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那胡车儿怀抱两名垂髫稚子,步履生风地踏入庭院,口中嚷道:“主公且看,这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端的可爱!”
刘民定睛望去,但见二子不过两三岁光景,面如傅粉,唇若涂朱。当下眉头紧蹙,嗔怪道:“车儿,汝平白无故掳人子嗣,却是何道理?”
胡车儿不慌不忙,笑吟吟答道:“主公明鉴,此二子乃是从曹府抱来的。”说话时,两个小童正咿呀学语,四只乌溜溜的眼珠好奇地打量着众人。
刘民闻言,心中疑云顿起。暗忖自打发胡车儿到贾诩处卧底,专为搅扰曹操内帷,从未闻得曹氏添丁之讯。不由沉声道:“此事蹊跷,曹操何时得了子嗣?莫不是汝错认了?”
胡车儿挠了挠头,忙不迭解释:“主公容禀,此二子确系曹操膝下。听闻乃其收养的义子,平日视若珍宝。属下想着若将此二子携来,必能乱其方寸。”
刘民微微颔首,眼中疑虑未消。忽见那两个稚子瞧见李娇,竟异口同声唤道:“阿娘!”随即挣脱胡车儿怀抱,蹒跚着向李娇奔去,活似两只摇摇摆摆的雏鸭。
庞月见状,柳眉倒竖,厉声诘问:“李姑娘,事到如今,还不从实招来!”
李娇神色自若,轻抚二子头顶,缓声道:“此乃犬子庞会,与曹公之子曹冲。”
庞月追问道:“那曹冲生母何人?”
李娇略一迟疑,朱唇微启:“此事......奴家委实不知。”
这时夏侯涓款步上前,执起李娇素手,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但见那针尖寒光凛凛,映得众人面上阴晴不定。
李娇蓦地一惊,颤声问道:“汝欲何为?”
夏侯涓手拈银针,淡然道:“滴血验亲耳。”
李娇惶急呼道:“稚子体弱,莫要扎刺。妾身认了,此二子皆吾所出。”
夏侯涓复诘:“其父何人?”
李娇不假思索答曰:“自是庞德无疑。”
庞月目光如电,上下打量着李娇,冷笑道:“吾观二子殊不相类,肤泽眸形皆异。”
夏侯涓又献一策:“此事易耳,令二子与庞德滴血相验即可。”
李娇闻听又要扎针验血,知事不可掩,战栗而言:“彼乃双胞......那眸细者,实曹操之种。”
众人闻言,俱各失色。庞月怒指李娇:“汝竟做出这等无耻勾当!”
李娇泣跪于地:“妾身亦是不得已,曹操以庞德性命相胁,不得不从......”
刘民拍案大骂:“曹贼!淫人妻女已是不堪,竟做出这等腌臜勾当!”
庞月愤然欲去,刘民急拦之。
刘民沉吟良久,忽道:“此事虽恶,然既知此秘,大可作一番计较。”
众人皆露疑色。
刘民续言:“曹孟德最重声名,若将此丑事传扬开去,必损其威望。”
众人闻言,纷纷颔首称善。
刘民暗遣心腹散布流言,不过旬日,曹操“贪人妻女”之事竟成市井谈资,贩夫走卒无不交头接耳,指点曹司空府邸方向唾沫横飞。曹操闻之怒发冲冠,却如捉影捕风,莫知谣言所起。
刘民见此计已成,复生二策。乃使巧匠摹仿诸将笔迹,伪作密函,尽数列举孟德“十大罪状”,故意遗于许褚、夏侯惇等帐前。虎痴元让览毕,虽面不改色,然心底已生芥蒂。
又唤胡车儿至密室嘱托:“汝且留守许昌,好生照看文和家眷。\"忽压低声音道:\"曹府尚有数名女眷,亦当...妥善照拂。”胡车儿闻言会意,咧嘴而笑,齿间寒光闪烁。
部署既毕,但见:麴义率先登营为矛尖,高顺领陷阵营作左翼,纪灵统刀盾营为右翼
三军呈品字阵势开道。其后于禁督两万五千精兵,却见士卒皆徒手而行——兵器尽纳辎重队中,军容虽整而士气萎靡。
中军簇拥处,刘民亲卫分五方阵势:
刘晟居中枢,刘磐镇前军,黄叙守后阵,胡响护左翼,胡亮卫右翼,各领二百虎贲。更有阎行铁骑营、曹性飞羽营各六百劲卒断后。
随行者皆非凡俗:
吕布持戟按辔,赵云白袍胜雪,典韦双戟生寒,孙策锦帆耀日。更有蔡琰抱琴、庞月执箫,蓝月等众女眷香车宝马相随。真个是旌旗蔽日,刀戟凝霜,好一派肃杀气象。
刘民自不肯轻纵曹操所部二十四将,其中上等者十二人:郭嘉、荀彧、荀攸、程昱,钟繇、贾诩、许褚、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张辽。
次等者亦十二人:曹昂、曹安民、乐进、于禁、李典、曹纯、曹休、曹真、夏侯尚、曹遵、杨修、董昭。
刘民挟曹操爱将,缚李儒于马前,使李娇携庞会、曹冲随大军向登州迤逦而行。
行约五十里,忽见后方烟尘蔽日,黄沙漫天。一中年将领策骏马而至,手持凤嘴刀,背负宝雕弓,目光如电,须发微霜。其坐骑通体赤红,四蹄生风,鬃毛飞扬若烈焰腾空,正是那“千里燎原火”。
那将军虽年逾不惑,然身姿挺拔如青松,面上风霜难掩英气。头戴铁盔,红缨猎猎;身披铁甲,寒光凛凛。嘴角微扬,显是胸有成竹。
高顺急令部下列阵相阻。
只见老将军五指紧攥缰绳,手背青筋暴起如虬龙,忽扬声道:“来将可留姓名!”
高顺骤马挺枪,声若雷霆:“某乃高顺是也!”
话音未落,已挺枪直取黄忠。两马相交,刀光枪影,霎时间尘土飞扬。
且听一声霹雳怒喝,老将黄忠催动胯下良驹,恰似离弦之箭,直取高顺而去。
黄忠须发皆张,手中宝刀寒光凛冽,但闻“铛”的一声金铁交鸣,两般兵器相击,登时迸出万点火星,耀人眼目。
那高顺见一击未果,急掣长枪回身,复又挺枪刺来。但见枪影重重,宛若疾风卷残云,暴雨打芭蕉,端的凌厉非常。
黄忠却不慌不忙,将一柄宝刀舞得密不透风。刀光闪烁间,竟将高顺的攻势尽数化解。二人你来我往,转眼已斗了十余合。
高顺愈战愈勇,枪法愈发狠辣。他心知眼前这老将非比寻常,若不拼尽全力,只怕难有胜算。黄忠则稳若泰山,一面招架,一面暗自窥探高顺破绽。
战至二十合,高顺额头已见汗珠点点,喘息之声渐粗,然其斗志不减,犹自奋力厮杀。黄忠虽面色如常,心下亦暗赞:“真虎将也!”
忽听高顺一声暴喝,将浑身气力尽注枪尖。那枪头寒芒暴涨,直取黄忠咽喉要害。黄忠目光如电,侧身避过这致命一击,同时反手一刀劈去。高顺仓促闪避,身形不免踉跄。
正当高顺险象环生之际,忽见远处一员骁将,跨白龙驹,挺亮银枪,如风驰电掣般杀到。一招“猛龙过江”,生生将二人隔开。
黄忠定睛一看,不由惊呼:“子龙将军!老夫正要擒此贼将,何故拦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