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无业游民,周胖子因为抽白粉关过几年,旁边的一个叫李凡,一个叫王永忠。
恰恰相反,李凡瘦得跟猴一样,尖嘴猴腮,一副尖锐刻薄的样子。
王永忠人如其名,话不多,跟着人后跑路的角色。
“没什么事,就是过来问问,你兄弟现在不伺候那个老家伙了,在哪里发财呀?”
“哪里发财跟你们有关系吗?”
对这三人,陈爷爷早说过,街头小流氓,对他们不用太热情,当然也不用太避讳,敷衍过去就行了。
“看你这话说的,毕竟我们是老相识了,俗话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别扯没用的,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好,那我就直说了,你跟着那个糟老头好多年,东西没少捞吧?有什么好东西,拿出来换钱,怎么样?”
我一愣,这三个狗屎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感情在他们眼里,我和他们一样就纯粹混蛋一个?
简直不可饶恕。
“胡说啥呢?”我生气的怒怼道。
“乡巴佬,啥叫胡说?识相的早点拿出来,我们也不会亏待你,如果藏着掖着,你怎么死的都不会有人知道,明白吗?”
我一看,我这是被人敲上竹杠了,看他们样子,不会轻易罢休,但是我哪里有东西给他们?
“我没有,你们也太过分了?”我故意大声说。
“过分又怎么样?乖乖拿出来,我们也不会让你吃大亏,明白吗?这么多年,我们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
“没有!”我再一次回答。
周斌见我不肯就范,手一挥,李凡,王永忠两个冲过来,一边一个,不容我挣扎,将我塞进旁边的一辆烂面包车里。
“你们干什么?”
我奋力反抗,但是很快我头上被套了一个麻袋,眼前一片黑暗,我再也挣扎不动了。
面包车启动了,我被劫持了。
暮色沉沉,如墨般晕染开来,废弃工厂的四周荒草丛生,死寂一片。
面包车静静停下,我头上的麻袋被摘下,头脑一阵眩晕后,我发现四周黯淡,显然天已经黑了。
周斌率先发难,高大壮硕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浑身散发着野蛮疯狂的气息。
他没有说话,猛地冲过来,粗壮的右腿带着呼呼风声,重重踹在我的腹部。
这一脚力量很大,我像断了线的风筝,整个人狠狠撞在面包车的后座上。
我的腹部一阵翻江倒海,胃酸上涌,我强忍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妈的,别给老子装死!东西到底在哪?”
周斌像一头发狂的野兽,紧接着又是一记砂锅大的拳头,朝着我的肩膀砸来。
拳头像一把重锤,砸得我的肩膀瞬间失去知觉,我的身体随着拳头的力量不由自主地歪斜。
随后是李凡,他身形骨瘦如柴,同样透着阴冷恶毒的狠劲儿。
他一声不吭地捡起门后一根大头棒,眼中冒着邪恶的冷笑,一步一步逼到我跟前。
他高高举起大头棒,额头上的青筋因用力而凸显,随后带着风声朝着我的后背狠狠砸下。
砰砰!
一连声闷响,木棒与肉体碰撞,我的后背瞬间痛到麻木,我的身体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王永忠也不甘示弱,他在一旁摩拳擦掌,嘴里不停地咒骂。
随后,他像发了疯似的冲上前,抬起脚朝着我的腿部和腰部一阵乱踢。
每一脚落下,都伴随着怒吼:“快说,东西到底藏哪儿了?
“没有。”
我又一次回答这两个字,我是真的没有,我说有,又该到哪里去拿给他们?
