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的台风眼像只充血的瞳孔,将月光绞碎成荧光藻的磷火。陆惊鸿的珊瑚意识体悬浮在浪花顶端,每片珊瑚鳞甲都映着远处海平面上飘来的血红色幡旗 —— 幡面上用降头术绣着密密麻麻的 “海禁” 二字,海风掠过幡面时,竟发出闽南语的啜泣声,那是他儿时在泉州听惯的 “送水鬼” 民谣。
“小少爷,这些血幡比我奶奶的酸梅汤还呛人!” 阿刀的 “土笋冻潜水服” 在巨浪中发出警报,他背包里的 “妈祖平安符” 突然变成肉粽形状,“靠!导航显示前方三百米... 有会啃罗盘的水鬼!” 话音未落,海面突然裂开,浮出的不是普通水鬼,而是用珊瑚胶粘合的 “降头克隆体”,他们的七窍插着东南亚降头师的骨针,胸口用鲜血写着 “夺嫡” 二字。
格桑梅朵的莲花法印在掌心结出咸水冰晶,她腕间新串的椰壳佛珠突然崩断:“施主... 这是南洋陈家的‘血幡祭海阵’,用稀土矿脉中的冤魂与克隆体融合,每只水鬼都带着‘七海夺魂咒’。” 她指向血幡中央的骷髅旗,旗面上的北斗七星竟被换成了南洋降头师的 “七政宝”,“阵眼在幡顶的‘海鬼图腾’,那是用郑和宝船的残骸雕刻的!”
陆惊鸿的珊瑚尾鳍扫过海水,突然发现水鬼身上的降头骨针刻着泉州南音的工尺谱 —— 那是母亲雪瑛当年教他的曲调。“阿刀,用你的蚵仔煎诱饵!” 他的声音混着白海豚的超声波,“格桑,结‘送水鬼手印’,用闽南‘出海平安咒’对冲降头术!” 阿刀从防水背包里掏出冻成冰块的蚵仔煎,蛋液中的海蛎竟在低温下发出妈祖庙香油的气味,“得嘞!让这些水鬼尝尝咱泉州的‘海味超度法’!”
蚵仔煎冰块砸向水鬼,海蛎的鲜味与降头术的腐臭味碰撞,竟在虚空中爆出泉州南音《爱拼才会赢》的旋律。水鬼们的骨针纷纷断裂,显露出里面藏着的稀土矿碎 —— 那是陈家从南海礁盘盗采的战略资源。格桑梅朵趁机将椰壳佛珠抛向血幡,每颗佛珠都变成妈祖庙前的平安灯,灯影在幡面上拼出 “海纳百川” 的闽南语书法,血幡的 “海禁” 咒文开始剥落。
然而,更骇人的景象出现了:血幡顶端的海鬼图腾突然活化,露出郑和宝船残骸下包裹的东西 —— 竟是用雪瑛的头发编织的 “水鬼王冕”。南洋陈家的掌舵陈九指的全息投影出现在图腾头顶,他的星盘义肢转动时带起腥风,义肢缝隙中漏出的不是齿轮油,而是混着降头蛊的稀土溶液:“陆惊鸿,知道为什么郑和宝船会沉没吗?因为船上载着能控制七海水脉的‘血幡秘典’。”
水鬼兵团突然加速,他们的身体在海水中融化成稀土溶液,溶液中浮现出无数克隆体的脸,每一张都在重复陈九指的话:“夺嫡... 夺嫡... 夺嫡...” 阿刀看着逐渐逼近的溶液,急中生智掏出个印着 “四果汤” 字样的防水袋 —— 里面装着晒干的石花草和妈祖金箔,“小少爷!用这个!石花草能清降头热,金箔能镇水鬼心!”
石花草遇水膨胀成符咒船,金箔在船帆上拼出 “退散” 二字,竟将稀土溶液分割成无数小块。格桑梅朵趁机结出 “净水手印”,她的九眼天珠新残片(从湄洲岛求得)在空中聚成妈祖神像虚影,神像手中捧着的不是玉笏,而是泉州港的老罗盘。罗盘指针转动时,血幡上的降头咒文竟被翻译成闽南渔歌:“海水茫茫,妈祖引航,水鬼作祟,蚵仔煎香...”
