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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烬村的夜,浓得化不开。这方夹缝中的小村,连星光也吝于光顾,只有几户窗棂透出昏黄油灯,在无边墨色里倔强地亮着几点豆大的暖意。白日里孩童追逐嬉闹的村中小径,此刻沉寂如死。风从世界胎膜破损的豁口灌入,卷着混沌与虚无的寒意,刮过简陋的茅草屋顶,发出呜咽般的低鸣。

村东头,靠近那片吞噬所有光线的虚无边缘,一间最不起眼的土坯房内,萧遥盘膝坐在冰冷的泥地上。身前,那块裂纹遍布的欺天石悬浮半空,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灰色光晕艰难地撑开一片不足丈许的薄幕,将他勉强笼罩在内。光幕之外,空气仿佛凝固的铅块,带着无声的恶意挤压着这方寸之地。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整个世界角力,无形的排斥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这“异物”彻底抹除。

他满头霜雪般的白发在黑暗中异常刺眼,那是强行横渡时光湍流留下的惨烈印记,寿元被硬生生斩去一截。每一次本源之力的流转,都牵扯着神魂深处撕裂般的剧痛。他闭着眼,眉头却深锁,额角渗出的冷汗无声滑落,打湿了肩头粗糙的麻布衣衫。修复欺天石耗去了太多,此刻的他,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只能依靠这石头的微光,在这世界的夹缝里,争一口喘息。

突然,一阵极其细微、却令人极度不安的涟漪,穿透了欺天石勉力维持的屏障,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缠绕上萧遥的神魂。

“嗯?” 萧遥倏然睁开双眼。

那双眸子,在极度的疲惫之下,依旧锐利如寒潭深渊,刹那间刺破了小屋的昏暗。那不是普通的警觉,而是被天道标记、时刻游走在死亡边缘磨砺出的,对世界恶意最本能的感应。

几乎在他睁眼的同时,窗外响起一声刻意压低的、带着急促喘息的口哨。三短一长,急促而尖锐——金镶玉布下的暗哨,最高级别的警讯!

萧遥的身影已不在原地。没有动用丝毫灵力,纯粹是无数次在法则陷阱边缘挣扎求生所淬炼出的、烙印进骨血的本能反应。他整个人如同融化在黑暗中的影子,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门边,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土墙。

“吱呀——”

木门被从外面极其轻微地推开一条缝隙,一个浑身裹在夜行衣里的瘦小身影闪了进来,动作轻捷如狸猫。是金镶玉留在村里传递消息的“小鬼”,名叫阿七。他脸上沾着泥点,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里满是惊惧,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颤音:“萧…萧爷!水…水井!村子东头那口老井,出…出大事了!水…水变了!”

“说清楚。” 萧遥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像投入古井的石子,瞬间压下了阿七的慌乱。

“黑!那水变得像墨汁!还…还冒泡!二狗子家的婆娘傍晚去打水,桶刚放下去,那井绳‘滋啦’一下就烂了半截!桶沉下去连个响儿都没有!老槐树…老槐树靠井那边的叶子,一碰就碎成灰了!” 阿七语速飞快,比划着,眼中恐惧更甚,“村里人不敢声张,都躲在家里,可…可那井里冒出来的寒气,整个东头都冷得刺骨!”

井水异变?腐败?侵蚀?萧遥心念电转。余烬村的水源,源自一口深扎于地脉夹缝中的古泉,是这贫瘠之地维系生机的命脉。若它出了问题,整个村子顷刻间就会化为死地!而此刻欺天石沉寂,他与战红缨皆是重伤之躯,灵力运转艰难,若暴露于天道标记之下,后果不堪设想!

更关键的是,这异变来得蹊跷!弑遥联盟主力被他的疑阵引向了噬灵沼泽,此刻应在沼泽深处挣扎求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摸到村中核心搞出这种需要时间发酵的污染。除非……

一股冰冷的、带着时光腐朽与法则扭曲气息的寒意,如同实质的针,穿透土墙,再次刺中萧遥的神魂!源头,正是东头水井的方向!

