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当下,庞月疾步入内,禀报其堂兄庞统来访。
刘民闻讯,即刻降阶相迎,拱手道:“士元兄远道而来,风尘劳顿,实令小弟惶恐!”
庞统抬眼细观,但见刘民气度不凡,不由叹曰:“明公真乃天人,诸事皆在指掌之间,统自愧弗如。”
刘民含笑谦道:“士元兄谬赞矣,吾不过顺天应人,借势而行耳。”二人执手相携,共入中军大帐。
及至帐内,庞统环视四周,忽见案几之上铺陈舆图一轴,其间山川险隘、诸侯割据之势,皆以朱墨细标。庞统忽指一处峻岭险关,问道:“明公既得上庸、南郡、南阳三地,对此咽喉要冲,可有良策?”
刘民目视舆图,从容对曰:“此地实乃兵家所谓‘一夫当关’之处。吾意遣奇兵一支,先据险要,以逸待劳,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庞统闻言拊掌而笑:“明公此计大妙!然那黄祖老贼狡黠如狐,若在此暗设伏兵,恐难轻取。”
刘民微微颔首,眸中精光一闪:“士元兄洞若观火。是故吾已密遣细作散布流言,佯作从此道退兵之状。待彼中计来追,便可断其归路,聚而歼之。”
庞统闻此,不觉离席而起,肃然长揖:“明公神机妙算,统五体投地。如此用兵,必能克敌制胜。”
刘民连忙扶起庞统:“士元兄凤雏之名,天下皆知。日后运筹帷幄,尚需借重兄台高才。”帐中二人相视而笑,俨然已有决胜千里之概。
庞统闻言,捻须莞尔道:“可使元固、元方二将引兵入江夏,虚张声势以惑黄祖,再令兴霸暗度陈仓,袭其水寨,此乃上策。”
刘民见庞统所言与己暗合,不禁拊掌称善,当即依计而行。又密嘱刘磐道:“驱黄祖至江南即可,毋需赶尽杀绝,当留三分余地。”
那黄祖闻报刘磐、黄叙引军来犯,果然中计,急调重兵相迎。正当两军对峙之际,甘宁已率水师悄然逼近黄祖水寨。但见:
江雾迷蒙,战船隐现。黄祖水军正倾巢而出,哪料背后突遭奇袭。甘宁亲执双戟,率敢死之士奋勇冲杀,霎时间樯橹灰飞烟灭。黄祖闻变,面如土色,仓皇回援,却又遭刘磐伏兵侧击。
然刘民早有明训,刘磐遂网开一面,步步为营,终将黄祖残部逼至江南沙羡、下雉一带。黄祖败走鄂县,仍自称江夏太守,后为孙策所破,此乃后话。
战后庆功宴上,庞统举觞赞曰:“明公仁德布于四海,韬略冠绝当世,真乃不世出之英主。”
刘民谦逊道:“此战全赖士元运筹帷幄,孤不过因人成事耳。”
庞统忽正色问道:“未知明公日后有何宏图?”
刘民遂将日前与贾诩论策之事娓娓道来。庞统听罢,手中酒觥险些坠地,惊道:“文和此计虽奇,然剑走偏锋太过!曹操虎踞中原,若行此险棋,恐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士元勿忧,”刘民从容不迫,把玩着手中玉杯,“孤已婉拒其议。”忽又抬眼问道:“不知士元有何良策?”
庞统立于舆图之前,羽扇轻摇,慨然叹曰:“荆州自古钟灵毓秀,豪杰辈出。然当此板荡之际,贤者多遁迹山林,猛将尽投效诸侯。”复以扇柄点指四境,道:“王兄所据之地,实乃兵家所谓‘四战之祸’也——西有刘璋之益州军,北临曹操之虎狼师,南接刘表之荆襄众,东扼孙策之江东卒,诚难守易攻之险地也!”
刘民闻言,乃拱手作揖,谦逊道:“士元兄真乃洞若观火。然则上庸、南郡、南阳、江夏四郡,当何以处之?”
庞统忽将羽扇一合,附耳低语。但见其眉飞色舞,指画方略。刘民听罢,不觉拊掌称善,连呼:“妙计!妙计!”