陆惊鸿的珊瑚意识体趁机冲向海鬼图腾,尾鳍扫过郑和宝船残骸的瞬间,竟触发了船底的闽南红砖 —— 那是母亲雪瑛早年埋下的 “镇港符”。红砖与珊瑚共鸣,宝船残骸突然解体,露出里面封存的《顺风相送》残页,残页上用朱砂写着:“血幡祭海,需以水鬼之血,祭妈祖之眼。”
“阿刀,把你的妈祖金箔贴在水鬼王冕上!” 陆惊鸿大喊,“格桑,用你的灵气点燃红砖!” 阿刀遵命将金箔按在冕顶,格桑梅朵则将残片灵气注入红砖,红砖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金光中浮现出泉州天后宫的全貌,宫前的妈祖神像竟流泪了 —— 泪水化作无数白海豚,冲向血幡阵眼。
陈九指的投影在金光中扭曲:“不可能!郑和宝船的秘典明明记载... 只有陈家血脉才能启动!” 陆惊鸿的珊瑚意识体冷笑:“你忘了,郑和船队的罗盘,从来都是闽南人刻的。” 随着妈祖神像的泪水淹没血幡,水鬼兵团纷纷崩解,露出里面被囚禁的南海鲛人 —— 它们的鳞片上印着雪瑛的珊瑚纹路,正是母亲当年用基因链保护的古老种族。
然而,就在血幡即将彻底崩塌时,深海突然升起更巨大的血幡,幡面上绣着的不再是 “海禁”,而是 “七海归一” 的降头大阵。陈九指的实体分身(竟藏在宝船残骸的暗格里)握着雪瑛的头发,他的星盘义肢已完全被稀土溶液侵蚀,“陆惊鸿,你以为摧毁小幡就能赢?真正的血幡祭海... 是要用整个南海的水鬼,为陈家的稀土帝国陪葬!”
阿刀看着新血幡上的鲛人图腾,突然想起奶奶的话:“南海鲛人泪,能化夜明珠。” 他从背包里掏出个装着鲛人泪的玻璃瓶 —— 那是上次在西沙鬼船事件中捡到的,“小少爷!用鲛人泪浇红砖!” 陆惊鸿点头,珊瑚意识体将鲛人泪洒在红砖上,砖块竟长出珊瑚状的纹路,与南海鲛人鳞片产生共振。
格桑梅朵的灵气即将耗尽,她指着新血幡的阵眼:“施主... 那里有陈家的‘七政宝’核心,用降头术嫁接了... 雪瑛师姐的基因链!” 陆惊鸿咬牙冲去,珊瑚尾鳍扫过阵眼的瞬间,竟看见母亲的意识碎片被囚禁在稀土晶体中,晶体表面刻着 “夺嫡者生,守嫡者死” 的降头咒。
“妈妈,我来接你回家。” 陆惊鸿的珊瑚意识体轻声说,他将自己的珊瑚碎块与鲛人泪融合,竟在虚空中凝成雪瑛的半透明身影。雪瑛的手指划过晶体,降头咒文突然变成泉州南音的歌词,晶体应声碎裂,露出里面藏着的《顺风相送》全本 —— 原来陈家盗采稀土,就是为了复活宝船秘典中的 “七海水脉控制术”。
陈九指发出怒吼,星盘义肢砸向陆惊鸿,却被妈祖神像虚影挡住。虚影手中的罗盘突然指向陈九指的命门,竟显露出他腰间挂着的东西 —— 半块刻有 “雪瑛” 字样的闽南金饰,正是当年雪瑛的陪嫁之物。“你... 你是妈妈的旧识?” 陆惊鸿震惊地发现,陈九指的基因链竟与雪瑛有同源之处。
“旧识?” 陈九指冷笑,“我是你母亲当年在南洋留下的... 基因实验体。” 他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稀土溶液中的降头蛊,“陆惊鸿,记住,南海的水鬼永远不会消失,陈家的血幡... 会在每一片海域重生。”
南海的风暴逐渐平息,陆惊鸿的珊瑚意识体捧着《顺风相送》全本,发现内页用闽南语写着:“阿鸿,真正的七海水脉,不在血幡上,而在每一个出海人的心里。” 阿刀看着手中的鲛人泪瓶,瓶底不知何时出现了雪瑛的留言:“阿刀,鲛人泪可解百蛊,下次去泉州,阿姨教你做鲛人泪冰棒。”
格桑梅朵捡起一片血幡残片,残片上的降头咒文竟变成了妈祖庙的签文:“风波尽处是晴川,守得云开见月明。” 她抬头望向逐渐放晴的海面,只见白海豚群驮着南海鲛人,向泉州湾的方向游去,它们的尾鳍在月光下划出的,正是闽南红砖上的 “福” 字轨迹。
然而,在更深的海底,陈九指的降头蛊正顺着稀土矿脉扩散,它们找到了新的宿主 —— 那些被陈家盗采后留下的稀土尾矿。矿尾中突然浮现出巨大的海鬼虚影,虚影手中握着的,正是用陆惊鸿的珊瑚碎块和雪瑛的基因链制成的 “七海血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