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碗粥见了底。楚婳从最初的不习惯，到后面也渐渐适应了。
“好了。”裴子珩看着空了的碗，满意地点了点头。“只不过——”
“嗯？只不过什么？”楚婳好奇抬眸，俩人四目相对。
下一秒，他已经伸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
楚婳有些怔愣，有些局促道：“怎……怎么了？”
温热的指腹已经覆上了她的唇角。他的动作轻柔，仿佛怕惊扰了她。楚婳的心跳不禁加快了几分。
他低声说道：“这儿脏了。”
“我自己来。”
楚婳胡乱地抹了几下，眼神却完全不敢直视面前的男人。
完了，她彻底完了。
自从来到这个异世，她怎么那么容易害羞？真成了花痴了？不过是替她擦了擦唇角，为什么她的脸烫得厉害？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她率先开了口：“你查到了什么？萧祈年的把柄？”
随后，她便看到面前的人点了点头。
“这段时日，我正在查一个贪污案，与太子一派有关。”
“那你原本是打算……”楚婳的话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的人，激动道：“裴子珩，你疯了！”
面前的男人没有说话。
楚婳的手背才覆上了他的额头，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我没病。”
他的语气中带了一抹无奈的宠溺。
他没病，自然知道楚怀良的命，对于她而言，有多重要，至于其他的……
“裴子珩！我在跟你说话！”
“嗯，我在听。”
“我印象中的大理寺卿裴大人，廉洁清明，大公无私，你怎么能……”后面的话，她没能说出口。
毕竟，他这么做是为了谁，楚婳心底一清二楚。
“裴子珩，你无需为我做到这份上。”
这份人情，她也还不起。
“你不用有负担。我所为的，是保卫边疆的将军。只不过，这人恰巧是你爹爹。”
这话，楚婳不信。
“裴子珩，不要再喜欢我了。”楚婳苦笑道。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祸害了，竟然让一向公正无私的他差点徇私。
他本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话一出，裴子珩唇角淡淡的笑意已经凝固。
楚婳还欲开口说些什么，门外便传来了小桃激动的声音：“小姐！小姐！老爷醒了！”
听到这话，她“腾”地一下起身，快步朝着外面走去。裴子珩见状，也迅速跟了上去。
一进屋，她便看到了床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
“爹爹，你醒了！”楚婳一脸激动，就连声音都有些发抖。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了楚怀良的手背上。
“婳儿……”他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伸出手抚向自己女儿的脸颊，试图将她眼角的泪水抹去。
楚婳却将他的手按了回去，一脸担忧道：“爹爹，你先别说话了，好好歇着。你的身子还虚着呢。”
这次中毒一事，更让楚婳坚定了让自家父兄解甲归田的念头。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便真的没了命。
说她自私也好，冷漠也罢，天启国可以少两位楚将军，她却不能没有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