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太史慈、甘宁、周泰、陈武、凌统协助赵云护送刘备家眷过了当阳桥后,与东吴四都督周瑜、鲁肃、陆逊、吕蒙返回江夏,拜见汉阳王刘民,皆称“主公”。
刘民与周瑜、鲁肃于内室密议荆州之事。刘民眉峰微蹙,抚案叹道:“公瑾、子敬,今刘景升病入膏肓,荆州九郡犹如悬瓠。若为蔡瑁、张允等辈所得,必投曹操;若为刘备所据,又恐养虎为患。二位有何高见?”
周瑜星目含光,轻摇羽扇道:“主公明鉴。瑜夜观天象,见荆襄分野将星摇坠。可速遣细作潜入襄阳,一则探刘表病势,二则联络蒯越、伊籍等贤士。待其殁时,以吊丧为名,遣精兵暗伏江陵,先取南郡为根本。”言罢以扇骨点案,案上茶盏竟随其势微微震动。
鲁肃捻须沉吟道:“子敬以为,刘玄德仁义布于荆楚,若强取恐失民心。不若借其力共拒曹操,待破曹后,以‘借荆州’之名令其暂驻,叫吴侯经营江夏、长沙诸郡。”忽闻窗外风过竹林,飒飒如万马潜行。
刘民忽拍案而起,烛火为之摇曳:“妙哉!子敬此计正合孤意。昔年刘表截吾战船三百艘,今日当叫他子孙以荆州相偿!”
周瑜惊愕不已,“子敬此计虽妙,恐北方的曹操会捷足先登矣!”
不数日,忽报中州左军师中郎将庞统遣使呈书至。书中言及刘景升沉疴日笃,已至弥留之际。遂急召中州牧蔡瑁、中州刺史黄忠、南郡太守蒯良等股肱之臣星夜驰归,显有托孤之意。然则荆州诸派各怀异志,或欲扶幼主以自重,或思另立新君以图利,廷议之际争执不下,几至剑拔弩张之势。正所谓“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荆州前途,殊难预料矣。
荆州牧刘表病重的消息如秋风扫落叶般传遍襄阳城。州牧府内,药香与檀香交织,却掩不住那股沉沉死气。八大家族的代表人物奉召而来,在议事厅内分席而坐,彼此目光交错间,暗流涌动。
庞德公一袭素袍,银须飘然,与身旁的黄承彦低声交谈。两人皆是荆襄名士,德高望重。对面蔡瑁一身锦袍,腰佩宝剑,与蒯越并肩而坐,神色倨傲。马良、习祯、杨虑、向朗四人则坐在下首,虽不言语,却各自心怀盘算。
“诸位。”刘表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老夫病体难支,今日召集各位,是为商议荆州后事......”
话音未落,蔡瑁霍然起身,拱手道:“主公勿忧!蔡瑁愿肝脑涂地,辅佐幼主!”他目光如电,扫过在场众人,“修公子虽年幼,但天资聪颖,又有主公血脉,当继承大统!”
庞德公眉头一皱,缓缓站起:“德祖此言差矣。自古立长不立幼,琦公子年长德劭,通晓政事,当为世子无疑。”
黄承彦随之起身,白须微颤:“庞公所言极是。琦公子曾随主公治理江夏,政绩斐然,民心所向。若废长立幼,恐非荆州之福。”
蔡瑁冷笑一声:“庞公、黄公莫非老眼昏花?琦公子优柔寡断,岂堪大任?修公子得主公亲自教导,才学出众,更兼年幼可塑,正是荆州明主!”
蒯越轻抚短须,阴声道:“二位老先生固守陈规,不知变通。主公近日已有明示,欲立修公子为嗣。我等身为臣子,自当遵从主公之意。”
“荒谬!”庞德公拍案而起,声音洪亮如钟,“老夫三日前进见主公,主公亲口言道欲传位琦公子!何来立修之说?必是有人矫诏!”
议事厅内气氛骤然紧张。马良见势不妙,连忙起身圆场:“诸位且息怒。良以为,琮公子仁厚宽和,礼贤下士,若能继位,必能使荆州上下和睦。”
习祯立即附和:“季常所言极是。琮公子待人至诚,体恤民情,实乃明君之选。”
杨虑与向朗对视一眼,也齐声道:“我等亦认为琮公子最为适宜。”
蔡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冷笑道:“马良!你等四家素来同气连枝,今日莫非欲联手夺权?琮公子不过中庸之才,何以服众?”
庞德公见蔡瑁如此嚣张,怒斥道:“德祖!此乃商议国事,岂容你出言不逊!荆州非蔡氏一家之荆州!”
黄承彦也沉声道:“立嗣之事关乎荆州存亡,当以社稷为重,岂能因私废公?”
蔡瑁勃然大怒,正欲反唇相讥,忽听屏风后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众人顿时噤声,只见刘表被侍从搀扶而出,面色蜡黄,形销骨立。
“主公!”众人纷纷跪拜。
刘表虚弱地摆手,在案前坐下,喘息道:“诸位...不必争执......老夫已有决断......”
厅内鸦雀无声,八双眼睛紧盯着刘表枯瘦的面容。庞德公与黄承彦目光殷切;蔡瑁、蒯越神色紧张;马良等四人则面露忧色。
“荆州......当由......”刘表的声音细若游丝,忽然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竟吐出一口鲜血,昏厥过去。
“主公!”众人惊呼。
医官慌忙上前,片刻后转身道:“主公需静养,请诸位大人暂且退下。”
蔡瑁眼中精光一闪,高声道:“主公既有意立修公子,我等自当遵命!从今日起,州务暂由蔡某与蒯大人代理!”
庞德公怒目圆睁:“蔡瑁!你敢矫诏!”
黄承彦也厉声道:“主公尚未明言,你岂能妄自揣测!”
马良连忙劝阻:“二位息怒。当务之急是主公龙体,立嗣之事可容后再议。”
蔡瑁冷笑:“马良,你休要在此和稀泥!”他猛地拍案,“来人!”
数十名甲士应声而入,刀剑出鞘,寒光凛凛。
庞德公见状,须发皆张:“蔡瑁!你竟敢在州牧府动武!”
蔡瑁傲然道:“为保荆州安定,蔡某不得已而为之。庞公年事已高,还是回鹿门山颐养天年为好!”
黄承彦怒极反笑:“好一个蔡德祖!今日方知你狼子野心!”
蒯越阴恻恻地道:“二位若识时务,就该明白大势所趋。修公子继位已成定局,何必徒作挣扎?”
马良见局势危急,连忙向庞德公使眼色,低声道:“庞公,今日之势,不可力敌......”
庞德公长叹一声,眼中含泪:“不想荆州百年基业,竟要毁于小人之手!”说罢,拂袖而去。黄承彦亦愤然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