是天道!那被标记的“非法存在”烙印,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引来了世界规则自发的“排异”与“修正”!法则的力量在渗透这方夹缝,污染了地脉水源,要将这庇护“漏洞”的最后一点生机彻底断绝!这是釜底抽薪,是规则层面的抹杀!

“知道了。待在屋里,关好门窗,天亮前无论听到什么动静,绝不出来。” 萧遥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他不再看阿七,身影一晃,已如鬼魅般融入门外浓稠的黑暗。没有动用灵力,每一步踏出都完美契合着脚下土地最细微的纹理与阴影的流动,仿佛他本就是这黑暗的一部分。

村东头,那株传说中亘古长存的老槐树,此刻在浓郁的夜色下显露出不祥的衰败。靠近水井一侧的枝桠,原本坚韧的叶片竟变得枯脆如纸,在死寂的夜风中无声剥落,尚未落地便已化为簌簌飞灰。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笼罩着这片区域,空气似乎都被冻结、粘稠,吸一口都带着刺入肺腑的冰冷与衰败气息。

那口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的老井,此刻变成了通往幽冥的入口。井口不再有湿润的水汽,反而蒸腾着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灰黑色寒气。寒气所过之处,井沿的石砖表面迅速失去光泽,布满细密的裂痕,如同被无形的岁月之刀疯狂劈砍。井口边缘的泥土,更是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白,寸草不生。

萧遥无声地停在井口三丈外的一处矮墙阴影下。他凝神望去,瞳孔深处一点微不可察的灰芒闪过——那是强行催动一丝欺天石本源,艰难撬开一线感知缝隙。

“嘶……” 饶是萧遥心志如铁,所见之景也让他心头一沉。

目光穿透那粘稠如墨的井水表层,井壁深处,赫然附着着一层不断蠕动、流淌的银灰色物质!它如同某种活着的、粘稠的液态金属,又像是凝固的时光本身,散发出令人灵魂颤栗的冰冷与腐朽气息。无数细微到极致的银灰色“丝线”,正从这物质中疯狂地蔓延出来,如同亿万贪婪的触须,深深地扎入井壁的岩石、泥土,甚至更深处的地脉裂隙之中!它们在吮吸、在转化、在污染!将构成这方土地与水脉的物质与能量法则,强行扭曲、腐化,变成自身扩张的养料!

井水那墨汁般的漆黑和刺骨的冰寒,仅仅是这法则污染最表层的显现!这银灰色的“活体法则”,才是真正的毒瘤!它在将余烬村的地脉生机,转化为纯粹的“腐朽”与“死亡”规则!如同天道投下的一枚剧毒楔子,要彻底钉死这片夹缝,断绝一切生机!

就在萧遥目光触及那银灰色活体法则的刹那——

嗡!

一股无形却狂暴至极的法则冲击,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钢针,无视空间距离,瞬间刺入萧遥强行撬开的感知缝隙!那是被窥探后爆发的、源自世界规则的愤怒反击!

剧痛在神魂深处炸开!比寿元被斩更甚!仿佛整个灵魂被强行塞进了高速旋转的法则磨盘之中,要被彻底碾碎、分解、归于虚无!萧遥眼前骤然一黑,口鼻间弥漫开浓郁的铁锈腥甜。

然而,就在这意识几乎被剧痛撕碎的千钧一发之际,那无数次在生死边缘磨砺出的、烙印在身体每一寸血肉骨骼里的闪避本能,如同沉寂的火山轰然爆发!

没有思考!没有犹豫!

他的身体在意识反应过来之前,已做出了最精微、最极限的反应!

左脚尖以毫厘之差,猛地向右侧一块凸起的坚硬石块边缘点去!力量瞬间爆发,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弓弦弹射,向左侧后方一个极其别扭、完全违背常理的角度骤然折转!几乎同时,右肩以一个肉眼难辨的微小幅度,向内猛缩!

