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大赛当天，市工人文化宫人头攒动。烹饪组赛场设在二楼，傻柱穿着崭新的白围裙，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铝饭盒，里头是苏青帮他准备的秘密武器——自制的浓缩骨汤和调香料。
\"下一位，轧钢厂何雨柱！\"
傻柱深吸一口气，刚要上台，突然听见裁判席里有人喊：\"等一下！\"只见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份文件，\"根据组委会临时通知，烹饪组参赛选手需提供三年以上专业厨师从业证明。何雨柱同志，你的证明呢？\"
傻柱当场愣住：\"从业证明？我一直在轧钢厂食堂干活，上哪儿弄那玩意儿？\"
苏青心里咯噔一下，看向那男人胸前的工作牌——\"市饮食服务公司王科长\"。这个人早不冒头晚不冒头，偏偏傻柱上场就找茬，明显得到了授意。
\"王科长，\"苏青赶紧上前，\"何雨柱是轧钢厂正式职工，工龄三年，难道工厂食堂不算从业经历？\"苏青也不知道傻柱工作几年，估计没到三年，顺着话说总没错。
王科长推了推眼镜：\"工厂食堂属于后勤，不算专业餐饮从业。这是新规定，我也没办法。\"他嘴角勾起一丝跟李怀德如出一辙的冷笑。
周围的选手和观众顿时议论纷纷。傻柱急得满头大汗，眼看就要跟人吵起来，苏青突然拽住他，对着裁判席扬声道：\"各位评委同志！我这里有份更重要的证明——\"
苏青往前一步，从帆布包掏出两份文件，先展开市工业局红头通知：\"王科长，通知第2页明确写着：凡企业在编技术岗位工人，均可参加对应类别比武\"，何雨柱是轧钢厂正式职工，工种栏填的是厨师。\"
他顿了顿，又展开另一份《工人技术评定暂行办法》，指尖点在条款上，\"办法第7条规定：企业后勤技术岗位（含烹饪、维修等）从业证明，以企业人事部门认定为准，无需额外专业资质。\"
王科长脸色一沉：\"轧钢厂人事科的认定能算数？得由我们饮食服务公司盖章！\"
\"哦？\"苏青挑眉，故意提高音量让周围裁判听见，\"那请问王科长，工业部和饮食服务公司，哪个政策效力更高？如果后勤厨师必须归饮食公司管，那锻工车间的维修钳工是不是也得归你们盖章？\"他指向台下穿蓝工装的工人，\"照这说法，全市工厂后勤都得归您管，那八级工制度干脆改叫饮食公司评级制度得了！\"
台下爆发出哄笑，几个工厂代表跟着起哄：\"就是！别拿鸡毛当令箭！\"
\"按文件办事！\"
王科长被噎得太阳穴直跳，翻着文件找漏洞。
苏青乘胜追击，掏出轧钢厂人事科开具的《岗位技术认定表》，上面有杨厂长亲笔签字：\"这是我厂对何雨柱同志的技术认定，符合《暂行办法》第7条。如果王科长坚持额外规定，麻烦出示加盖市政府公章的补充条款原件——否则，我们有权向市总工会申诉，举报您滥用职权阻挠工人参赛。\"
\"你……\"王科长盯着认定表上的红章，又看看周围举着笔记本记录的报社记者，知道再闹下去只会坐实刁难罪名。他狠狠瞪了眼苏青，甩袖道：\"行！按文件办，开始比赛！\"
傻柱这才拿起锅铲，冲苏青比了个稳了的手势。
比赛哨声吹响，傻柱深吸一口气，抄起锅铲。指定菜\"葱烧海参\"，这对没怎么接触过干货的傻柱是个考验。苏青早在前一天就帮他研究了\"速成发制法\"——用温盐水浸泡，加几滴白醋加速软化。
只见傻柱手起刀落，葱段切得粗细均匀，海参改刀成菱形块，焯水时精准掐着秒表。
锅里倒油，油温五成热下葱段，炸出金黄焦边时倒入海参，接着淋入苏青准备的骨汤，加酱油、糖、料酒调味，最后水淀粉勾薄芡，淋明油出锅。
一盘葱烧海参端上桌，葱香浓郁，海参软糯入味，汤汁亮如琉璃。评委们尝了一口，纷纷点头。
轮到创新菜\"勤俭持家烩\"，傻柱拿出冻玉米面搓成小窝头，掰碎后与炒香的菜帮子、豆腐渣混合，加入秘制酱料翻炒，最后撒上一把炒香的芝麻。
