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岂人力资源中介”那略显拥挤的办公室里，财务阿瑟和阿频趁着午休的间隙，躲到了角落里闲聊。窗外阳光炽热，办公室里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疲惫与无奈。
阿瑟靠在椅背上，手里随意地转着一支笔，皱着眉头说道：“阿频，你说阿朗这业务能力，到底啥时候能提上来啊？来公司也有段时间了，单子没谈成几个，客户投诉倒是不少。”
阿频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唉，阿朗这人吧，长得还行，可这业务能力是真不行。做咱们这行，不圆滑、不会做人可不行啊。每天面对形形色色的客户，得会察言观色，得能把话说到人家心坎里去，他倒好，直来直去的，客户能乐意吗？”
阿瑟深有同感地点点头：“可不是嘛。就说上次那个大单子，客户本来都有点意向了，阿朗去谈，结果三言两语就把人家给得罪了。人家客户提了个小要求，他就跟人家较上劲了，非要争个对错，最后单子黄了。你说他图啥呢？”
阿频苦笑着：“他可能觉得自己是在坚持原则吧。可咱们这行，哪有那么多原则可讲啊。客户就是上帝，得顺着人家来。有时候，稍微低个头、服个软，单子就成了，提成也到手了。他倒好，硬气得很，结果自己吃亏。”
这时，阿瑟突然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啊，有些做了一两年的人，都转行了。这中介行业，太累了，压力又大。如果不是会夹着尾巴做人，会讨好客户，谁愿意在这受这份气啊。你看看咱们公司那些老员工，哪个不是八面玲珑的，跟客户称兄道弟的，单子自然就源源不断。”
阿频若有所思地说：“是啊，人各有志，道路不同。阿朗可能还没适应这行的规则吧。他可能觉得，靠自己的真诚和努力就能打动客户，可现实哪有那么简单啊。这社会复杂着呢，不学会变通，很难生存下去。”
阿瑟接着说：“而且啊，咱们这行竞争也激烈。市场上那么多人力资源中介公司，都在抢客户。人家别的公司的业务员，一个个都精得很，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咱们阿朗还傻乎乎地按自己的方式来，怎么行呢？”
阿频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前几天我还听主管说，要给阿朗安排一些培训，让他提升一下业务能力。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进去，能不能改改自己的毛病。”
阿瑟撇撇嘴：“培训有啥用啊，关键还是得他自己想通。要是他一直这么固执下去，估计在这行也待不了多久。我看啊，他迟早得转行。”
两人正说着，阿朗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脸疲惫，眼神中透着一丝迷茫。看到阿瑟和阿频在聊天，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打了个招呼。
阿瑟和阿频对视了一眼，都有些尴尬。阿瑟清了清嗓子，说：“阿朗啊，最近工作咋样啊？”
阿朗叹了口气，说：“还是老样子，谈单子不太顺利。客户要求太多，我实在满足不了。”
阿频安慰道：“阿朗，你也别太着急。做咱们这行，得慢慢来，多积累经验。你要学会跟客户沟通，了解他们的需求，然后再想办法满足他们。”
阿朗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也在努力。可我就是觉得，有些客户的要求太不合理了，我不想为了单子就违背自己的原则。”
阿瑟忍不住说：“阿朗啊，有时候原则也得灵活一点。咱们这行，就是要以客户为中心，只要不违法乱纪，能满足客户的需求就尽量满足。你要是一直这么坚持自己的原则，单子可就越来越难谈了。”
阿朗沉默了，他知道阿瑟和阿频说的是实话，可他心里还是有些纠结。他不想放弃自己的原则，可又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阿瑟和阿频又在办公室角落碰头，两人刚坐下，阿瑟就忍不住先开了口。
“阿频，你发现没，阿朗最近把自己忙得跟狗似的。”阿瑟皱着眉头，眼神里满是担忧。
阿频点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嘛，我看他天天加班到老晚，压力估计都快赶上高考那会儿了。感觉他整个人都紧绷着，神经兮兮的。”
阿瑟叹了口气，接着说：“是啊，而且他只要一闲下来，就坐立不安，心里头好像有块大石头压着。你说他这是何苦呢，把自己逼成这样。”
阿频若有所思地说：“他大概是太想做出点成绩来了，可方法不对，越努力越辛苦。而且我感觉他现在变得谨小慎微的，跟客户打交道，跟同事相处，都小心翼翼的，就怕出一点差错。”
阿瑟深有同感：“可不是，他以前还挺随性的，现在为了维护那点里子和面子，活得太累了。每次见客户都打扮得规规矩矩，可私底下我看他，蓬头垢面的，就像个大妈一样，完全没了年轻人的朝气。”
阿频忍不住笑了一声，又赶紧收住：“你别说，还真有点那个感觉。不过他这状态，感觉就是在硬撑。你说他这样自私又很爽，到底图啥啊？”
阿瑟愣了一下，反问道：“自私又很爽？这话从何说起？”
阿频解释道：“你想啊，他只顾着自己拼命工作，想证明自己，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和生活，这不是自私吗？可他自己呢，又觉得这样努力很充实，有一种满足感，所以又觉得很爽。但这爽估计也是暂时的，等身体垮了，或者一直出不了成绩，他就知道苦了。”
阿瑟点点头：“有道理。可咱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么下去啊，得找个机会劝劝他。”
