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意犹未尽,复令黄蓉献艺。“公覆将军武艺超群,其侄女必非凡品!”
黄烨慌忙起身作揖,道:“小女黄蓉,自幼于柔术一道,颇有夙慧,嗜之成癖。”
吴夫人闻言愕然,不解柔术为何物,乃问:“老将军,此术何用?可搏击乎?”
黄烨捋须缓言:“夫人且观之,自当明了。”
但见黄蓉身着一袭粉红紧衣,翩然登台。先徐徐吐纳数息,继而身躯后仰,宛若满月之弓。其双手轻捉足踝,螓首后垂,浑体竟成浑圆之状。座中宾客,莫不啧啧称奇。
俄而,黄蓉侧卧于地,一足高举,忽以匪夷所思之势绕过头顶,与另足交缠。观其体态,恍若无骨,每一动止,皆行云流水,刚柔并济。
继而黄蓉折腰叠股,状若春蚕作茧。忽又舒展,双手拄地,双足凌空飞旋,恰似霓裳羽衣之舞。
当此之时,黄蓉神色专注,目光如电。虽额沁微汗,而动作丝毫不紊。座上观者如痴如醉,喝彩之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当黄蓉以一式“灵蛇回眸”之姿收束演武,满座宾客皆击节叹赏,掌声如雷,经久不息。
吴夫人犹自不解,喃喃道:“此女骨柔似柳,恐触之即折。”
黄烨拱手释曰:“夫人容禀。蛇虽无骨,能缠巨兽;水本至柔,可溃坚堤。此乃老子所谓‘柔弱胜刚强’之理也。”
刘民窥见吴夫人神色不豫,趁机进言:“夫人明鉴,黄家女公子与孤颇有缘法,不若令其随侍左右?”
吴夫人闻言,心中暗恼,暗忖这刘民竟敢当面索人。面上却堆笑道:“王爷说笑了。黄姑娘这般妙人,老身尚欲多留几日把玩。”
刘民不退反进:“夫人,孤幕府中正缺此等兰心蕙质之才,还望割爱。”
黄烨暗自欣喜,若女儿得入王府,自是前程似锦。口中却道:“全凭夫人做主。”
吴夫人眼波流转,忽道:“王爷,黄姑娘方才演武耗神,不若明日再议。”忽转头对濮阳逸道:“濮阳太守,令爱当不似这般柔弱无骨罢?”
濮阳逸整襟作揖:“回夫人话,寒门世代习练索鞭之术,可唤小女献丑。”
濮阳兰身形矫健,一跃而至庭院中央,眉宇间英气勃发。身着绛红劲装,腰间缠着那条赫赫有名的铁索鞭,鞭身寒光凛凛,宛如银蛇吐信。
但见她右手轻握鞭柄,倏地一抖,那铁索鞭登时如灵蛇出洞,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破空之声\"嗖嗖\"作响,令人闻之胆寒。
继而其势愈急,鞭影重重,恍若天罗地网。那纤纤玉腕翻飞如蝶,铁索鞭时而如蛟龙探海,直取前方;时而似猛虎摆尾,横扫八方。每一招皆力贯千钧,收放自如。
其步法轻盈,身形随鞭势流转,腾挪闪转间,竟似与铁索鞭合二为一。一双杏目炯炯有神,始终紧盯鞭梢所向,专注之态令人叹服。
那铁索鞭在其手中,竟似通了灵性,与她心意相通。刚柔并济之间,既显雷霆万钧之势,又具行云流水之美。围观者无不屏息凝神,继而爆发出阵阵喝彩。
吴夫人观此英姿,正中下怀,连连击节称善。
刘民见其风头正劲,遂唤来严白虎之女严瑾,温言道:“尝闻令尊言及,流星锤乃严氏家传绝技,不知姐姐可否一展身手?”
严瑾拱手作揖,朗声道:“民女愿效犬马之劳,为王爷助兴。”
只见严瑾身着紫金劲装,腰束玉带,青丝高挽,目若朗星,英姿飒爽。
严瑾稳步踱至场中,纤纤素手轻攫流星锤之铁链。蓦地,她一声清叱,右腕陡振,那流星锤便如脱缰之烈骥,挟风雷之势破空而出。
这流星锤在她掌中竟似通了灵性,于半空划出道道玄妙弧线,宛若游龙戏珠。严瑾身形矫若惊鸿,步法轻似飞絮,时而侧身避影,时而旋体生风。那流星锤随其心意,或直贯苍穹,或横扫八荒,激起猎猎风声。
其招式行云流水,每一挥洒皆含千钧之力,暗合天地韵律。但见她皓腕微颤,流星锤倏忽变向,如白虹贯日般袭向草人,只听“砰”然巨响,那草人登时化为齑粉。围观者无不拊掌喝彩,声震林樾。
刘民观之入神,但觉其气势更胜往昔,不禁高声赞道:“妙绝!”
濮阳逸见状,轻捻短须嗤之以鼻:“吾家铁索鞭,刚柔并济,杀机暗藏,转瞬夺命。”话音未落,严兴已勃然作色:“严门流星锤,柔中蕴刚,中者立毙,阎罗殿前添新鬼!”
吴景立时附和濮阳,斩钉截铁道:“流星小技,安能敌铁索神鞭?”
刘民不欲与之争锋,遂招来吕雯,低语道:“玲琦姊姊,何不以画戟会兰妹?然须谨记,切磋而已,点到即止。”
吕雯观战已久,早已手痒难耐,忽地一声暴喝:“呔!可识得某家掌中方天画戟?可敢与某单枪匹马,一决雌雄?”
那厢濮阳兰生得英姿飒爽,眉宇间却透着几分傲气。但见她将丈二铁索鞭舞得虎虎生风,鞭影重重,令人望之胆寒。闻言厉声喝道:“狂徒休得猖狂!看本姑娘今日生擒于你!”
吕雯不疾不徐,倒提方天画戟缓步而来,神色从容自若,颇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之态。
濮阳兰率先发难,手中铁索鞭如银蛇出洞,又似蛟龙探海,挟着凌厉风声直取吕雯面门。吕雯身形微侧,轻描淡写地避过锋芒,手中画戟顺势一拨,便将那二度袭来的铁索鞭格挡开去。
濮阳兰见攻势被破,愈发催动内力,但见那铁索鞭在空中划出道道残影,时而横扫千军,时而直捣黄龙,招招狠辣。吕雯却始终气定神闲,那方天画戟在她手中宛若游龙戏凤,每一招都恰到好处地化解对方攻势。
二人你来我往,战至三十余合不分胜负。吕雯觑得真切,忽地画戟向前一挑,使了个“举火燎天”之势,竟将濮阳兰的铁索鞭高高挑起。濮阳兰急运内力回夺,却觉对方力道浑厚,竟似渊渟岳峙,纹丝不动。
吕雯嘴角微扬,含笑道:“姑娘武艺已臻上乘,只是火候稍欠。今日权且点到为止,他日有缘再战。”说罢收戟而立,气度不凡。
濮阳兰虽心有不甘,却也深知对方确实技高一筹,只得抱拳道:“承让了,他日定当再讨教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