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手下败将！？”
“谁应声说的就是谁咯。”
褚嫣笑眯眯凑近最前面的女孩，“怎么？这么想我？都追到这儿来了，看来没有我的日子，你们的人生当真溅不起半点水花。”
卢晶晶气得笑了，“我追你？老娘在楼下逛奢侈品店，被楼上动静吸引上来，一看原来是杂牌店开业，是你最近微博上打广告的牌子吧？啧啧，我看你不仅是消费降级，连审美都降级了。”
“你说什么呢！”慎丽冲上去就要理论，被褚嫣一把拽回来。
“来，我瞻仰瞻仰咱们暴发户卢大小姐……”褚嫣上下打量完卢晶晶，乐了：
“你背个二手包出来逛街你还有理了？哪里捡来的破烂，也不嫌丢人。”
“放屁！你个土鳖，我这是Vintage！褚嫣，你懂这个词儿吗？要不要我给你科普一下？”
卢晶晶对上褚嫣，总是下意识地张牙舞爪。
初中时代两个人就喜欢从头比到脚，那会儿她家里还没有把海产生意做到如今这么大，顶多算个中产，但是看不惯褚嫣每天像个孔雀似的在学校耀武扬威，所以宁可省下所有的生活费也要用来买各种漂亮衣服首饰。
等到初三，卢晶晶家里因为偶然的机会打开了外贸市场，直接发了一笔横财，这让她一下子就有了信心要将褚嫣死死踩在脚下。
没想到，到了高中，褚嫣竟然没有去上贵族最青睐的国际学校，而是非要跟在晁云津屁股后面，死缠烂打让家里付了择校费，用钱砸开了江城一中的大门。
这件事到如今依旧是卢晶晶这帮富家女的谈资。
其实从小到大整个江城喜欢晁云津的女孩并不少，不过从初中开始，大部分就被褚嫣扼杀在摇篮里了。
卢晶晶就是其中一个。
即便如今家里发了财，有了底气，遇到褚嫣时那种刻在骨子里的自卑还是会冒出来。
尤其是，在容貌上。
卢晶晶咬着牙根，不动声色在E&Z门店玻璃橱窗的反光里检查一眼自己精心收拾的妆容和造型，觉得相当完美，无可挑剔。
可是转头再对上褚嫣那张简单粗暴的漂亮脸蛋，她还是不由怀疑人生。
怎么会有人穿个单调无趣的黑夹克都能艳杀四方？
果然，时尚的完成度基本靠脸。
卢晶晶兀自在这里不甘，褚嫣却还在端详她手里那只包，似乎脸上冷嘲的笑意更深了一点。
卢晶晶恼羞成怒，“你不能欣赏Vintage是你自己土，少在这里阴阳怪气！”
褚嫣嗯嗯两声，叹了口气。
仿佛捕捉到了八卦媒体悄咪咪探过来的镜头，她扬起美艳嚣张的脸蛋对着镜头笑了一下，突然开始给卢晶晶科普起来。
“能被称上Vintage的物品，从诞生至今不得低于20年的历史，并且得是相当小众的孤品款式……
“可是你手上这只miumiu托特包，我上个月在香港专柜还看到过类似的。miumiu是1992年创立的品牌，这种版型的托特肯定是本世纪才流行起来的款式，所以嘛……”
褚嫣戏谑的眼眸睨着卢晶晶手里那只包，一字一句下总结：
“首先它不小众，其次它不是孤品，最后，它发售距今肯定不足20年，估计连10年都没有，你手里就是个单纯的破二手，连中古都算不上。”
“晶晶，你不会被骗了吧？”褚嫣担忧地看着她，“要不要我给你提供法律援助？我这边有靠谱的团队哦。”
“噗……”
安静下来的商场过道里，不知道是哪个记者躲在相机后面，没忍住笑了出来。
卢晶晶唇角发颤，一张妆容无瑕的脸几乎要扭曲。
两个跟班见情况不对，上来拉她，“晶晶，咱们走吧……”
卢晶晶一把甩开两人。
“你们是不是也嫌我丢人！？你们两个白眼狼！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平时对你们这么好，关键时刻你们就在这里干看着！”
其中一个女生终于硬着头皮向褚嫣发难。
“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咱们晶晶有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何况她再不济也不会像你一样跑来杂牌店买衣服，什么破EZ，脑残名字，听着就很傻！”
这下连循着动静跟出来慎太太脸色都僵硬了。
媒体的镜头无声地怼上来，慎太太勉强挤出笑容，“小孩子们拌嘴，还请各位帮个忙，别拍了……”
卢晶晶嗅出褚嫣跟这家品牌绝对有人情或利益捆绑，巴不得闹得越大越好，立刻开始煽风点火：
“都来看看！这家店的顾客素质这么差，果然是个劣等杂牌，也好意思开在这么高端的商场，简直拉低这层楼的水准！”
“是么？看来我也是没素质的顾客咯？”
人群包围圈外面，传来一道冷冽凌厉的质问。
所有人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堵住出口的媒体也不由自主让出一条路来。
人群外围，四个清爽少年各有各的风格，两个吊儿郎当倚着栏杆，最抓眼的是另两个，一个坐着轮椅，一个在后面推着，无一不是外形出众，气场矜贵。
“这是……品牌方请的模特？”
“怎么还有坐轮椅的？”
“但是很帅诶，不觉得他的轮椅更像时尚单品吗？”
媒体们窃窃私语，相机镜头已经遥遥开始取景变焦。
卢晶晶看着越走越近的晁云津，几乎要哭出来。
“云津，我不是在说你……我不知道你会来逛这家店……”
晁云津冷笑一声，不疾不徐地打量卢晶晶的脸，然后半天冷不丁问：
“你是谁？我们认识么？”
“……”
卢晶晶几乎要晕倒。
她这三年不间断地在他社交账号底下留言刷存在感又算什么？
他竟然连她的名字都没记住！
慎丽憋笑憋出内伤，还要佯作惊喜的模样：
“哇！谢谢你们来捧场！”
晁云津一句话就替褚嫣解决掉了麻烦，不动声色等着她的反应，却没想到她一路冲出人群，飞奔到另外三人那边。
然后蹲在了轮椅前。
“小白，你怎么出来啦！”
谢郁白不喜欢出门，就算是周末，非必要情况下也不会踏出家门半步。
褚嫣是真的很惊喜，他竟然能破例出来逛商场……是为了慎家，还是为了…她？
她忍不住心跳得厉害，仰着脸颊，却有点不敢看他。
谢郁白原本眸光散漫，看到她奔过来的时候，整张清冷昳丽的脸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遇上麻烦了？”
他唇角含着调笑，语气带着天然的宠溺，旁若无人的亲密感让施也和沈玏不由自主地往两边退开一点，给两人空间。
褚嫣有点尴尬，不安地错开视线，“没有，就一点小冲突，不重要。”
她刚才和卢晶晶对线时也挺尖酸刻薄的，但愿没被他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