阿频无奈地摇摇头：“劝有啥用，他那个犟脾气，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且他自尊心那么强，咱们要是说得太直接，他说不定还觉得咱们看不起他。”
阿瑟叹了口气：“也是，可咱们也不能不管他啊。要不这样，以后工作上咱们多帮衬着他点，给他一些实际的建议，让他慢慢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方法。”
阿频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咱们就从一些小单子开始，带着他一起谈，教他怎么跟客户沟通，怎么把握客户的需求。说不定他慢慢就能开窍了。”
两人正说着，阿朗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走进来，头发有些凌乱，衣服也皱巴巴的。他看到阿瑟和阿频在聊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打了个招呼就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又开始埋头工作。
阿瑟和阿频对视了一眼。
阿朗走后，阿瑟和阿频又聊了起来。阿瑟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感慨道：“阿频，你发现没，在这中介里，心态真的太重要了，感觉就是谁高兴谁就赢了。”
阿频点点头，深有同感：“没错，这行压力这么大，要是心态不好，分分钟就被压垮。就像阿朗，他要是能想开点，别老跟自己较劲，说不定日子能好过点。”
阿瑟接着说：“而且这中介的氛围就是不养闲人，哪怕是塞进来的关系户，也得硬着头皮干活。我之前听说有个关系户，本来以为能在这混日子，结果没几天就被这氛围逼得主动辞职了。”
阿频笑了笑：“那可不，这行业就是这么残酷。大家都在为了业绩拼命，谁有时间去照顾一个闲人。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中介是靠业绩吃饭的，没业绩就没收入。”
阿瑟叹了口气：“说起来，做生意和上班差别真的挺大。做生意就像一场漫长的赌博，你根本不知道回报什么时候才来，只能持续不断地努力。就像咱们做中介，每天跑客户、谈单子，不知道做了多少无用功，说不定哪天就突然谈成一笔大单。”
阿频应和道：“是啊，而习惯上班的人呢，早就习惯了周期性的回报，也就是每个月那点工资。每个月到日子，工资就到账，心里踏实。可咱们这行，有时候一个月下来，可能一单都没成，一分钱都拿不到。”
阿瑟皱着眉头，有些无奈：“这种差别还挺大的，很多人就是因为适应不了这种不确定性，才选择离开这行。阿朗现在估计也面临着这个问题，他习惯了上班那种稳定的收入模式，一下子转到这行，心里肯定没底。”
阿频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除了换环境，好像真的别无他法。阿朗要是实在适应不了这行的节奏和氛围，还不如早点找个更适合自己的工作。不然这么一直熬下去，不仅身体受不了，心态也会崩溃的。”
阿瑟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阿朗好像有点不甘心，他总觉得再坚持坚持就会有转机。可他也不想想，这中介竞争这么激烈，哪有那么容易就出成绩。”
阿频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对了，阿朗所在的中介，还特别强调要出摊、吃苦。每天一大早就得去那些人才市场、招聘会现场摆摊，风吹日晒的，还得跟各种人打交道，真的太不容易了。”
阿瑟苦笑了一下：“可不是嘛，而且这一切痛苦的根源其实都来自于攀比。你看咱们公司那些业绩好的同事，一个个风光无限，提成拿得高，客户也追着跑。阿朗看到他们，心里肯定会有落差，就会不自觉地跟他们比。”
阿频叹了口气：“这攀比心理真是害人啊。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和能力，不能一味地跟别人比。阿朗要是能放下这种攀比心理，专注于自己的工作，说不定能轻松很多。”
阿瑟赞同地说：“没错，可这道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阿朗现在就像被困在了一个怪圈里，出不来。他一边羡慕别人的成绩，一边又为自己的失败而苦恼。”
阿频沉默了一会儿，说：“要不咱们再找个机会，跟阿朗好好谈谈，让他明白这些道理。告诉他别太在意别人的成绩，要按照自己的节奏来。而且如果实在觉得这行不适合他，就勇敢地做出改变。”
阿瑟眼睛一亮：“这主意不错！咱们不能眼睁睁看着阿朗在这行里越陷越深。不过咱们得注意方式方法，别让他觉得咱们是在逼他。”
两人正商量着，阿朗接完水回来了。阿瑟和阿频对视一眼，阿瑟笑着对阿朗说：“阿朗，我们刚才还在聊你呢。我们觉得你这段时间真的太辛苦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阿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唉，我也不想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可就是控制不住。看到别人业绩那么好，我心里就着急。”
阿频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朗，你不用跟别人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优势和劣势，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而且这中介行业本来就不稳定，一时没成绩不代表什么。”