“嗤啦——!”

三道肉眼不可见、却足以将精金瞬间气化的无形法则锋刃,几乎是贴着他的左臂衣袖、右肩衣衫、以及刚才头颅所在的位置,骤然掠过!

锋刃切割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留下三道短暂扭曲了光线的诡异轨迹,狠狠斩在萧遥身后的矮墙和地面上!

噗!嗤啦!

坚硬厚实的土石矮墙,如同热刀切牛油般,被无声地切开三道平滑无比的巨大豁口,断口处呈现出诡异的琉璃化光泽。地面则被犁开三道深不见底的漆黑沟壑,边缘同样光滑如镜,散发着法则湮灭后的残余死寂!

冷汗瞬间浸透了萧遥的后背。刚才的闪避,完全依赖身体对死亡威胁的本能预判,哪怕慢了万分之一瞬,此刻他已被那无形的法则之刃彻底分解!

“咳……” 一口压抑不住的热血涌上喉头,又被他强行咽下,只在嘴角留下刺目的暗红。强行催动感知和极限闪避,对他油尽灯枯的身体和神魂,都是雪上加霜的重创。

井口深处,那银灰色的活体法则仿佛被彻底激怒。粘稠的银灰色物质剧烈地翻涌起来,如同煮沸的金属熔浆。更多的银灰色“丝线”疯狂地向上蔓延,如同无数贪婪的毒蛇,缠绕着井壁的石砖,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迅速逼近井口!

它所过之处,坚硬的青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光泽,变得酥脆灰败,然后无声无息地崩解成粉末,簌簌落入下方墨黑的井水中。井口边缘的灰白死地,正急速向外扩散!

来不及了!这法则污染扩散的速度远超想象!一旦让它突破井口的束缚,污染整个村子的地脉根基,余烬村将瞬间化为一片死域!他和战红缨,连同庇护他们的村民,都将被这无声的腐朽彻底吞噬!

强攻?以他现在的状态,任何强大的灵力爆发,无异于在漆黑的天幕下点燃最耀眼的火炬,瞬间就会被天道锁定,降下毁灭神罚!那才是真正的十死无生!

唯一的生机……在于“欺天”二字!

萧遥眼中厉芒一闪,所有的虚弱与痛楚都被一股决绝的狠厉压下。他猛地一咬舌尖,剧痛刺激下,精神强行凝聚。右手闪电般探入怀中,再伸出时,掌心已托着那块裂纹遍布、光华黯淡的欺天石!

“老伙计,再撑一次!” 萧遥低喝一声,声音嘶哑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他根本不顾及自身早已枯竭的本源,强行压榨出最后一丝残存的力量,混合着一口心头精血,狠狠喷在欺天石上!

嗡——!

欺天石剧烈地一震!仿佛濒死的巨兽发出不甘的咆哮!石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裂纹骤然亮起刺目的灰光,一股远比之前撑开小屋屏障时更强烈、却也更显混乱与不稳定的灰色光晕猛地爆发开来!

这光晕没有向外扩散形成护罩,反而在萧遥精准到极致的意念引导下,如同一条被强行拘束的灰色怒龙,凝成一股手臂粗细、凝练如实质的光束,带着一种无视规则、混淆天机的奇异波动,朝着翻涌的井口,朝着那即将破壁而出的银灰色活体法则,狠狠刺去!

“给我——定!”

光束精准无比地刺入翻腾的银灰色物质核心!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刺目的能量对撞。

时间与空间,仿佛在井口这方寸之地,陷入了诡异的凝滞。

翻涌的银灰色物质猛地一滞,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水,瞬间凝固!那些疯狂蔓延的银灰色丝线也僵在了半空,维持着向上攀爬的狰狞姿态。一股混乱、颠倒、模糊一切存在概念的奇异力场,以光束为媒介,强行笼罩了井口区域!

