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轩望着地上轻尾灵兔的尸体,轻叹一声。
他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右手一挥,兔子的尸体便自动飞入盒中。
盖好盖子后,他将玉盒收进了储物戒指。
其实在闭关期间,石轩早就感知到这只灵兔绝望的情绪和渐渐消逝的生命力。
好几次他都犹豫要不要把兔子带进闭关室,或者用禁术为它续命,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浩瀚星空无边无际,连他自己都活得如此痛苦,死亡或许对兔子来说反而是解脱吧。
如今他对王静欣的死已经看淡了些,但那份感情和怨恨依然深埋心底。
石轩抬手一招,房间里一个沙漏飞了过来。
这是修士专门用来计算闭关时间的普通法器,每落下一粒金沙就代表过去一年。
现在沙漏底部已经积了117粒金沙,意味着这次闭关持续了整整117年。
现在他的伤势已经完全恢复,
而且即将突破到化神境界,须找到一处灵气充沛的地方进行突破才行。
他现在所在的这片星空灵气极其稀薄,几乎等于没有。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耗,他身上的灵石已经所剩无几了。
飞舟行进间,石轩将神识扩展到数万里的范围。
自从来到星空后,他就感觉身体变得轻盈许多,神识范围更是比从前扩大了一倍。
他猜测可能是因为之前那片星空有星空大阵的限制。
而在这百年间,通过系统加点,他的神识又延伸了不少。
此刻的系统界面显示:
防御:80(已满)
力量:80(已满)
灵魂:80(已满)
真实之眼:80(已满)
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灵力和更加强健的体魄,
石轩掐动法诀,让停泊了上百年的飞舟重新启动,朝着星空未知深处飞去。
——
山风呼啸着穿过留守门破败的殿堂,腐朽的窗棂发出吱呀作响的声音,
与风声交织成一片呜呜的哀鸣,仿佛无数冤魂在低声啜泣。
从正柯站在摇摇欲坠的门廊下,望着不远处如潮水般翻滚的黑雾,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
\"这日子,真没法过了...\"从正柯扯了扯身上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苦闷的想着。
他仰头灌了口自酿烈酒,辛辣的液体如火烧般灼过喉咙,呛得他咳嗽连连,
却怎么也驱不散心头那股寒意。
一年前那个雨夜的情景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那是个电闪雷鸣的夜晚,他蜷缩在街角,脸上还带着赌坊打手留下的淤青。
就在这时,一位邋遢老道站在他面前笑眯眯的看着他。
那老道须发花白,道袍上满是油渍,腰间挂着个酒葫芦,活脱脱一个江湖骗子的模样。
\"小友面相不凡,乃是百年难遇的仙道奇才啊!\"老道眯着醉眼,开口竟是要收他为徒。
当时他刚被赌坊打手揍得鼻青脸肿,连正眼都懒得瞧这个醉醺醺的老头,心里认定这是个骗吃骗喝的老骗子。
谁能想到,老道见他不信,竟当场露了一手五鬼搬财的法术。
只见老道掐诀念咒,五道黑色旋风突然从他掌心冒出,卷起一股透骨寒风。
那旋风呼啸着消失在雨夜中,不多时又呼啸而回,
旋风散去时,自己输掉的钱财竟连本带利地出现在老道手中。
\"如何?这下信了吧?\"老道得意地晃着手中的钱袋。
这时他才惊恐的发现,天空下着瓢泼大雨,而这老道自雨中走来,身上竟连雨渍都没有。
当时的他欣喜若狂,反正自己无亲无故,学点法术当个逍遥仙人也不错。
谁知跟着这老骗子跋山涉水几个月,最后来到这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
而且眼前只有两间摇摇欲坠的破屋子,
门匾上\"仙隐门\"三个金漆大字已经剥落了大半,只剩下些斑驳的痕迹。
\"师父,咱们门派其他人呢?\"年轻的从正柯当时还满怀期待,幻想着能见到一群仙风道骨的同门。
老道正坐在门槛上抠着脚丫子,闻言头也不抬:\"哦,没人了,现在就咱俩。\"
从正柯现在想起来还气得牙痒痒。
更可恨的是那老东西只教了半年基础心法,某天说去山下买酒,就再也没回来。
留给他的几本基础法术都是残破不全的古籍,其中唯一能攻击的天雷术,他练了这么久,连个像样的雷花都劈不出来。
\"轰隆——\"
黑雾中突然传来闷雷般的响动,惊得从正柯一哆嗦,手中的酒葫芦\"啪\"地掉在地上,
他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的黑雾,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后背的衣衫早已湿透。
两天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一个穿着粉色罗裙的女鬼大摇大摆闯进山门,那女鬼面容姣好却惨白如纸,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她随手扔下一封用血写就的书信,便化作一阵阴风消失了。
信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紫衣鬼王要征用此地修炼,限他三日滚蛋。
\"现在连小鬼都这么嚣张了?
连仙人宗门都敢随意进出了?
简直是倒反天罡..\"
从正柯想起自己当时怒极出手,结果法术还没念完,就被那女鬼轻描淡写地一巴掌扇飞,重重撞在墙上。
现在脸上还火辣辣地疼,后背更是青紫一片。
连个送信的小喽啰都打不过,怎么对付那传说中的紫衣鬼王?
听便宜师父说,那鬼王修炼万年,最喜欢生吞活人精魄...
\"要不...跑吧?\"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般在心底疯长。
反正师父都跑了,这破门派要传承没传承,要秘籍没秘籍,连香火钱都收不到半文...留下来等死吗?
从正柯快步走回自己住的偏殿——说是偏殿,其实就是个四面漏风的破屋子,
冬天挡不了寒风,夏天挡的住凉风。
下雨天更是有意思,
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他翻出个破旧的包袱皮,把仅有的几件换洗衣物、
那几本翻烂的基础法术和被便宜师父花的只剩下几十枚铜板一股脑塞进去。
动作太急,手肘碰到了桌上的油灯。
在昏黄摇曳的光线下,他看见墙上挂着的那幅师徒画像——
画中老道笑得贼兮兮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活像只偷到鸡的老狐狸。
\"老骗子!\"从正柯狠狠朝画像啐了一口,却感觉眼眶莫名发热。
他想起第一次成功引动雷法时,虽然只是指尖冒出几点雷弧,老道却高兴得拍着他肩膀说\"有出息\"的样子;
想起寒冬腊月里,两人围着快要熄灭的火炉取暖时,老道讲上古时期那些前辈高人他们移山填海、撒豆成兵的羡慕与向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