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城市的灯光早已褪去喧嚣。林恩与伯克利回了林恩的公寓。战斗带来的伤势并不轻,但两人都表现得毫不在乎,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用生命作代价换来的胜利。
屋内灯光柔和,伯克利坐在沙发上,随手脱下了那身破损却华丽的战斗燕尾服,随意地把头发往后拨了拨。林恩也换回了常穿的黑色衬衫和长裤,整个人看上去干净利落,只是衣角还带着些异空间残余的力场痕迹。
“下次打架还是穿我们的衣服吧。”伯克利一边按揉着肩膀,一边耸了耸腿,“不仅战斗方便,重点是衣服不会坏。”
林恩站在落地窗前,背影被夜色拉得很长,轻笑一声:“是的,但换衣服麻烦,异空间的力量波动太强,普通布料根本撑不住。除非你想光着身子打架。”
伯克利斜睨了他一眼,吐槽说:“我们就没有一键换装的设定吗?”说着,他嘴角一勾:“我光着身子也比你强。”
林恩“切”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走向吧台附近的酒柜,拉开一扇嵌入式玻璃门,冷光下,琳琅满目的酒瓶泛着淡淡光泽。
“喝什么?”
“龙舌兰就行,加点冰。”
林恩微微点头,动作熟练地拿出龙舌兰酒,倒入冰镇的调酒杯中,又添了几块晶莹剔透的冰块。酒液落入玻璃时发出清脆响声,宛如雨落湖面。他将一杯推给伯克利,自己则调了一杯加了柠檬和白兰地的酒,轻抿一口。
两人就这样靠在吧台边,昏黄的灯光打在他们的侧脸上,彼此都看得出对方眼中的疲倦与不愿显露的疲惫。
话题从异空间的战斗自然转到了伦敦的旧事。伯克利说起他们当年在泰晤士河边追踪混乱残影,结果却被人误认为是在拍mV,林恩抿着酒,笑得肩膀都在抖。
“我们都受伤了。”林恩喝了一口酒,看着窗外,“不叫佐拉尔过来看看?”
“这点小伤还用不着麻烦那只羽毛精。”伯克利摆摆手,靠在高脚凳上,动作带着点嫌麻烦的潇洒。
林恩轻哼一声,挑眉:“行,下次我们去你家,好歹让你出出酒钱。我的好酒都快被你喝光了。”
伯克利翻了个白眼:“我好歹是个大腕儿,被狗仔拍到了怎么办?你想让我们上八卦论坛头条,说什么‘某乐坛巨星与神秘男子深夜密会’?”
林恩轻笑,斜睨他一眼:“我们被误会的还少吗?”
“少吗?”伯克利扬了扬眉,“上次你把我从维也纳叫去巴黎,那个酒店前台还以为我们是去度蜜月的。”
林恩摇头无奈,刚想反击,就听伯克利悠悠补刀:“对了,今天别忘了给你那小男朋友回消息,告诉他你是这么去‘处理乐谱’的。不然他又得担心你没吃饭,没休息,跟我去私奔了。”
林恩白了他一眼,语气懒散又带点刻意的嫌弃:“不要你操心,我一直有在回。”
伯克利笑得愈发嚣张,举杯向林恩敬了一下:“你最好是。”
他们轻轻碰杯,酒液晃动出波光粼粼。窗外月色如洗,屋内余温尚存。这一夜,算是他们为自己争取到的一点安宁。
但他们都知道,真正的风暴,并没有远离。只是暂缓。
吧台上最后两杯酒的余温已经散去,昏黄的灯光也开始显得有些困倦。夜越发深了,窗外万籁俱寂,只剩下偶尔路过的风声与远处模糊的车鸣。
林恩靠在吧台椅上,揉了揉太阳穴,眼角还残留着未散的疲惫。他瞥了一眼已经靠得极其随意的伯克利,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催促:
“你不打算回去吗?现在几点了你知道不?你明天是不是还有工作?再不回你那个经纪人要发飙了。”
伯克利歪过头,懒洋洋地笑了笑:“没关系,我慢慢回去。伦敦现在才刚到晚上,我这叫顺时差。而且——”他顿了顿,抬起酒杯晃了晃,“我今天可是特意请了半天假来陪你打架,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林恩翻了个白眼,语气带刺地道:“那我可真谢谢你昂。”
伯克利笑得一脸得意。林恩却伸了个懒腰,起身把杯子收拾进水槽:“不说了,我累了,我要休息了,你快滚吧。”
“用完就扔。”伯克利假装受伤地捂住胸口,“你这个男人好狠心。”
林恩懒得搭理他,直接给了个大大的白眼。伯克利一边慢悠悠起身,一边还不忘继续调侃:
“那我也要偷偷溜回去了,我得早点休息。你知道的,我可不像你这位时间大人,想睡多久对别人来说都只是一眨眼的事。”
“滚滚滚。”林恩的声音充满了不耐烦,但语气中却隐隐带了点笑意。
话音刚落,伯克利已经走到阳台边,披着夜色回头向林恩挥了挥手,下一秒,整个人便像一道黑影似的轻巧跃出栏杆,消失在风里,消失在夜色中。
林恩站在原地,望着空空荡荡的阳台,无语地吐了口气,喃喃道:
“这家伙,又特么不走门。”
他抬手合上阳台门,轻轻锁上,仿佛锁住的,不只是夜的尽头,还有某段未完的话语。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亮起时,那个熟悉的未读消息提示又跳了出来——邱白的名字在深夜格外刺眼。
林恩低头看了几秒,眼神微微一沉,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缓缓走向卧室,仿佛将这一夜的余波都藏进沉睡里。
夜已深,屋内的灯光也逐渐昏暗。林恩换好睡衣,疲惫地走进房间,脚步很轻,像是不想惊扰谁。他在床边坐下,房间里只剩下他低低的呼吸声。猫咪雪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蜷在窗台上,静静睡着。
他伸手拿起了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一条未读消息赫然跳入眼中——邱白:你忙完了吗?今天还好吗?
那条消息是在两个小时前发的。林恩手指悬在屏幕上,却迟迟没有点开。他静静地望着那行字,像是在心里酝酿着什么,眼神一点点变得复杂。
良久,他终于缓缓划开锁屏,点进聊天界面,停在输入框前,拇指轻轻敲着屏幕,逐字打下:
“白,我今天——”
他停顿了,指尖悬在发送键上,眉头却越皱越紧。
下一秒,林恩突然删掉了那句话,整个输入框瞬间被清空。手指落下,打出新的字:
“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出去玩了。”
这次,他没有犹豫,轻轻一点,消息发了出去。
他盯着屏幕几秒钟,邱白的头像没有亮起,聊天框依旧静默。但林恩没再继续等下去,他将手机翻面放在床头,靠着床头坐着,一只手撑着额角,眼神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他的眼底藏着浓重的疲惫,也藏着某种将真相死死压在心底的隐忍。
——总有些话,说出口太难,也太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