到铜镜上的符文后,就来到了这里。”
李正后退半步,后背撞上身后的木箱,发出 “咚” 的闷响:
“你是说......你真的是因为铜镜而来的”
她的目光扫过樟木柜渗出的蓝光,
突然想起昨夜母亲欲言又止的神情,“爸妈是不是早就知道?”
“或许吧。”
李天明合上古书,将其塞进怀里,
“但现在没时间细想了。”
他的瞳孔突然放大,盯着李正身后,
“小心!”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梁上飞扑而下。
李天明猛地拽过姐姐,
匕首擦着李正的发梢刺入木箱。
黑衣人面罩下的双眼闪过寒光,
手中的武器竟开始渗出黑色黏液,
在地面腐蚀出缕缕白烟。
李正尖叫一声,踉跄着撞进李天明怀里。
李天明迅速将她护在身后,伸手摸向腰间 ——
那里本该挂着佩剑,如今却只摸到坚硬的铜镜。
黑衣人狞笑一声,甩出的黏液在墙面炸开,砖石瞬间被腐蚀出深坑。
“躲到我后面!”
李天明将二姐推到木箱后,掌心贴住发烫的铜镜。
符文骤然亮起刺目光芒,
他感觉一股热流顺着经脉直冲指尖,
抬手挥出一道金色光刃。
黑衣人堪堪躲过,
面罩被削落一角,
露出半边纹着蝎形刺青的脸。
“你们是谁!”
李天明瞳孔微缩,异世记忆如潮水涌来。
黑衣人却不恋战,按下袖口机关,浓雾瞬间弥漫地下室。
等烟雾散去,只留下地面几道焦黑的爪痕。
“这到底怎么回事?”
李正双腿发软,扶着木箱勉强站稳,
“他们是人是鬼?还有你刚才......”
她盯着李天明仍在发光的指尖,声音颤抖。
李天明蹲下身,捡起黑衣人遗落的半截面罩,
布料上暗红色的纹理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油光:
“二姐,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漕帮吗?
看来他们也来到了现代。”
他翻开古书,泛黄的纸页间突然滑落一张字条,
上面用朱砂写着 “三镜归一,时空倒悬”。
李正凑过来,手电筒的光扫过字条,
“三镜?难道除了那面铜镜,还有另外两面?”
她突然抓住李天明的手腕,
“爸妈肯定知道内情!
昨晚妈给你送牛奶时,
我听见她在书房和爸说‘不能让阿民碰那些东西’!”
李天明浑身一震,古书从手中滑落。
想起父亲擦拭眼镜时的局促、母亲苍白的脸色,此刻都有了答案。
地下室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
樟木柜里的蓝光越来越亮,将墙上的蛛网染成诡异的幽蓝。
“先离开这里!” 李天明拉起二姐往楼梯跑去。
刚踏上台阶,身后传来轰然巨响,
整个地下室开始剧烈震动,
蛛网化作灰烬,
墙壁上浮现出与铜镜如出一辙的符文。
而在他们不知道的暗处,
一双猩红的眼睛正透过监控屏幕,
死死盯着狼狈奔逃的姐弟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