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暗灯”,看似寻常赌客,或悠闲地把玩着筹码,或漫不经心地观望着赌局,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他们皆是赌术精湛,经验丰富之辈!
专为应对那些技艺高超的老千。
宝金楼二楼的雅间内,气氛压抑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一个身材壮硕的壮汉靠在雕花大椅上,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在烛光的映照下,宛如一条扭曲的蜈蚣,透着说不出的凶残。
他便是李文豹的长兄李文虎,亦是这赌坊的老板之一,平日里专司放高利贷、招揽赌客之事。
一个身形软小的女孩怯生生地站在他身后,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为他揉肩捶腿,眼神中满是惶恐。
而在李文虎面前的地上,跪着两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若陈平安在此,定能认出这二人正是李文豹那伙猎户中的两个。
李文虎喉咙里发出一阵沙哑的声音,宛如深山虎啸,吼道:“我兄弟好端端为何会被关押?你们两个还不如实说来。”
这声音仿佛带着实质的压力,让跪着的两人抖得更厉害了。
其中一人哆哆嗦嗦,话还没说利落,李文虎猛然起身,一脚狠狠踹在他脸上。
只听咔嚓一声!
那人的门牙被当场踢断,鼻子鲜血直流,鼻骨也断了,整个人惨叫着倒在地上。
另一个猎户见状,吓得脸色煞白,急忙喊道:“虎爷,这件事跟我们无关啊,都是那个陈平安,也不知道这小子都用了什么邪招,原本是豹爷告他,反而现在被收押。”
李文虎微微皱眉,疑惑道:“陈平安?是谁呀,我怎么没听说过此人!”
猎户忙不迭地说道:“是草庙村一个穷苦出身的草民,之前一直都在咱们这赌坊赌钱,当初还把他嫂子压到赌桌上,输给了豹爷当小妾,也不知道后来是谁帮他偿还了赌债。”
李文虎朝猎户招了招手,猎户吓得腿肚子都在打颤,不敢上前。
李文虎一瞪眼睛,猎户才哆哆嗦嗦地挪了过去。
李文虎冷冷道:“你把这话说清楚,前因后果,都给我讲明白,若是落下一处,我要你人头落地。”
猎户吓得差点失禁,他深知李文虎的凶残,据说此人还曾在黑风岭当过土匪,杀人不眨眼。
于是,猎户赶忙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原来,李文豹看上了陈平安的嫂子马玉娇,三番五次想将她弄到手,却始终未能如愿。
后来,李文豹把陈平安的哥哥陈富贵弄进了狩猎小队。
倒霉的是,陈富贵在一次狩猎时遭遇了黑熊,而李文豹当时下令谁都不许去救他。
他想着陈富贵一死,陈家就只剩嗜赌如命的陈平安和手无缚鸡之力的马玉娇,到时候就能轻松得手。
可没想到,陈平安去打猎竟活着回来了,还和李文豹动了手!
不仅打伤了李文豹,而且在李文豹报官后,反倒被官府收押,这事儿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门。
李文虎听完,眼睛微微眯起,眸中闪过一丝凶险的光,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猛虎,牙齿都咬得咯吱作响。
一只酒杯更是被他一把捏碎。
“陈平安,呵呵,区区一介草民,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何等本事!”
“你们去帐房那里支一笔钱,把我二弟从里面捞出来,至于这个陈平安,我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是弄死就好,弄残也罢,总之不能留活口!”
“没有人敢跟我李家兄弟作对,还能够逍遥快活……”
随着李文虎的话音落下。
那个猎人听到之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便急忙退了下去,逃似的离开了屋子!
……
第二天清晨,下了一夜的雪,把整个草庙村都渲染成了白色。
一眼望去,乡村的大道上,家家户户的院子里都是皑皑白雪!
不过这下完雪之后,天气倒是暖和了一些。
这太阳也出来了。
家中有粮的咽痛早就已经冒了烟,家中无粮的也全都早早出了门,出去做工或者是觅食!
有的那乞丐,都已经冻得浑身发硬,脸色发紫!
早就已经断了气!
然后被人给抬走,就好像死猫死狗一样,随便找个地方就掩埋了!
这种事经常发生,别说是乞丐,就是那些普通人家也有不少被饿死或者是被冻死!
有的一家都死光了……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代,穷的穷死,富得流油!
这应对了那句话。
何不食肉糜……
路有冻死骨,将门酒肉臭,贫富差距,如同天地之别!
陈平安早早的就起了床,就听到这厨房里面早就已经传来了动静。
马玉娇比她起得更早,把这大米炒好了之后就下了锅,煮了一大锅清粥!
又把昨天陈平安腌制好的肉,丢进锅里面翻炒了一下。
再切点碎的咸菜末,也一同倒进锅里。
这香味瞬间就弥漫了上来。
而陈平安用手摸了摸炕,还很热乎,只是这家中已经无柴了!
看来这一次上山不仅要打猎,还要多拉回点儿柴禾回来!
刚准备起身穿衣服,陈平安就看到炕上那件黑熊皮,已经变成了一件小棉袄。
他满脸尽是欣喜之色,旋即把那件黑色棉袄披在身上。
这黑熊皮幅面甚大,裹于身上,下摆直垂至腿弯处,几近将整个人都包裹起来。
以黑熊皮制成的皮衣,穿在陈平安身上极为合身,他又配上那双官靴。
刹那间,整个人气质焕然一新。
瞧上去与那些富家公子别无二致,只差一顶帽子来增添风采。
正在此时,马玉娇端着盘子,边唤着人边走进屋来。
待看到陈平安身着熊皮袄、脚蹬官靴的模样,她不禁微微一怔。
美眸之中,闪过一抹异彩,旋即笑道:“平安,你这番打扮,当真是玉树临风呀,这熊皮袄与官靴一配,更衬得你身姿挺拔,比那些富家公子还要帅气呢!”
陈平安听到之后也是微微一笑。
“这古人有云,人靠衣装马靠鞍,玉娇姐,等我再打些皮毛回来,也给你缝制一件!”
“你就放心吧,咱们家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陈平安忽然开口说道。
马玉娇听到之后,点了点头,不知为何,原本陈平安说的也都是好事。
可是这心里忽然就变得忐忑紧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