这是欺天石最本源的力量——混乱天机,蒙蔽法则!它在萧遥不惜自残的催动下,短暂地扰乱了井口这片区域的世界规则运转,将那代表天道“修正”与“腐朽”的活体法则,强行“定”在了它爆发的前一瞬!

但这“定住”是极其脆弱的!是欺天石燃烧本源、萧遥透支生命换来的刹那喘息!

银灰色物质在灰色光束的压制下剧烈地颤抖着,每一次挣扎,都让欺天石上的裂纹加深一分,让萧遥的脸色惨白一分,嘴角溢出的鲜血更多一分!那光束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支撑堤坝的巨木,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光芒明灭不定,随时可能崩溃!

“呃啊——!” 萧遥双目赤红,牙关紧咬,牙龈都渗出血来。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如同开闸的洪水,疯狂地流逝,注入那无底洞般的欺天石中,只为维系这千钧一发的僵局!身体摇摇欲坠,视野开始发黑,神魂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溃散。

就在他即将油尽灯枯、欺天光束即将溃散的生死关头——

“萧遥!”

一声清冽如冰泉撞击、却又蕴含着火山般灼热战意的厉喝,撕裂了村东头死寂的黑暗!

一道赤红如火的身影,如同撕裂夜幕的流星,裹挟着斩破一切的凌厉锋芒,轰然降临在井口边缘!战红缨!

她显然也察觉到了这源自法则层面的恐怖污染。此刻她身上的粗布麻衣多处破损,露出下面紧实的肌肤,上面还残留着几道新鲜的血痕,显然村口的警戒遭遇了麻烦。但她手中的战戟“红莲劫焰”,却燃烧着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戟刃赤红如烙铁,吞吐着撕裂虚空的锋芒,戟身缠绕的火焰纹路仿佛活了过来,熊熊燃烧,将她周身映照得如同战神降世!一股纯粹、霸道、一往无前的武道意志冲天而起,竟硬生生在井口上方那粘稠的法则阴霾中,撕开了一道赤红的裂隙!

她根本无需萧遥解释,那双燃烧着战火的眸子只一扫井口那被灰色光束定住的诡异银灰色活体法则,以及萧遥摇摇欲坠、白发染血的惨状,瞬间便明白了局势的凶险与关键!

“破!”

没有任何花哨,没有任何犹豫!战红缨吐气开声,声如惊雷炸响!双手紧握战戟,将一身在无数次生死搏杀中磨砺到极致的磅礴气血与战意,毫无保留地灌注于戟身!

嗡——!

“红莲劫焰”发出一声震彻灵魂的兴奋嗡鸣!戟刃上的赤红光芒暴涨,瞬间凝聚成一道凝练到极致、只有丈许长短、却仿佛能斩开混沌鸿蒙的赤红戟罡!这戟罡不再仅仅是物理的破坏,更蕴含着她纯粹武道意志对一切“异力”、“规则”的极致排斥与斩灭!

赤红戟罡,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缕光,带着战红缨一往无回的决绝意志,撕裂粘稠的黑暗与寒气,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精准无比地沿着萧遥以欺天石光束强行定住的轨迹,狠狠斩入井口,斩向那被暂时凝滞的银灰色活体法则的核心!

嗤——!

这一次,有了声音!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铁钎同时插入万年玄冰!刺耳尖锐到足以撕裂耳膜的声响骤然爆发!

赤红与银灰,两种截然不同、却都代表着极致力量的光华在狭窄的井口内轰然对撞!

赤红是纯粹武道意志的焚灭之炎,是战红缨以身为刃、斩破万法的信念!银灰是冰冷无情的天道腐朽规则,是世界的修正之力!

没有爆炸,只有最激烈的湮灭!

赤红戟罡所过之处,那粘稠蠕动的银灰色物质如同遇到克星,发出无声的“尖叫”,剧烈地扭曲、沸腾,然后被那霸道绝伦的武道意志强行撕裂、焚毁!无数延伸的银灰色丝线在赤红光芒中寸寸断裂、化为飞灰!