阿瑟接着说：“对，你要是觉得这行实在太累了，也可以考虑换个环境。人生有很多选择，没必要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阿朗听了，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谢谢你们，我会好好想想的。其实我也知道自己现在状态不对，只是一直下不了决心。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觉得我不能再这么盲目地坚持下去了。”
阿频看着阿朗若有所思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对阿瑟说：“你瞧，阿朗就算手头有够用的钱，也不敢随便花，点个稍微贵点的东西都觉得有负罪感。生活就像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推着他往前走，他根本没法停下脚步。”
阿瑟微微点头，眼神里满是感慨：“是啊，这日子过得太紧绷了。阿朗一心想着给家里人保障，可自己却活得小心翼翼。就像在天岂，那些靠打招呼进来的项目专员，日子也不好过。”
阿频来了精神，身子往前倾了倾：“可不是嘛！那些人自己没两把刷子，就算进了公司，在底层也抬不起头。大家都瞧不上他们，觉得他们就是走后门的，没真本事。”
阿瑟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真正有实力的人，谁会去走打招呼这条路啊。靠自己的本事打拼出来的，那才叫硬气。就像咱们公司那几个业绩顶尖的，哪个不是靠自己一步步爬上来的。”
阿频附和道：“没错，人家有实力，客户认可，同事也佩服。哪像那些打招呼进来的，整天战战兢兢的，就怕被戳穿没能力。阿朗虽然不是靠打招呼进来的，但在这行没业绩，也难免被人看轻。”
阿瑟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说：“阿朗现在就是太在乎别人的看法了，才会活得这么累。他老想着要证明自己，可越着急就越做不好。其实他完全没必要这么逼自己。”
阿频深有同感：“是啊，他应该先把心态放平。可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他身边的人都在努力往前冲，他怎么可能完全不受影响。”
阿瑟思索片刻，说：“要不咱们跟阿朗说说，让他别太在意别人的眼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没必要跟别人比。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慢慢积累经验，总会出成绩的。”
阿频点点头：“行，不过咱们得找个合适的时机。阿朗现在心里肯定很乱，咱们不能给他太大压力。对了，你说阿朗要是真的决定离开这行，他打算去干啥呢？”
阿瑟耸了耸肩：“这我哪知道，不过我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真正热爱的事情。人这一辈子，能做自己喜欢的事，那才叫不白活。就像咱们，虽然在这中介行业干着，但心里也未必就真的喜欢。”
阿频苦笑道：“可不是嘛，要不是为了生活，谁愿意天天这么累死累活的。不过阿朗要是能跳出这个圈子，说不定能找到新的出路。”
阿瑟看着阿朗依旧忙碌又带着疲惫的身影，对阿频说：“阿朗这性子啊，就是太拼，根本不让自己休息。从小没个好环境，也没个阳光开阔的人引导他学习，一路摸爬滚打，太不容易了。”
阿频点点头：“是啊，他从小就缺那种引导，好多事都得自己悟。在中介这行，他卷得那么狠，可还是没卷出一片天地，实力确实有点跟不上，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阿瑟叹了口气：“可不是嘛，没有满足感，他就更不敢停下来了。他总觉得一停下，就会被别人甩得更远。可他这样没日没夜地干，身体迟早要出问题。”
阿频皱着眉头：“我也担心这个。他每天就像上了发条一样，一刻都不停歇。其实他不知道，有时候停下来思考思考，调整调整方向，说不定能有更好的发展。”
阿瑟若有所思地说：“我觉得咱们得找个机会，跟阿朗好好说说这事。让他明白，努力固然重要，但也要讲究方法，不能一味地蛮干。而且他得接受自己现在实力有限这个事实，然后慢慢提升。”
阿频赞同道：“对，得让他知道，成功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像咱们做中介，得一步一步积累客户，提升业务能力。他老想着一下子就做出大成绩，那肯定不现实。”
两人正说着，阿朗终于忙完手头的事，走了过来。阿瑟赶紧招呼他坐下，笑着说：“阿朗。”
阿朗有些疲惫地笑了笑：聊啥？”
阿瑟认真地看着他：“阿朗，我们觉得你平时太拼了，都不给自己休息的时间。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
阿朗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事，我年轻，扛得住。而且在这行，不拼怎么行，不拼就没业绩。”
阿频接着说：“阿朗，拼是没错，但也得讲究方法。你一直在中介这行卷，可也没卷出啥大成绩，是不是该想想是不是方向不对，或者方法有问题？”
阿朗听了，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我也知道我现在实力不够，可我就是不甘心。我”
阿瑟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朗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从小就习惯了靠自己，不努力就觉得没有安全感。”
阿频语重心长地说：“阿朗，安全感不是靠不停地工作就能得到的。你得学会爱自己，给自己一些休息的时间。而且人生不是只有工作这一件事，你还有很多其他可能。”
阿朗抬起头，眼神里透露出一丝迷茫：“我还能有什么其他可能呢？中介就是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