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筷子顿了一下。
白子水脸上笑意丝毫未减，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盒子。
丝绒托上，一颗血色宝石躺在丝绒托上。
他将宝石放在阳光下，血色如同这一瞬被点燃了般，浓的化不开的红里掺着极淡的紫绸。
绝对是好货！
林小凡虽不太懂这方面，但也能一眼看出这是件价值不菲的物件。
白子水脸上多出几分肉痛，将宝石递过来，道：
“小凡，令父出事时，我就想帮忙，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
“如今想起，总觉得心中亏欠。”
“这块鸽血红，是我花大价钱从一商人手中买到的，你拿着。”
林小凡神情未变，也没接。
“不够。”
话语落下，白子水脸色笑容顿时凝固住。
“你可知这鸽血红价值多少？就算千两银子也难以买到。倘若不是看在令父的面子上，我才不会给你！”
这鸽血红，足以买多少人的命？
给林小凡这件宝物，他已是肉痛了一阵子。
但想到林小凡未来会加入到淮南王麾下，前途无量，他才愿意给的。
“白刺史，这些年来，做了不少不干净的事吧？”
“勾结流寇的事暂且不说，贪污的银子估计数都数不过来吧。”
林小凡咽下嘴里的鱼肉，缓缓说道。
白子水嘴角抽搐了一下，“小凡，有些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手脚干净得很。”
林小凡绝不可能有实质性的证据。
“人在做，天在看。”
林小凡满脸平静，却让白子水有一种被吃透的感觉。
“小凡，你若是再乱说，可是要按诽谤处理的。”
白子水死死地盯着林小凡，试图从其脸上看出破绽。
“白刺史，世上没有什么天衣无缝的事。今上午时，赵公子还跟我提过这事。”
眼见着对方不肯松嘴，林小凡只能搬出赵公子来。
闻言，白子水瞳孔猛缩。
赵公子？
怎么可能！
赵公子可一直都是懒人模样，又怎会偷偷收集他贪污的证据？
可怎么就一定不可能呢？
京城来的大公子，说不定真不是省油灯的？
一时间，白子水脸色阴晴不定。
“小凡，你想要多少诚意？”
白子水还是松口了。
原因很简单。
赵公子想要收集他贪污的证据，简直太容易了。
而赵公子，也是城内对他威胁最大的人。
平日里，两人互不打扰。
但若是翻脸，赵公子绝对能治他于死地。
林小凡轻笑一声。
事情如他所料。
白子水会认怂。
年纪大了，便没有了锐气，没了与人死磕的准备，便会想着和气。
“白刺史愿意给多少诚意呢？”
他知道这些贪官手里银子很多。
但不知道白子水手中究竟有多少钱。
贸然报价，怕报的太低。
所以林小凡将问题重新抛了回去。
“小凡，不如我再送你四套城中心的宅子，如何？”
白子水脸上露出几分肉疼。
“不够。”
“再加白银两千两！”
“不够。”
“三千两！”
“不够。”
“林小凡，你不要太过分！”
白子水火了。
他自认为自己开出的条件已经足矣。
“没得谈了？王二，破晓，我们走。”
林小凡说着便起身要走。
王二望着满桌的美食，有些遗憾，但行动上却是毫不犹豫的跟上林小凡。
“林小凡！”
白子水叫住了林小凡：“你真以为我怕你？本官可是刺史！一州之地都是我统辖！你真以为得到淮南王的赏识，就无法无天了？”
“本官和你和谈，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倘若真与本官斗，你真当自己能讨到好处？你有什么？你凭什么？”
白子水嘴里喘着粗气，脸上的肉因愤怒一颤一颤的。
林小凡转过身来，盯着白子水的眼睛。
片刻之后，他轻笑一声。
“我凭什么？”
“就凭林家就剩一间宅子了，就凭我一无所有，只有这一身武艺，够么？”
话语落下，林小凡不再多说，快步离去。
即将到门口时，一道人影快步追了下来。
“林公子，白大人说有事好商量。”
“吃饱没？”
林小凡看向旁边的李狗王二。
“说实话。”
“俺才发挥了不到一半。”
王二道。
“走，回去吃。”
林小凡望着吃了一半的饭菜，开口吩咐：
“菜都凉了，重新上一份吧。”
房间里依旧是六个人。
如一开始般，王二和李破晓只管埋头苦干，林小凡中午吃的太撑，只是慢慢小酌着。
只是，三人的气势已无形之中压住了白子水。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白子水不由感慨了一句，脸上再无怒意，只剩苦涩。
他输的很彻底。
“小凡，你想要多少诚意。”
白子水只剩一个想法。
快些把这事结局。
林小凡有些犯了难。
要多少银子？
他也不知道能要多少啊。
早知道中午问一下赵公子了。
“你刚才的承诺，外加黄金三百两。”
林小凡决定报的高些。
“好，就按你说的来。”
白子水点头应下。
林小凡给出的价格，还算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这顿饭王二和李狗吃的很饱。
他们平日里就吃些粗粮白粥，偶尔条件好了能去小酒馆点些下酒菜。
醉仙楼这种上档次的酒楼，还是头一次来。
尤其是王二，几乎将整桌饭菜扫荡一空。
回去之后，林小凡又为王二检查了一下伤口。
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好在血已经止住了。
上午没有什么剧烈运动，也没有二次崩裂。
王二是为他的安危着想，才顶着这一身伤来城里的。
想着，林小凡到嘴的责备话语终是咽了回去，他开口道。：
“王二，以后别再冒这么大的风险了。你也别急着回王家寨了，好好在这养伤。”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