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总管直接跪在淑妃面前,“娘娘,您真是冤枉奴才了,您看上的东西,奴才怎么提出送人?”
他抬头看着淑妃,小心翼翼道:“这是洪禄公公奉皇上口谕点名要这个红宝石头面,奴才也劝过,说这儿不合适,太贵重了,可皇上不听呀。”
这话半真半假,他的确说过这个红宝石头面太贵重。
可洪禄公公却说,那可是救过皇后性命将军夫人,皇上亲口点名要的,他一个奴才怎么敢质疑主子的决策?
淑妃贝齿咬着漂亮的唇瓣,“当真?”
“借奴才一万个胆子,奴才也不敢骗您呀。”
淑妃心烦意乱的朝他摆手,“下去吧。”
羊儿上前给淑妃打着扇子,“娘娘,这秦婠来头不小,先是抢了六小姐的正妻之位,现在又胆敢来跟您抢东西,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淑妃脸色阴沉沉的,“你去将盼月给我叫进宫来。”
接到淑妃口谕的时候,柳盼月正在仁安院伺候季老夫人,自从她从宫里回来之后,身体就不太好。
季虞白派了大夫过来,见季老夫人不是装的之后,解除了仁安院的封令。
季老夫人紧握着柳盼月的手,叮嘱道:“既然娘娘宣你,你快去,莫要耽误功夫,跟你姐姐走动走动。”
季老夫人在床上躺了两天,都没想明白,皇后都没见过秦婠的面,为何要对她那么好?
最后还是贵妈妈一句惊醒梦中人。
皇上跟皇后对秦婠的好,肯定都是看在季虞白的面子上。
此刻,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柳盼月身上,希望她能在季虞白面前多露脸,最好能将季虞白的注意从秦婠身上挪开。
“哎,那这里就拜托给贵妈妈了。”
季老夫人比她还着急,“去吧,快去吧。”
她还让贵妈妈给柳盼月拿了一套贵重的头面来撑门面。
贵妈妈接过丫鬟手里的汤碗,继续给季老夫人喂参汤。
贵妈妈担心的说道:“也不知道这柳姨娘能不能赢的了夫人,论年龄才貌,还是夫人更胜一筹。”
季老夫人精神了许多,她冷笑着道:“你不懂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主母这个位置的女人都是不得夫君深爱的人,更何况,哪里有男人会拒绝送上床的女人?”
她还沉浸在男人三妻四妾,寻花问柳的想法中,贵妈妈犹豫了下,艰难的说道。
“老夫人您忘了吗?季家世代出情种。”
季老夫人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好像是这样。
季家这一脉,出的情种特别多,季虞白的父亲,爷爷,祖爷爷……
季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早知如此,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求皇上收回圣命。”
贵妈妈提醒道:“老夫人,夫人那边小产了,要不要送点东西过去?”
“你去挑几样好的送过去吧。”她不耐烦的道:“没用的东西,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宫中秦婠替她解围的事情,彻底成了她讨厌秦婠的理由。
若不是秦婠,她哪里需要那么丢脸?
若季虞白还未娶妻,那她依旧像之前一样能得到皇上跟皇后的尊重。
秦婠趴在窗户上盯着院子里送来一波又一波的东西,眼弯成了月牙。
“我们收了好多值钱的东西,你说,我过几月再流产一次行不行?”
夏嫦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想钱你想疯了是吧?坑蒙拐骗,你占其了两样。”
秦婠撇嘴否认:“我才没有。”
她摆着手指算了一下,“夏日了还好一些,冬日如果北疆的战士都缝一件棉衣的话,得五十多万件,一件棉衣半两银子……”
夏嫦急忙打断她的话,“等等,你说什么?”
她睁圆眼睛看着秦婠,“你想给季虞白那帮兵崽子做棉衣?”
“不过棉衣,还有鞋袜。”
秦婠前些日子就注意到江昉那几个小子裤腿都短了半截,脚脖子在外面露着。
他们跟着季虞白都窘迫成这样了,其他人可想而知是什么样的。
夏嫦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那是五十万大军,不是五千,也不是五万,你得贴多少银子进去?”
秦婠看到她炸毛,开口给她捋毛。
“你说我们放在贵女这样的身份来偷摸的当商贾是为了什么?”
夏嫦梗着脖子,“当然是为了银子。”
“如果为了银子,我们现在就可以收手了,因为我们赚的那些银子,我们花几辈子都花不完。”
或许从开始,她们是为了生活,为了钱,为了不再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后来,银子越来越多,她们似乎比之前更勤奋了,都不敢懈怠,只想赚更多。
夏嫦语噎,她东张西望的,也没说不干了。
秦婠见她那心虚的样子,笑着道:“你的心思我知道,你为了哥哥有一天要是回来了,不是一无所有。”
被猜中了,夏嫦道:“是的,你哥哥好歹也是个将军,若是平安回来,不得摆个筵席庆祝一下,他天天惦念着他的兵,要是有了这些银钱,他之前说想给他们加肉,想让他们顿顿吃馒头的愿望就能实现了。”
秦婠一脸的钦佩,“你还是比我想的长远些,你早就想到这些,我刚才想到。”
夏嫦斜眼瞧她,“你可不像是刚才想到的样子,恐怕从瀚州有大旱苗头的时候,你就开始琢磨了吧。”
秦婠勾唇一笑,“我哪有那么聪明。”
娇憨的模样惹笑了夏嫦,她手指点了点秦婠的额头。
“这才嫁过来几天,胳膊肘子就往外拐了。”
秦婠笑的眼眸弯弯,“好姐姐,你就答应了嘛。”
夏嫦哼笑了声,“只要你不后悔就行,反正那些银子对我来说就是一个数目。”
“那我先替季虞白谢谢你。”秦婠立马给夏嫦拨了一颗荔枝。
夏嫦笑骂道:“狗腿。”
这一幕落在院子外的李念思眼里,她紧紧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