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白虎觑见刘民一行仅六人,顿时贼心复炽,暗忖:“人言王爷智勇兼备,今日倒要验看是龙是凤,还是虚张声势的纸扎老虎。”
刘民闻言,双目精光暴射,朗声道:“鼠辈!今日便教你识得本王手段!”
话音未落,但见刘民手执九天龙镗,胯下骏马如离弦之箭,直取严白虎。那镗尖寒芒吞吐,宛若银龙出海。
严白虎亦非庸手,挥舞九环大刀相迎。刀镗相交,金铁交鸣之声震彻山谷。刘民枪法如骤雨倾盆,招招直取要害;严白虎刀势似猛虎下山,招招力贯千钧。
战至十余合,严白虎渐露颓势。刘民觑个破绽,镗尖一挑,严白虎掌中大刀竟如离巢之雀,脱手飞出。严白虎面如土色,转身欲遁。
刘民横镗立马,喝道:“今日且饶汝性命。若能归顺朝廷,不但赦汝死罪,更可赐尔一官半职,光耀门楣。”
严白虎狞笑道:“王爷莫非以为某家技止于此?兴弟,速放五灵神兽!”
忽闻前方密林之中,地动山摇,枝叶簌簌作响。但见一头丈余高的黑熊精破林而出,通体乌黑如墨染,双目赤红似血凝,利爪过处,地上青石竟如腐土般碎裂,真个是“熊罴哮我东,虎豹号我西”
典韦此时排众而出。此人身长八尺有余,虎体熊腰,臂如虬龙盘结,目似铜铃炯炯有神。背负双戟,凛然有万夫不当之勇。每踏一步,地面为之震颤,恍若巨灵神降世,端的是一员“力拔山兮气盖世”的猛将。
那黑熊精见典韦出阵,仰天怒吼一声,声震山林,树木为之战栗。典韦却毫无惧色,大喝一声:“孽畜,休得猖狂!”声如洪钟,震得四野回响。说罢,便挥舞着寒光闪闪的双戟,如猛虎下山般冲向黑熊精。
黑熊精张开血盆大口,獠牙森森,扑向典韦。典韦侧身一闪,矫若游龙,双戟顺势一挥,直击黑熊精的腹部。黑熊精吃痛,更加疯狂地攻击典韦。其爪如疾风骤雨般扫来,典韦左挡右避,身形矫健,丝毫不乱。
典韦觑得真切,双戟交叉如剪,猛力一刺,正中黑熊精前腿。黑熊精惨叫一声,声如裂帛,踉跄后退数步。然此獠凶性未泯,喘息未定便又扑将上来。
二者战作一团,但见:戟影翻飞似雪,熊爪挥舞如风。一个是修炼千年的山精,一个是万人敌的虎将。
典韦越战越勇,双戟挥舞得如同旋风一般,寒光闪闪,令人目眩。那黑熊精虽然凶猛,终究难敌典韦的神勇,渐渐力不能支。典韦觑个破绽,大喝一声,一戟正中黑熊精头颅,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那孽畜轰然倒地,激起尘土飞扬。
“汝以为此即胜乎?”严白虎冷然嗤道,“兴弟速发信号!”
俄顷,一巨物自幽林深处蹒跚而出。其形若猩而倍之,通体黝黑如墨,捶胸顿足,吼声震山谷。此黑猩怪者,目赤如血,凶光四射,视王礼若寇仇。
王礼神色不动,惟手中风云双剑愈握愈紧,剑锋寒芒吞吐,若霜雪映日。大战之势,如箭在弦。
黑猩怪率先发难,其势若奔雷,巨臂挥舞间,罡风骤起。王礼身形微侧,已避其锋芒。瞬息间,云剑如白虹贯日,直取猩怪下肢。那畜生倒也敏捷,腾跃而起,堪堪避过。
王礼遂运双剑,使出一路“风云合璧”剑法。但见:风剑似游龙戏空,云剑如惊鸿掠影。
双刃交织成罗网,寒光点点若繁星。
黑猩怪虽体硕力雄,亦被这凌厉剑势逼得连连倒退。然此獠凶性不改,觑得剑法中一处间隙,遽伸巨掌,欲攫王礼。
王礼临危不惧,身形倏转,已脱其爪牙。同时风剑斜掠,在猩怪臂膀间划出一道血痕,深可见骨。那畜生吃痛,吼声愈厉,山林为之震颤。
那黑猩怪吃痛不过,愈发癫狂起来,竟似“困兽犹斗”般,不顾死活地向王礼扑去。王礼却是个“剑履翩跹”的主儿,仗着手中双剑与那“猿公”亲传的身法,与这孽畜斗得“天昏地暗”。
