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让本王来吧。”
这下，不仅皇帝愣了，楚婳也愣住了。
因为，这开口的人，是萧翊……
楚婳看向他，面上的表情就像是写着八个字：你大爷的有病吧。
哦，数错了，是七个字。
皇后犹豫开口：“这……怕是不太合适吧？”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翊王可对楚婳不一般呢。若是他有心包庇，那岂不是又让楚婳逃过一劫？
闻言，萧翊的目光如利刃般扫了过去，眉眼间尽是寒意，冷声道：“怎么？皇嫂这是不信我？”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变得有些压抑。
皇后讪讪笑道：“怎……怎么会呢？”
皇帝思索片刻，沉声道：“就十四弟来吧。”
“……”
楚婳只觉得这些人都有病。
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而且……论资排辈，她还得叫他一声皇叔？不过最有病的还是萧翊，好端端的提这么一句干什么？
察觉到她恼怒的视线，萧翊反而扬了扬唇。
萧祈越适时出声道：“父皇，儿臣觉得不妥。楚婳是女子，还是找一个女子来吧。”
萧翊挑了挑眉，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七皇子说得有道理，是本王疏忽了。”
他本就是同她开个玩笑，没想到，竟真恼了。
“那不如让臣女来吧。”殿内又响起了一道声音。众人循着视线看了过去，结果发现是蒋大学士的女儿。
蒋媛缓缓走到了殿中央，跪了下来，恭敬道：“陛下，臣女与两位楚小姐皆无交情，断不会偏帮任何一方。”
听到这话，众人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楚婳，楚玥，你们二人可有异议？”
楚婳摇了摇头，轻声道：“启禀陛下，臣女同意。”
“臣女也同意。”楚玥也忙不迭答应道。
楚婳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无中生有的事，她压根不怕。而楚玥则是有自己的算盘。
她记得，在行宫的时候，丽妃有意撮合蒋大学士的女儿跟七皇子，而最后不了了之了。这位蒋小姐，只怕心底是对楚婳有些怨言的。
若是让她来，那更好了。
“既然她们二人都同意，那便由你来吧。”
得到皇帝允许后，蒋媛快步走到了楚婳身侧。
“楚小姐，冒犯了。”
她说完这话，便朝着楚婳凑了过去，轻轻一嗅。又走到了那宫女那，闻了闻她手上的味道。
众人神色紧张，楚玥脸上则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如何？”丽妃一脸急切道。
蒋媛朝着几人行了个礼，缓缓道：“楚小姐身上的味道，与这宫女手上的味道，并不一样。”
她话音刚落，楚玥就高声质问道：“怎么可能？你撒谎！你跟楚婳是一伙的！你帮她欺瞒皇上，罪无可恕！”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不自觉皱了皱眉。蒋大学士之父，可是三朝元老。楚玥这话，不是将蒋大学士给得罪了吗？
蒋媛温婉似水眼眸中，满是冷冽的寒芒，冷声道：“楚小姐慎言。蒋家忠于君王，忠于天启国。臣女万不敢犯欺君之罪。
既然你不信，不如让陛下再找几个人来辨一辨，也好为臣女正名。”
皇帝眉心微蹙，只觉得头疼不已，沉声道：“再多找几个人。”
楚婳这会儿哭笑不得。每个人过来闻一闻，不知道还以为是猎犬呢。
结果，其他人的答案也跟楚玥一模一样。楚婳身上的味道，与那小瓶子的东西的味道并不一样。
“这不可能！”楚玥不敢置信地开口。
“好了，此事就到此为止吧。楚玥，念在你是初犯，朕就不治你的罪了。
继续行礼吧，别耽误了正事。”
楚玥还是不死心道：“陛下，即便楚婳今日身上用的不是这个，也不代表她那日用的不是这香水啊。”
楚婳扫了她一眼，并未开口。这是真的非跟她杠上了。
殿中的皇帝抬了抬眸，若有所思道：“那依你所见，又该如何？”
楚玥闻言，眼底闪过欣喜：“不如先将她关起来，待查明真相后再说。”
蒋媛冷笑道：“没有证据，光凭楚小姐的这一番话，就要将楚婳关进牢里，怕是不太妥吧。”
原本她是想冷眼旁观的，毕竟本就不关她的事。但是楚玥刚才那番话，惹恼了她。
“此事若是不查清楚，万一伤了天启国的根基……”楚玥欲言又止的样子，却成功地让殿中央的那道明黄色身影眼眸微暗。
身为天子，最怕的就是有人觊觎他的位置。无论这人是他的手足还是儿子。更何况，还是一个女子。
虽然他也觉得那民谣荒谬至极，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微微抬眼，转头看向了殿中坐着的萧翊，沉声道：“十四弟觉得呢？”
听到皇帝问自家皇叔的意见，长平郡主松了一口气。在她看来，她皇叔待楚婳还是挺不一般的，自然不会让她入狱。
结果，下一秒，萧翊的话却让殿中所有人惊讶不已：“楚玥所言，也不无道理。不如就依她所言，先将楚婳关押，待查明真相后，还她一个清白。”
楚婳愣了，完全不明白萧翊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这狗男人也失心疯了？
“皇叔！”长平郡主一脸担忧，正欲说些什么，却被萧翊的眼神吓得把剩下的话都给咽了下去。
萧祈越的神色也不似刚才那般镇定，眼中尽是焦急：“父皇！”
“好了，你们不用再说了。就依十四弟说的做吧。来人，先将楚婳收监。”
大殿中，众人心思各异。最平静的反而是楚婳了。好像这要被关进去的人不是她一样。她朝着自家父兄投去了一个眼神，示意他们不用为她担心。
随后便跟着来押她的侍卫们走了。
“丽妃妹妹，你也别担心。陛下定会查明真相，还七皇妃一个公道。”皇后的话，看似是关怀，实则幸灾乐祸，眼底掩藏不住的喜色。
能趁机踩丽妃一脚，何乐而不为？
丽妃面色一沉，正欲反击，却听到另一道声音在殿内响起。
“这礼还未成，楚婳，还不是七皇妃。”
萧翊的眸光扫过众人，声音冷冽，透着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