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如同娇嫩的花瓣在她的面前炸开,鲜血中间躺着一个了无声息的虫子。
南桥枝难耐的闭了两下眼,将喉间的腥甜咽下去后,她伸手拿起那个渐渐有了活动气息的虫子。
仔细盯着它思索了良久,最后还是咬咬牙,将那只虫子吞了下去。
“果然是蛊。”
南桥枝自嘲的说完后,刚想拿起旁边的茶壶漱漱口,心口处的疼痛,再次麻痹了她的神经,她紧扣着矮桌的桌角,试图用掌心尖锐的疼痛麻痹自己。
“你就这么点能耐吗?比这还疼的我都经历过!”
南桥枝感受着它在自己身体里乱窜,心口处的疼也愈加剧烈。
冷汗已经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她拿起旁边放着的手帕,叠成厚厚的便放进嘴里,牙齿开始收紧。
南桥枝感受到眼前有一些发黑,她直起身,摇晃脑袋试图将黑色摇散。
混乱间,耳边响起一道诡异低沉的声音。
“何必呢,蛊虫既然已经出来了,为何不直接消灭?”
南桥枝已经有些睁不开眼,她努力的睁开双眼,摇晃着头看着四周。
若不是要找出幕后下蛊之人,她又何尝想受这个罪?
“公主,淮阳郡主来了。”
南桥枝还在努力睁开双眼,云灵叫里头人久久不回应,也开始着急,在她刚想推开门时,宋楠秋伸手拦住了她。
“我与公主有些要紧的事说,你先去帮我烧一盏茶。”
云灵闻声点头应允,随后转身离去。
待人走远,从门内传出茶杯碎裂的声音,宋楠秋预感大事不妙,伸手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南桥枝咬着手帕,脖子处青筋凸起,此时正拿着碎裂的茶杯一角,要往手腕上划去。
“姐!”
宋楠秋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途中因为碎瓷片差点绊倒,而滑跪到她面前,膝盖重重的磕在木板上,但是宋楠秋已经顾不上疼痛,伸出双手牵制住她的手腕,将她手上紧握的碎瓷片拿走。
南桥枝低头咬着自己的手背,良久后才磕磕绊绊的说道:“宋…宋楠秋…门…关上。”
宋楠秋听后起身放开她,跑到门前将门关紧后,将门拴上后,她转身望向瘫坐在地的南桥枝。
宋楠秋刚想说话,却被南桥枝一个眼神阻止,她有些不知所云。
而南桥枝则是警惕的看着她身后的那团雾气,若有似无的感觉很熟悉,但是浑身的疼痛,让她一时间忘了在哪里见过。
“过来!”
宋楠秋听话的走过去后,便被南桥枝拉到自己身后。
南桥枝阴狠的看着那个似有若无的黑雾,口中快速喃喃出口:“天地异动,玄黄无魉,速来助我!”
说完后,南桥枝快准狠的向那团雾气指去,浅金色的流苏很快从她指尖冒出,化作利刃向那里刺去。
黑雾带着自傲又怜悯的语气说道:“南桥枝,你是伤不了吾的。”
那团黑雾很快散去,南桥枝也如释重负的瘫倒在宋楠秋的身前。
“南桥枝!你怎么了南桥枝!”
宋楠秋花容失色地看着瘫倒在自己身上的南桥枝,伸手轻拍她的脸,试图唤醒她。
宋楠秋慢慢起身,试图用茶水泼醒她,但下一秒的景象却让她呆住。
矮桌上,血如炸开般的花,四周的茶壶茶杯,都被溅上血点子,她惊讶的转头看着怀中昏迷的南桥枝。
“青霜。”
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从房梁上跃下来,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眉尾处蜿蜒着一道长达五厘米的伤疤,他很快来到宋楠秋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轻声回答道:“属下在。”
宋楠秋已经将南桥枝扶起来,将人一只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后,另一只手环上她的腰肢。
“收拾好这里。”
“是。”
男人隐身后,宋楠秋带着昏睡过去的南桥枝出了门,随后将门关紧,离开了此处。
矮松枝繁叶茂,遮住了某些人的痕迹。
莫序裴躲在阴影处,目光紧紧锁着那道已经关上的门。
“公主为何是昏迷着被带出来?明明方才我走时还好好的。”
雾气在公主府的上空瞎转悠着,很快来到一处华丽的小院,而此处住的只有两个人。
“姐,你说为什么公主就不喜欢莫公子了?”
春杪的声音从屋内响起,黑雾好奇的飞了过去,将窗户吹开,顺势进来。
阿时手上绣着东西,听后抬头看向趴着吃糕点的春杪,突然想起南桥枝今日在宴席上的表现,但还是不假辞色的说道:“公主应该会记起来的。”
春杪放下糕点,转过身平躺在榻上,伸出一只手,手臂处的袖子顺势滑落,露出手腕上的青石手链。
“姐怎么样呀?”
春杪说着还晃动手腕,不规则的铃铛顺序发出响声。
阿时无奈的摇摇头,看着自家妹妹轻轻笑着说道:“又是春婵那丫头偷偷给你的吧?”
春杪听到姐姐的话,起身爬到阿时身旁,躺在了她的大腿上,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家姐姐说道:“对呀,这可是淮阳郡主亲手做的呢!”
阿时将手上的东西放在一旁,伸手轻拍了一下她白嫩的额头,瞪了她一眼说道:“没看见我在绣东西吗?若是我不小心手抖,你可就要变成小瞎子了。”阿时的话语满是责怪却带着亲切。
“好了好了,姐姐我错了嘛~”
说着少女坐起身,转了个弯后,抱着她的手臂撒娇。
阿时伸手点了下妹妹的额头,春杪后仰一瞬,又黏了上来。
阿时看向窗外压低声音说道:“你这条手链可不能在外人面前秀,要不然啊,就说不清了。”
“好的阿姐。”
风雪簌簌的吹进来,两人这才注意到窗户开了,阿时连忙起身来到窗前,将敞开的窗户关上。
阿时站在已经关好的窗前碎碎念着:“什么时候吹开的呢?我明明记得拴上了呀”
“姐姐,你在绣香囊呀!是要送给谁呀?”
春杪的话语拉回她的思绪,少女转过身,自家妹妹手里拿着的,赫然就是她一直在绣的香囊样本。
阿时走过去将东西夺了下来,掩耳盗铃似的藏在身后,语气不自然的说道:“没…没给谁呀,我…我给自己绣的还不行吗?”说着还瞪了自家妹妹一眼。
“哦~给自己绣的呀,那为什么是鸳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