但见王礼双目如电,觑得黑猩怪一个“门户洞开”的破绽,登时双剑齐出,恰似“白虹贯日”,分刺其双肩。那畜生负痛,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惨嚎,竟“抱头鼠窜”而去。
严白虎这厮端的贼心不死,又使严兴驱出一条“长虫精”来。忽闻得背后腥风大作,端的来者不善。
甘宁此时手提长刀,目光如炬,正在环顾四方。忽觉背后阴风袭人,急转身时,却见一条“巨蟒成精”的怪物盘踞眼前。这孽障身若“殿柱”,鳞甲在月色下泛着鬼火般的幽光,一双赤目更似“血盏”,端的凶光毕露。
好个甘兴霸,全无惧色,大喝一声:“妖物休得猖狂!”声如雷霆震怒。话音未落,手中长刀已化作“匹练”,向那长虫斩去。那蟒精却也乖觉,将身一扭,竟似“游龙戏水”般避过刀锋,反口喷出一股“腐骨蚀心”的毒涎。
甘宁见状,急使个“鹞子翻身”避开,那毒涎落地,登时青烟直上。见长刀难奏全功,甘宁忽解腰间铁链——此物乃是他“千锤百炼”而成,端的沉重异常。只见他双手抡动铁链,恰似乌龙摆尾,照着蟒精七寸处狠狠抽去。
那长虫躲闪不及,被铁链抽得鳞甲纷飞,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鸣,端的痛彻骨髓。
那蟒精见势不妙,非但不退,反愈逞凶狂,张牙舞爪直扑兴霸而来。其尾如巨杵横扫,兴霸纵身一跃,轻若猿猱,已栖于古木之巅。
蟒尾过处,古木应声而折,木屑纷飞如雨。兴霸趁势飞身而下,手中铁链复又舞动,铮铮然若金戈相击。那铁链与蟒躯相搏,火花迸溅,竟似“铁匠炉中飞赤螭”,煞是惊人。
兴霸愈战愈勇,双目炯炯如电,面上须发皆张。每一链出,皆挟风雷之势,显是已将浑身气力尽注其中。蟒精虽负创累累,鳞甲剥落,犹作困兽之斗,其状甚为骇人。
俄顷,兴霸铁链忽如灵蛇出洞,倏地缠住蟒精七寸要害。兴霸双臂虬筋暴起,力贯千钧,那蟒精虽奋力挣扎,终难脱此“金锁困蛟”之势。
但闻兴霸一声怒喝,声震林樾,铁链骤然收紧。那蟒精七寸处鳞甲尽碎,鲜血迸流,庞然身躯轰然仆地,激起尘土丈余。正是:“千钧神力降妖孽,一链功成镇水府。”
骤然间,两声震天价虎啸破空而起,惊得山林战栗。只见两尊庞然巨物自莽丛中跃出,赫然是修炼成精的吊睛白额大虫。其形貌狰狞可怖:铜铃般的兽瞳迸射凶光,森然獠牙似雪刃出鞘,通体金毛猎猎如焚天烈焰,端的是威风凛凛,煞气逼人。
胡氏昆仲霎时筋肉紧绷,四目相对间竟无半分惧色。胡响那对金刚铁戟在掌中铮铮作响,胡亮的月牙雷戟亦隐隐泛起青光。二人眉宇间俱是破釜沉舟之态,恍若当年景阳冈上打虎的武都头再世。
但见胡响暴喝如雷,双戟化作两道乌光直取左侧虎精。那孽畜也不含糊,纵身扑跃时竟带起腥风阵阵。好个胡响!倏地拧身错步,铁戟横格,“锵”的一声竟与虎爪激出三尺火星,照得林间忽明忽暗。
那厢胡亮早与另一虎精斗作一团。月牙戟在他手中宛若活物,时而“青龙摆尾”,时而“白蛇吐信”,将虎精的扑咬剪扫尽数化解。戟锋过处,但闻雷霆隐隐,端的配得上“雷戟”之名。
战至酣处,胡响忽使个“双龙出海”的杀招,铁戟如毒蟒吐信,逼得那虎精踉跄倒退;胡亮觑得真切,当即施展“横扫千军”,戟刃划过虎腰时竟溅起一溜血珠。
这场人虎相搏,直杀得飞沙走石,日月无光。兄弟二人愈战愈勇,那铁戟竟似与臂膀生出灵犀,每招每式皆挟风雷之势。忽听得“咔嚓”脆响,胡响的戟锋竟削断半截虎爪;几乎同时,胡亮的月牙戟已贯穿虎尾,将丈余长的虎尾钉死在古松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