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闻听此言,心中暗惊:“此事非同小可!若任其掌控钱粮,岂非断吾命脉乎?”思忖间,忽忆起一计,可收釜底抽薪之效。
昔年,谋士戏志才曾言及刘民麾下有一庞氏女子,虽年齿尚幼,却聪慧过人。此女不仅姿容秀丽,更兼通晓奇技淫巧,尤擅冶炼之术。曹操目光如炬,在刘民身后一众女眷中逡巡,最终锁定庞月,朗声道:“自伏后仙逝,仅董贵妃侍奉圣驾。然贵妃今怀龙种,陛下难免孤寂,理当选秀充掖庭。”
刘民正欲进言选秀之事,不料袁绍抢先出列,谄笑道:“启禀陛下,汉阳王子檀府中佳丽如云,皆以姊妹相称。若能进献一二,必能使龙颜大悦,实乃社稷之福也!”
刘民闻言暗惊:“曹孟德与袁本初此举,莫非欲借机削吾羽翼?”侧目视庞月,但见其神色自若,目光如寒星般坚定。
刘民遂整衣冠,趋前奏道:“陛下明鉴,臣府中女眷皆粗鄙之人,未习宫廷礼仪,恐有辱圣目。况今天下未定,当以民生军备为先,选秀之事不妨暂缓。”
曹操冷笑连连:“刘子檀,汝欲抗旨不遵耶?此乃陛下金口玉言。况充实后宫,亦是为皇家开枝散叶之要务。”
袁绍亦随声附和:“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后。如今中宫虚位,实乃天下动荡之根源也!”
献帝面露犹豫之色,毕竟他也知晓此时朝廷掌握在刘民手里,一切不可强求。
袁绍那番言语,着实刺痛了刘民的心肠。
刘民本就有意收服他麾下颜良、文丑二将,兼纳田丰、沮授二谋士,好教这袁本初早早退出这乱世棋局。此刻听得这般狂言,刘民暗自思忖:既然此人不知天高地厚,自取灭亡,不如先纵其猖狂!
正思量间,庞月忽而出列奏道:“臣闻董贵妃身怀龙种,若册立为后,岂非莫大恩典?”
话音未落,曹操便急不可耐地跳将出来:“董氏出身寒微,岂堪母仪天下?”
庞月闻言,面上顿现不忿之色:“董贵妃乃董承将军之女。董将军乃先帝祖母董太后之侄,当年护驾东归,官拜卫将军,位列侯爵。去岁更晋车骑将军。如此门第,怎称得上卑微二字?”
袁绍在旁冷笑连连,语带讥诮:“那董太后卖官鬻爵,贪敛钱财,致使朝纲紊乱。后与何皇后争权败北,忧惧而亡。这般人物的侄女,也配称尊贵?”
曹操一心想打压董承,当即附和道:“董氏虽贵为太后,然其干政擅权,致使我大汉国势日衰,诸侯割据。实乃祸国之源!”
须知董太后乃当今天子刘协祖母,亦是刘民高祖母。刘协本以为刘民必会与自己同仇敌忾,竟罕见地厉声呵斥:“尔等竟敢辱及朕之祖母董太后,该当何罪!皇侄以为如何?”
刘民心下甚是踌躇。平心而论,那董太后之为人行事,实乃外戚干政之极,秽德彰闻,为天下所不齿。自己本是一介穿越而来的现代人,与董氏毫无瓜葛,理当与曹操、袁绍同声相应才是。
然则庞月这女子,分明是不愿随侍刘协,方才极力主张册立董贵妃为后,以求脱身。倘若刘民此刻贬斥董太后,岂非将庞月推入火坑?此乃他万万不能为之者。遂顾左右而言他:“董贵妃之父官拜车骑将军,又封列侯,如此门第,安得谓之卑微?”
此言一出,献帝愕然。同为刘氏宗亲,何故不维护先祖尊严?而庞月则面露欣然之色。她所求者,正是彰显董贵妃出身显贵,刘民此言恰合其意,至于其余细枝末节,原不在她计较之中。
庞月忽地向刘民投来嫣然一笑,那笑容既羞且怯,清丽绝俗,竟连献帝也不禁为之怦然心动。
此时曹操忽出班奏道:“陛下,昔日拜董承为车骑将军及封列侯之时,臣适逢外出,未得亲见,实难考证。”
袁绍亦随声附和:“既蒙圣恩拜臣为车骑将军,董承自当卸任。至于其所封列侯爵位,臣并未见朝廷正式文书。”
刘民闻言,胸中怒意暗生,此二人分明是睁目妄言,指鹿为马。然面上仍强自按捺,从容道:“大司马与车骑将军此言,莫非欲欺君罔上乎?董将军之功绩,朝野共睹,其女董贵妃之尊贵,又何须多言?”
献帝闻言,微微颔首,暗忖刘民所言确有几分道理。曹操见状,眼珠骨碌一转,复又奏道:“纵使如此,董贵妃性情虽温顺,然恐难当统领六宫之重任。”
庞月娥眉微蹙,当即驳道:“贵妃温婉贤淑,正合母仪天下之德。况董氏一门忠心耿耿,必能辅佐陛下整肃宫闱。”
袁绍在旁冷笑一声,嗤之以鼻:“区区女流,懂得甚么治理之道?休要在此妄议朝政!”
刘民闻言,当即跨步上前,厉声喝道:“车骑将军虽贵为冀公,然庞月乃是本王义姐,贵为金凤公主。若再出言不逊,休怪本王不讲情面!”
此时议郎华歆、黄门侍郎荀悦等一众臣工,皆是庞月昔日举荐,此刻纷纷出列谏言:“陛下,车骑将军袁本初对金凤公主大不敬,依律当施以鞭刑。”
袁绍闻言,顿时面如土色,浑身战栗。暗想自己堂堂车骑将军、冀公之尊,若当庭受刑,颜面何存?
刘民见状,故作宽厚之态:“本初兄不过一时失言,鞭刑就免了罢。”随即转向献帝,朗声道:“陛下,臣侄愿以项上人头作保,董贵妃足堪皇后大任。”
曹操与袁绍见刘民权柄在握,又如此强势,只得默然以对,以示抗议。
献帝沉吟良久,方欲开口:“既如此,便册封董贵妃为......”
话音未落,忽见一太医跌跌撞撞奔入殿中,颤声奏道:“陛下......大事不好!董贵妃难产,恐......恐有不测之危......”
献帝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若救不回朕的爱妃,尔等俱要陪葬!”
刘民亦未料到有此变故,急忙命夏侯涓前往诊治。
董承闻言,面露疑色,拱手道:“王爷,此女不过一介闺阁中人,如何能为贵妃娘娘诊治?”
蔡琰本静立一旁,此时冷然抬眸,淡淡道:“将军有所不知,涓儿师承华佗先生,医术精湛,非寻常医者可及。”
不多时,夏侯涓匆匆奔回,额上犹带细汗,向刘民禀道:“主公,贵妃娘娘已脱险,母女俱安。”
献帝闻言,龙颜大悦,当即道:“夏侯姑娘妙手回春,朕当封你为……”
夏侯涓却未等天子说完,伏地叩首,喘息道:“陛下,民女虽将贵妃娘娘从鬼门关拉回,然娘娘旧疾缠身,加之陛下……”她略一迟疑,终究直言,“陛下平日不加节制,贵妃娘娘此后恐难再诞育子嗣了。”
此言一出,满殿寂然。献帝面色骤变,曹操、袁绍等人亦神色各异。刘民眉头微皱,心知此事非同小可,却仍镇定道:“陛下,当务之急,是让贵妃娘娘安心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