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殿中,楚婳便看到了端坐于案桌的那道身影了。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她朝着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就连萧祈年都颇为意外,还有些不太适应。
“免礼吧。”
说吧,你找本宫何事?”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殿下慧眼,臣女今日来,是有一事相求。”
楚婳的语气依旧恭敬,萧祈年却觉得不太自在。她今日是中了什么邪?
“太子殿下,家父身中奇毒,恳请太子殿下赐药救命。”
“赐药?什么药?”
“七彩莲。”
楚婳话音才落,屋内便响起了萧祈年的冷笑声。
“七彩莲?楚婳,你可知道这味药材有多珍贵?”
“臣女自然知晓,不然也不会向殿下求药了。
温太医说了,我爹爹情况危急,若是三日之内拿不到这药,即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家父一生忠心耿耿,为国尽瘁,还望太子殿下念在家父护国有功,赐七彩莲。”
萧祈年没有开口,只是直直地盯着她。
楚婳又接着道:“臣女愿出黄金万两,买下此药。”
黄金万两,不是一笔小数目了。楚婳觉得自己已经很有诚意了,
“黄金万两,楚婳,你倒是好大的口气。你觉得本宫还会缺这一万两黄金吗?”萧祈年轻轻抬了抬眼,饶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人。
楚婳不急不慢道:“臣女自然知道太子殿下不缺钱。只不过,这是臣女能拿出来的最大的诚意了。”
她有的,萧祈年都有。她没有的,萧祈年也有。
“若是你真有诚意,就不会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了。”萧祈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茶,眉眼之间染上了几分得意。
“臣女愚钝,还望殿下明示。”楚婳着实是没明白,她除了医术和有点小钱,还有什么能给萧祈年的。
“做本宫的太子妃。”
听到这话,楚婳的嘴里抽了抽,“殿下真会开玩笑。”
“本宫可从不同别人开玩笑。七彩莲这种珍贵药材,岂是能随便给旁人的?可若是本宫的岳父需要,自然是要给的。”
得嘞,还是有病。
楚婳一脸无奈,“萧祈年,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你——”
“不重要。”他毫不在意道。
原本他对楚婳已经死心了,毕竟这可是他皇叔心仪的女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他也不敢觊觎。
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
若是楚婳自愿,你情我愿的事,他皇叔也不能拿这事做什么文章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势在必得的亮光,
“萧祈年,以你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为什么非得是我呢?”楚婳都开始好奇了。
虽然她貌美如花、温柔大方、善解人意……(此处省略100个形容词),但是也没到能让他如此痴迷的程度吧?
这是非她不可?
她可不信。
“你与她们都不同。”对上她不解的目光,萧祈年又“好心”为她解惑:“别的女子,一见到我,都是巴巴地凑上来。你不一样,她不仅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对他阿谀奉承,甚至避之不及。
“萧祈年,你是不是有病?”
她算是听明白了,这不就是21世纪那句名人名言吗?
男人这种生物,没吃过的屎都是香的。
呸呸呸!好像也不是很贴切,毕竟,她不是屎。
楚婳已经顾不得她今日来是有求于人了,嘴比脑子快,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只不过萧祈年这次却没有生气,缓缓开口:“本宫劝你再好好考虑下。
你刚才也说了,你父亲至于三日的命,多耽搁一日便多一份危险。
楚婳,你是聪明人。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选。”
“萧祈年,你卑鄙无耻。”
“多谢夸赞。”
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过程……并不重要。反正,他在她心里的印象,差得不是一星半点。既然如此,他还在意什么?倒不如放开手脚,做一回小人。
“萧祈年,就当我求你了行吗?我爹爹的毒,真的不能再耽搁了。”楚婳的姿态比刚才更低了,眼神中还带了一丝哀求。
饶是萧祈年,心中也升起了几分怜惜。不过他很快便挪开了视线,沉声道:“楚婳,刚才本宫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
路我已经给你选好了,走不走就是你的事了。”
他在赌,赌楚婳的孝心。
“萧祈年!”
“来人,送客。”
听到这话,原本候在门外的小太监快步进了殿中,朝着楚婳福了福身道:“楚小姐,请吧。”
见她没有要动的意思,小太监额头直冒冷汗,胆战心惊道:“楚小姐,您还是别为难我了。”
闻言,楚婳扫了他一眼,随后便跟着走了。只不过,在她跨出房门的那一刻,身后又响起了男人的声音:“楚婳,本宫好心提醒你一句,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她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后还是迈了出去。
等她刚到楚府,便看到了神色匆匆的小桃。
“小桃,何事如此惊慌?”
一看到楚婳,小桃镇定了些。她带着哭腔道:“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老爷他刚刚吐血了!”
这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楚婳耳边响起。她飞快地朝着自家爹爹的房间奔去。
屋子里。
楚怀良的脸色发黑,唇角还带着一抹尚未擦净的血迹,显得格外刺目。楚婳望着自家爹爹的脸,只觉得心中一阵阵难受。如今,能救下她爹爹的人,只有萧祈年了。
不对,准确来说,是她自己。可是……她真的不愿意嫁给萧祈年。
楚府。
“你可听清楚了?太子当真这么说?”
秋菊点了点头道:“小玄子亲口说的,想来不会是假的。”
楚玥的眼中像是能喷火一般。
“楚婳,你为什么非得阴魂不散!”
明明,这几日她跟萧祈年的关系很好,却又因为楚婳而改变了。这楚婳,当真是她的克星。
“我倒是要看看,若是太子殿下知道她已非完璧,还会不会念念不忘?”
男人的劣根性,她懂。更何况,萧祈年可是堂堂太子……想到这,她原本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