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佑天和楚辞之间的纠葛发生到现在,已经不是两个人之间的矛盾了,去或不去也要考虑姨妈他们的想法。
被夜无咎一打岔,电话没打成,楚辞下课后直接去陆家老宅,刚踏进前厅就看到宋知秋也在看请帖。
“姨妈。”楚辞和宋知秋打着招呼,在她身旁坐下。
宋知秋把请帖随手扔一边,“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姨妈给你做点好吃的。”
她说着就要起身,楚辞拉着她坐下,“姨妈别忙,我现在不饿。”
楚辞视线落在桌上那张请帖上,“我过来就是想问您,宴会咱们去不去。”
她从心底深处觉得刘家不会良心发现,幡然悔悟。
“去,为什么不去,他们敢道歉,难不成我们还不敢受着吗?”宋知秋提起刘家咬牙切齿,她之前支撑陆家听过多少冷嘲热讽,受过多少白眼苦楚,担惊受怕,现在就有多恨刘家人。
“何况,刘老爷子过来送信的时候,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夜家的人也会去。”宋知秋拉住楚辞的手,“刘家阴毒,逼到绝路什么都做得出来,夜家早不收拾刘家,晚不收拾刘家,偏偏在陆家落难的时候收拾他们,人家没提,这份情咱们不能不认,刚好趁这个机会好好谢谢人家。”
楚辞听到夜家,心口一跳,垂眸抿了抿唇瓣。
宋知秋没注意她走神,开心的拉着人起身,“你回来的刚好,姨妈给你定了套裙子,过来试试尺码合不合适,正好宴会的时候穿,艳压群芳。”
楚辞好笑,“鸿门宴还要艳压群芳吗?”
宋知秋轻哼,“鸿门宴才更要穿的光鲜亮丽,闪瞎人眼。”
试过衣服下楼,陪着宋知秋用了晚饭,楚辞要回去,宋知秋也没拦,只是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感慨,“回吧,回吧,姨妈年纪大了讨人嫌,一个个家里栓老虎了一样待不住。”
旁边的佣人在楚辞旁边低语,“陆总他们忙,经常早出晚归和夫人说不了几句话,要不是陆鸣少爷时不时过来一趟,夫人都要抑郁了。”
楚辞刚迈出去的步子立刻就顿住了。
“姨妈,刘家人可凶了,要不您收留我一晚,明天带我一起去吧。”
宋知秋脸上勉为其难的样子,唇角微微勾起,“自己家见外什么,随便住。”
趁着上楼放东西的时间,楚辞给夜无咎发了条消息。
【今晚在老宅住,不回去,勿念。】
那边恢复的很快,带着夜无咎惯有的轻嘲。
【好官方啊,楚教授。】
楚辞才不管他回什么,只要回复一律当他知道了。
有心想问刘家宴会他会不会去,最终楚辞什么也没说,将手机扣在桌上下楼陪宋知秋看电影。
刘家在港城是一霸,到了京市买账的人却不多,尤其得罪夜家后,众人更是避之不及。
不过,刘家这场声势浩大的宴会,来的人依旧不少,其中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也有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夜家人趁机攀关系的。
宴会举办地点是刘家在京市市区的别墅,楚辞跟陆家人到的时候门口已经停了不少车,刘老爷子带着刘佑天正和宾客寒暄,看到他们和对方点头示意后缓步过来,脸上挂着笑。
“陆老弟,可算把你们给盼来了,这么多年合作关系,我生怕你因为底下人阳奉阴违,挑拨离间和老哥哥我疏远了。”
陆家这次风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刘家故意针对,此时被刘老爷子四两拨千斤的一提,反而成了手下人不懂事挑拨离间,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陆政面不改色,“哪里哪里,刘家家风清正,养出来的孩子都勇猛果敢。”
陆政说着,话头一顿看向刘老爷子旁边的刘佑天,“这就是佑天吧,看着果然聪慧, 要不人家年纪轻轻能入夜老首长的眼呢。”
黑红也是红,记黑名单也是记。
刘佑天温泉山庄事件后就傻了,现在站在老爷子身边拿着个帆船模型在玩儿,旁边还有个老管家贴身跟随,随时给他擦口水。
陆政当着大家的面夸他聪慧,明摆着膈应人,好几个站在附近看热闹的都没忍住笑。
刘老爷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目光落在被几人护在身后的楚辞身上,“楚小姐,咱们几家关系闹的这么僵,说到底是我家这个混小子对不住你,才惹出这么多事端。”
他握着拐杖,抬起浑浊的眼珠看一眼周围众人,“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带着我这个不孝子亲自给你道歉,望你看在他痴傻,我年迈的份儿上,有什么火气都冲着我们两个来,帮我们在夜少那里说说好话,给刘家留一条生路。”
刘老爷子说完,动作迅速的拉着刘佑天的手朝地上跪去,陆政早防着他,立刻上前一步在他膝盖落地前稳稳扶住人。
陆景川拉着宋知秋侧身避开刘老爷子跪拜的动作,去拉楚辞时却扑了个空,回头一看,夜无咎先他一步将楚辞拉到自己身后,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戏剧性的一幕,“没过年呢,刘老爷子这是做什么?现在给我行大礼也没有红包拿哦。”
陆政攥着刘老爷子的手腕,说话一点情面也没留,“刘老哥,长辈跪小辈可是折寿的,您这一下子跪实了,陆家和楚楚的名声也不用要了,知道的您是道歉,不知道的以为您借大家的手道德绑架呢。”
陆政拉着人,刘老爷子没跪下去又被夜无咎这么一搅和,气氛松快不少,大家也渐渐回过味儿来,看向刘家人的眼神更加嫌弃。
刘老爷子出师未捷,顺着陆政的手起身,“看我这一把老骨头,差点没站稳,多亏陆老弟扶我一把,害大家担心了,是我的错。”
刘老爷子一路摸爬滚打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知道在某些时候面子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起身站好后一拐杖敲到刘佑天腿弯。
刘佑天本就痴傻,站的东倒西歪,一拐杖过去顿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手里的帆船模型掉在地上摔成两半,他看着面前折断的白色桅杆‘哇’的一声哭出来,惊天动地。
刘老爷子眼底心痛一闪而过,狠着心看向夜无咎,“夜少,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已然痴傻,刘家也元气大伤,你有再大的怨气也该消了。”
“只要你愿意高抬贵手饶过刘家一命,我可以做主,日后刘家经营所得纯利三七分,您七刘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