井壁深处传来沉闷的、仿佛大地核心被撕裂的哀鸣。更多的银灰色物质从地脉深处疯狂涌出,试图反扑、修复、污染那赤红的“异物”。

但战红缨的戟,太快!太利!太决绝!

“给我——碎!” 战红缨双臂肌肉贲张,额头青筋暴起,再次发出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那赤红戟罡光芒再盛,硬顶着法则的反扑,如同烧红的餐刀切割凝固的油脂,势如破竹地向下斩去!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地底深处传来,仿佛某种核心被彻底斩断!整个余烬村都为之剧烈一震!

井口内,那翻涌的银灰色活体物质猛地一滞,随即如同失去了根基的沙堡,开始大块大块地崩解、剥落!粘稠的银灰色迅速褪去,重新显露出下方被污染得漆黑如墨的井水,但那股令人窒息的腐朽与法则扭曲的气息,却如同退潮般飞速消散!

“噗——!”

几乎在法则核心被斩碎的同一时间,萧遥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中甚至夹杂着星星点点内脏的碎末!他眼前彻底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掌中那块欺天石,光芒彻底熄灭,裂纹深处,赫然多了一道细微却触目惊心的新痕!强行催动本源定住法则,承受法则反噬与战红缨破灭力量的余波,榨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

“萧遥!” 战红缨顾不得查看井口,赤红戟罡瞬间散去,身形如电,在萧遥倒地前的一瞬,一把将他抄住。

入手的身躯冰冷而沉重,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那满头的白发,在刚才极限的催动下,似乎又黯淡了几分,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枯败。唯有他手中那块多了一道新痕、光华尽失的欺天石,依旧被死死攥着。

战红缨心头一紧,立刻将一股精纯浑厚、带着勃勃生机的气血之力,小心翼翼地渡入萧遥几近枯竭的经脉。她的力量霸道刚猛,此刻却如同涓涓细流,温柔地滋养着那濒临崩溃的躯体。

“咳…咳咳…” 在战红缨浑厚气血的刺激下,萧遥剧烈地咳嗽起来,又带出几口暗红的淤血,但涣散的瞳孔总算重新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光。他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模糊地看向井口。

翻涌的银灰色物质已消失殆尽,只留下井壁上大片大片被侵蚀后留下的灰白痕迹和沟壑。井水虽然依旧漆黑如墨,散发着寒意,但那股源自法则层面的、令人绝望的腐朽与污染气息,确实消失了。最致命的源头被斩断。

“成了?” 萧遥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风箱。

“源头碎了!” 战红缨言简意赅,语气斩钉截铁,带着战斗后的余威。她扶着萧遥的手臂稳如磐石,目光却警惕地扫视着死寂的村落和远处更加深邃的黑暗,“但水还是毒水,村子…未必安全了。”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微弱、却充满了清新生命气息的波动,如同春日里第一缕破土而出的嫩芽,悄然拂过整个余烬村。这波动温柔而坚韧,带着草木的芬芳与雨露的纯净,无声地渗透进来。

萧遥和战红缨同时心有所感,猛地抬头望向村外那片混沌虚无的边缘。

只见在那无尽的黑暗与混沌气息翻涌的边界,一点柔和的、充满生机的翠绿色光芒,如同黑暗中悄然亮起的萤火,顽强地闪烁着。光芒虽弱,却无比纯粹,带着一种抚慰灵魂、滋养万物的自然韵律。它正缓缓地、坚定地试图融入这片被天道遗弃、被法则污染过的夹缝之地,如同给垂死的躯体注入一丝生命的甘泉。

“那是…?” 战红缨眼中闪过一丝惊疑。

萧遥布满血污和冷汗的脸上,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眼中掠过一丝了然。他耗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微弱却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精灵…”

话音未落,沉重的黑暗彻底吞噬了他残存的意识,身体彻底软倒在战红缨坚实的臂弯里。只有手中那块布满裂痕的欺天石,依旧冰冷而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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