未几,蔡瑁在刘表帐前巧言周旋。刘表与刘民遂联名上表朝廷,请以上庸、南郡、南阳、江夏四郡置“中州”。表文中犹作谦辞,称此州“虽为新设,仍隶荆州节制”。朝廷正值多事之秋,自然准奏。
刘表既得诏命,即以荆州牧之尊,大行封拜:擢蔡瑁为中州牧,总揽民政;升黄忠为中州刺史,执掌兵权。其余要职,皆委心腹——法正、张任分领上庸太守、都尉;蒯良、刘磐分治南郡;贾诩、张绣共镇南阳;庞统、甘宁同守江夏。
为固根本,刘表复以蒯良兼领州牧府别驾,刘磐兼任刺史府兵曹。此番安排,实乃老谋深算:蔡瑁系其妻弟,刘磐乃其义子,蒯良为股肱之臣,黄忠父子皆旧部。诸般人事,可谓盘根错节,尽在掌握。刘表览毕册命,不觉捻须微笑,甚为自得。
且说那刘民,一面以太傅、长山王之尊号,一面竟暗中施展手段。先表蔡瑁为长山国太常,黄忠为廷尉兼镇南将军,皆位列四品。又擢张任、刘磐为平西、平南将军,更将黄叙、甘宁拔为平北、平东将军,亦是四品之尊。这般安排,端的是一石数鸟,既笼络人心,又暗藏制衡。
那刘民尤嫌不足,又对中州军马大动干戈,重新编排。竟将庞统、法正、贾诩三人,分别委以中州左、右、前军师中郎将之职。更从长山国调来金银珠玉,分赐众官。那些新附之将,如蔡瑁、黄忠辈,见此厚待,焉能不感激涕零?自此中州兵权,尽入刘民彀中矣。
时有庞士元献计道:“王兄何不西结益州刘璋,北联兖州曹操,东睦扬州孙策,南和荆州刘表?可令彼等各遣心腹,出任边县县令。”话音未落,贾诩便冷笑道:“此计若行,中州疆土,岂非为四方豺狼所瓜分?”庞统轻摇羽扇,从容对曰:“文和多虑矣!只需择强干之人任县丞,自可高枕无忧。”
刘民闻言,深以为然。遂命法正为岚皋县丞,庞统领南郡县丞,贾诩掌南阳县丞。这一番安排,看似分权,实则暗藏机锋。那些诸侯派来的县令,不过虚位而已,实权尽在县丞之手。刘民这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端的精妙。正是:
明里分权安众心,暗中集权握兵符。四方诸侯皆入彀,不知已在网罗中。
话说刘璋、曹操、刘表三路使者相继至中州,皆欲与刘民结盟。彼等颇有“同舟共济”之意,各遣心腹之臣分治要地:李严掌岚皋,徐晃镇鲁山,文聘守江陵。此三地皆为咽喉之所,得之可“扼吭拊背”,其意甚明。
独江东孙伯符之使最迟,然其言辞最为恭顺,竟直呼刘民为主公。使者阚泽德润进言道:“伯符将军以为,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下雉县令一职,当由主公定夺。若蒙不弃,泽愿效犬马之劳,暂居县丞之位。”刘民闻言大悦,抚掌笑道:“德润先生高才,屈居县丞,实乃大材小用也。”阚泽当即稽首再拜,口称愿效死力。庞士元在侧,遂举霍峻为下雉令,刘民欣然允之。
徐晃至,刘民尤为欣喜。忆昔河东旧事,二人曾“同恶相济”,整治那病骨支离的卫仲道。此番重逢,把臂言欢,竟至“夜分乃寐”。李正方两度与刘民共事,亦结下“管鲍之交”。
刘民遂设宴款待,邀徐、李二人把酒言欢。座中陪客皆心腹之人:黄汉升威风凛凛,庞士元羽扇纶巾,法孝直谋略过人,胡响、胡亮兄弟英武,蔡昭姬才情出众,庞月、蓝月二女亦是巾帼不让须眉。众人“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诸事既毕,刘民乃专心经营中州。命人“辟草莱,任土地”,又大兴水利。不数年间,百姓安居乐业,人口“滋殖日繁”,俨然有“王道乐土”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