看似不起眼的食材，却做出了层次丰富的口感，窝头外脆里软，菜帮子里带着酱香味，底下垫着的菜叶还刻着勤俭二字。
\"这菜……立意新颖，技法娴熟，确实体现了工人阶级的奋斗精神！\"一位老厨师评委赞道。
比赛结果公布，傻柱的\"葱烧海参\"获指定菜组银奖，\"勤俭持家烩\"凭创意拿下创新菜组金奖，综合排名烹饪组第一！
颁奖台上，傻柱捧着大红证书，手都在抖，\"苏哥！\"傻柱一下台就把证书塞给苏青，\"这奖有你一半！要不是你帮我想招儿，我早被姓李的玩死了！\"
苏青拍了拍他肩膀，看着远处杨厂长欣慰的笑容，心里那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年月好多东西卡的死死的，苏青刚穿越时候，脑子里好多对这年代固有的印象被打破，这时候可不存在什么厨师等级评定，农村公社集体化，一切资源全部归国有，连河流山川，打猎钓鱼都是投机倒把。
昨儿他听到傻柱说秦淮茹要申请城里户口，苏青听到就好笑，做啥梦呢，52年登记的是啥户口就是啥户口，往后的几十年就没有一点点的机会更改，就算贾东旭现在死了，秦淮茹也没有继承工位的权利，只有子女才有，如果子女没成年，厂里就发抚养补贴直到成年继承工位，户口就更别想了。公安局那关就过不了，除非在公安部有关系才有点儿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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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比赛得到结果的杨厂长把听筒夹在脖子间，手指在红木办公桌上敲得笃笃响，电话线顺着桌沿垂到鞋尖上。
\"领导，我跟您念叨个事儿，\"他冲着听筒扯着嗓子，京城腔里裹着股子不容置疑的热乎劲儿，\"咱厂那何雨柱，就傻柱，您知道吧？今儿个市里厨艺大赛拿了头名第一名！\"
听筒里传来王局长慢悠悠的笑声：\"嘿，我知道这事儿，市里文化宫通报都下来了。咋了老杨，你想给小子请功？\"
\"请功是自然的，\"杨厂长划着火柴点上烟，\"这小何他现在还顶着二级工的帽子呢！拿三十七块五的工资！您说这像话吗？全市技术比武烹饪组第一名，跟后厨普通厨师拿一个档次的钱，传出去人家不说咱轧钢厂苛待工人？\"他故意把苛待二字咬得极重，听筒里的呼吸声明显顿了顿。
\"老杨你别急，这个因地制宜的话是张副局提出来的，现在你们厂的小何同志拿了第一名，再用普通厨师那一套确实不合适。\"王局长的声音沉下来，\"八级工制度刚铺开，他那个女婿李怀德不是在你那儿管后勤吗？你俩直接商量着办，这个工资定级的事完全可以由你们轧钢厂自己定。\"
\"可不是嘛！\"杨厂长一拍桌子，\"不过您是不知道，就因为这个小何跟李怀德闹过别扭，李怀德就把后厨全划成服务岗，咱们厂的后勤岗直接跳过了考核！现在好了，市里比赛拿了第一，我要是不给他提提工资，以后谁还信咱厂的技术评级？\"
他顿了顿，语气软下来，\"领导，我跟他商量，您看能商量出一个结果？您看能不能跟张副局长打个招呼？按政策，技术比武优胜者能破格晋升，咱也不贪心，给个四级工，每月五七块，合情合理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王局长咳了一声：\"行吧老杨，你这理儿占着，我去跟老张念叨念叨。不过丑话说前头，李怀德那边你也盯着点，别让他再给你使绊子。\"
\"得嘞！谢了领导！\"杨厂长挂了电话，狠狠吸了口烟。烟圈飘到半空时，他对着门口喊：\"小王，一会你去文艺科把找苏青科长找来，就说……让他带傻柱来我办公室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