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虎骨活血(金大安三年八月?蒙古军帐)
金大安三年八月十五,克鲁伦河畔的军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药香。蒙古名将博尔术仰卧在狼皮榻上,腹部的箭伤已溃烂三日,随军医官换了七次药,伤口仍在不断渗血。铁木真握着狼首刀的手微微发颤,帐外九旃白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似是不祥之兆。
“大汗,墨尔根大人求见!” 亲卫的通报声惊破死寂。萧虎捧着古朴的青铜酒坛踏入帐中,坛身的虎纹与他护腕的苍狼之印交相辉映。坛盖开启的刹那,一股混合着狼毒草、火硝与陈酒的奇特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 虎骨酒?” 随军医官察合台瞪大了眼睛,“墨尔根大人,虎骨性烈,博尔术将军气血两虚,这酒喝了恐会……”
“察合台医师,” 萧虎打断他的话,指尖轻抚酒坛刻痕,“此酒是家母所酿,坛中虎骨经七七四十九日浸泡,早已褪去燥烈。” 他忽然揭开博尔术伤口的纱布,溃烂处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况且,这酒里还藏着一味金疮良药 —— 火硝。”
帐内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火硝在蒙古军中多用于火器,从未有人敢入药。察合台攥紧药箱里的银针:“墨尔根大人,火硝性猛,即便汉人医典,也只记载外用,内服……”
“三年前,家母在金国地牢,曾用火硝混着狼毒草,治愈了三十七个伤兵。” 萧虎的声音沉稳如斡难河的冰层,“火硝能化腐生肌,狼毒草可麻痹痛感,再以虎骨酒为引,活血通络。” 他舀起一勺酒,酒液在烛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微光,“大汗,博尔术将军的伤口已被金人的‘蚀骨箭’感染,寻常草药无力回天。”
铁木真的狼首刀重重击在案几:“察合台,让墨尔根试试!博尔术若有闪失,我拿你是问!”
酒液缓缓灌入博尔术口中,萧虎的指尖按在其腹部的穴位,护腕的磁石与伤口产生微弱共鸣。片刻后,博尔术苍白的脸色竟泛起红晕,原本青黑的伤口边缘开始渗出暗红血块 —— 那是被火硝逼出的毒素。
“快看!” 一名亲卫指着伤口惊呼。只见溃烂处的腐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新生的肉芽如同早春的嫩草,在狼毒草的麻痹下悄然生长。察合台颤抖着摸上博尔术的脉搏:“脉象…… 脉象转强了!”
入夜,克鲁伦河的冰面传来细碎的爆裂声,似是呼应帐内的奇迹。萧虎守在榻前,每隔半个时辰便以虎骨酒擦拭伤口。酒中的火硝成分与磁石护腕产生微妙反应,竟在伤口处形成一层透明的防护膜,隔绝了外界感染。
三日后,博尔术竟能倚着狼首刀起身。他望着腹部新生的淡粉色疤痕,手指抚过疤痕上纵横交错的纹路,恍若狼虎交缠的图腾:“墨尔根,这虎骨酒…… 当真是神药!”
消息如野火般传遍军营。次日,蒙古医官们齐聚萧虎的营帐,案上摆满了拆解的酒坛。察合台用银针反复测试酒液,突然惊呼:“各位看!这火硝与狼毒草的配比,竟能中和彼此毒性!” 他指向坛底的沉淀物,“还有这虎骨碎屑,经酒浸泡后,已化作极细的粉末,正是活血的良药!”
铁木真的笑声震得帐顶簌簌落雪:“萧氏夫人,当真是胡汉智慧的化身!” 他忽然举起酒坛,“传令下去,全军酿制虎骨酒,既要学汉人用药之妙,也要取蒙古烈酒之烈!”
萧虎望着坛身斑驳的虎纹,想起母亲在济世火工坊的叮嘱:“虎儿,药与火同源,医与兵同理。” 此刻,他终于明白,母亲留下的不仅是虎骨酒的秘方,更是胡汉共生的智慧 —— 当蒙古的烈酒、汉地的草药、草原的狼毒草与火硝相遇,便能化腐朽为神奇。
克鲁伦河畔的星空下,虎骨酒的香气与火器的硝烟交织。萧虎知道,这场因虎骨酒引发的 “医道革命”,不过是胡汉共生的小小注脚。而真正的胜利,将来自千万个像虎骨酒这样的融合,让胡与汉的智慧,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开出永不凋零的共生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