“他妈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的眼睛里充满凶狠,仿佛被欲望吞噬的恶鬼,再一次在我的身体上放肆痛击。
我蜷缩在面包车的座椅里,宛如一只濒临死亡的食草动物,没有做任何的反击,只有不住大口喘气。
狂风从破旧的车窗灌进来,吹在我满是血污的脸上,像在呼唤我内心的倔强。
三人依旧不住得轮番殴打,我始终没有发出一声求饶,我的心里连反抗的欲望都没有。
我的脑海中,陈爷爷那温和而坚定的面容如同一束光,不断浮现。
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孩子,你一定要好好地,做个好人。”
他的循循善诱,就像一道坚固的防线,在这如炼狱般的折磨中,支撑着我的意志。
让我在黑暗里坚守着内心的底线,哪怕遍体鳞伤,也绝不说违心的话。
三个人打累了,就坐下来抽烟休息,看着奄奄一息的我窃窃私语。
“大哥,把他打死扔河里算了。”
“不,河里太明显,埋到野外去。”
“都不行,野外也会有人看到,直接剁碎喂我的藏獒。”
“嗯,不错的主意。”
他们的对话我全听到耳朵里了。
周斌再次走过来,蹲在我跟前,用手托起我的脸,哼哼冷笑着说道:
“小子,你挺硬呀,但是我告诉你,我早知道你的老底,你不过是陈老头收留的一个小乞丐,你只是一个小乞丐。”
“小乞丐……也……也是人。”我挣扎着说。
“人个锤子。”周斌狂笑道:“我这样给你说吧,你的命还不如一只野兔,你明白吗?野兔还能干煸一顿,把你弄死只配喂我的藏獒。”
我连一只兔子都不如?
周斌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进我吴犀牛的心底。
那些被我深埋在记忆深处、曾经食不果腹、遭人嫌弃糟蹋的画面瞬间一幅幅出现在眼前。
我可以挨打,我可以挨骂,我可以挨饿,但是我还不如一只野兔,我不信。
我的拳头在微微颤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努力压抑的怒火如即将喷发的火山,在胸膛里熊熊燃烧。
此时此刻,我完全忘了陈爷爷的话,做个好人呀啥的,我全忘了。
我要爆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冷静,冷静,我学过谋略,这会儿冲动可不是个好主意。
我要坚持下去,我要反击,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我努力压下自己的怒火,微微苦笑一下,用沙哑的声音说出三个字:
“好,我说。”
周斌三人听了,开心地哈哈大笑。
“陈教授把他的收藏品全部留给了他儿子陈明,陈明在北关有一套房,我有办法从陈明那里弄来详细地址……”
“真的?”周斌审视着我问。
我使劲点点头。
“嗯,这还差不多,早说不就没有这么多事了吗?”他笑着过来,给我擦拭脸上的血迹。
我把头一摆,不让他擦拭,看着他说道:“我有个要求……”
“哈哈哈,都这样了,还有要求?”
“不答应,那你们打死我好了。”
周斌一愣,随即无奈地耸耸肩,说道:“好,说吧,什么要求?”
“我们是合作,是合作,我的要求是:二一千作五。”
“哦,我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呢,好,我答应你。”周斌哈哈笑着说道。
“这事我谋划已久,过程简单,有很高的成功率,你们只要行动就能成功,因此我要平分。”
三人听了很开心,周斌说:“好,再详细说一遍。”
“我说了,陈教授的藏品都留给他儿子了,妈的我伺候他六年,什么都没有得到,我自己正想行动呢,既然我没命一个人消受,那我们合作也行,我有办法弄到地址,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百分百能成功。”
我这样说是据我所知,陈明,陈静这两天就要走了,这三个臭狗屎想敲诈我,我要拿陈明做文章收拾他们。
话一出口,三人眼里开始放光,看得出来,他们完全相信了我的话。
“嗯,不错,但是你敢欺骗我们,你自己掂量掂量后果,记着我会把你的屎从嘴巴里打出来。”
“不会,大家合作,我也轻松。”
“好,我们姑且信你一回,什么时候给我们信息?”
“很快,但是你们太强势,第一次合作,我信不过你们,所以我得先要属于我的那部分钱。”
“什么意思?”
“先给我钱?”
“你说啥呢?八字未见一撇,想收钱?想多了把你?”周斌哼哼唧唧道。
“不愿意算了,不是因为我急着用钱,打死我也不会和你们合作的,我本来自己就能搞定。”
王永忠在旁边突然问:“老头给儿子留的啥东西,值多少钱?”
“清代乾隆青花瓷,一个陕西人看过,出价二十万,陈教授没有出手……”
“乾隆青花瓷?”
三人眼里又放出光来,一起围过来再次求证。
“是的,是老教授临终时第二值钱的东西了。”
“还有第一,是什么?”
“还有一个青铜鼎,价值……哎,算了,先说乾隆青花瓷,你们能给我多少?”
陈斌一听还有青铜鼎,貌似有点心花怒放的样子,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道:“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