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一声,回到迎仙居的静室,万兽宗张峰之事暂且抛诸脑后。
吴师在我识海中余怒未消:“那姓张的小子,若敢再来聒噪,定叫他尝尝神魂撕裂的滋味!”
我盘膝坐下,取出那枚赤红妖丹,入手温热,其内凶煞之气与磅礴妖力交织。
“吴师,这妖丹…”
话未说完,吴师声音突变,带着一丝惊疑与颤抖:“等等!小子,你那储物戒中,除了妖丹,是否还有…还有一件在拍卖会上顺手拍下的…古旧玉佩?”
我一怔,神念探入储物戒,确实,在竞拍妖丹前,我曾以极低价格,购入一枚无人问津、布满裂痕的黑色玉佩,只因其上隐约有些奇异纹路。
“确有一枚,吴师,此物有何不妥?”
“不妥?何止不妥!”吴师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与…痛苦,“快!取出来!让老夫好好看看!”
我依言取出那枚毫不起眼的黑色玉佩。
玉佩入手冰凉,裂痕遍布,仿佛一触即碎。
吴师的气息在我识海中剧烈波动:“是它…是它!这气息…这纹路…错不了!”
“吴师,您…”我从未见过吴师如此失态。
“小子…这玉佩…它来自…‘那里’!”
“那里?是何处?”
吴师声音艰涩:“一个被遗忘的禁忌之地…一个…埋葬了无数骸骨的…深渊…”
他的残魂剧烈震颤,识海中仿佛掀起惊涛骇浪,无数模糊破碎的画面闪过。
“塔…镇魂塔…也是因‘那里’而…而…”吴师的声音断断续续,充满痛苦。
“吴师,您别激动!”我急道,尝试以神念安抚。
“老夫…老夫想起来了…一些…一些片段…”
“当年…灭顶之灾…与这玉佩…与那禁忌…脱不开干系!”
我心头剧震:“究竟是何等势力?何等禁忌?”
这静室之内,布置有隔音禁制,倒也算隐秘。
吴师喘息片刻,声音依旧虚弱:“一个…一个连提及其名…都会招致灾祸的古老势力…”
“他们的图腾…便是这玉佩上的残缺纹路…的一部分…”
我仔细端详那玉佩,上面似龙非龙,似凤非凤的纹路,诡异莫测。
“这九重镇魂塔…它…它似乎是看守‘某物’的关键…”吴师的声音越发低沉。
“看守?”
“对…而老夫…当年便是…守护者之一…”
我心中翻江倒海,吴师的来历,镇魂塔的秘密,似乎正被一层层揭开。
“小子,你所得这玉佩,并非凡品。它…它是一把钥匙,也是一个…诅咒。”
“弟子该如何处置?”
“暂时留着。老夫需要时间,将这些破碎的记忆…重新拼凑。”吴师声音带着疲惫。
我将玉佩与妖丹收好,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
翌日,我心事重重,想去城中寻些典籍,看能否查到与那玉佩纹路相关的线索。
行至一处名为“万卷楼”的阁楼附近,忽闻几位老者在楼外茶肆闲谈。
其中一位白发白袍,仙风道骨的老者,手持一卷古籍,正摇头晃脑。
“古云子道兄,您这又从哪淘来的孤本?”旁边一人笑问。
那被称为古云子的老者慢悠悠道:“非也非也,此乃老夫偶然所得一残页拓片,记载些上古轶闻罢了。”
“哦?有何奇闻,说来听听?”
古云子呷口茶,道:“说来也是玄奇,上古曾有一族,自诩‘天弃’,其族徽似龙似凤,诡异非常。传闻他们触碰了不该触碰的禁忌,妄图染指天地秩序,最终招致神罚,一夜之间,烟消云散。”
我脚步一顿,心头狂跳!
似龙似凤的族徽!天弃一族!
吴师在我识海中亦是气息一凝:“小子!这老头所言…与老夫记忆碎片中的某些描述…竟能对上!”
古云子继续道:“可惜啊,相关记载早已湮灭于岁月长河,只留下些捕风捉影的传说。据说,那一族虽灭,其怨念不散,所遗之物,皆为不祥,能引动天地异变,甚至…与‘九幽之下’的某些存在有所牵连。”
“九幽之下?”旁人倒吸一口凉气。
“噤声!”古云子摆摆手,“此等秘闻,不可多言,不可多言啊!以免沾染因果。”
吴师在我识海中沉声道:“小子,这古云子,怕是无意间道破天机!‘天弃一族’…老夫记起来了!当年那场浩劫,便是他们引发!九重镇魂塔,镇压的…或许就与他们有关!”
我深吸一口气,这信息量太大,让我一时难以消化。
古云子放下茶杯,似有所感,朝我这边看一眼,眼神古井无波,随即又与同伴谈论起其他风闻趣事。
我向那茶肆走去,对着古云子拱手:“晚辈李玄霄,见过古云子前辈。方才听前辈所言上古秘闻,心向往之,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古云子打量我片刻,微微一笑:“小友客气。老夫所知,亦不过道听途说,当不得真。上古之事,渺茫难稽,知之越多,烦恼越多啊。”
吴师:“这老头,滑不留手。不过,他方才那番话,已是极大的收获。”
我心中已有计较,不再强求,只道:“前辈金玉良言,晚辈受教。”
“吴师,这‘天弃一族’,究竟是何来头?竟能让您老都如此忌惮?”我返回静室,在识海中问。
吴师语气凝重:“小子,此事远超你想象。这天弃一族,当年几乎颠覆整个修真界!他们所研究的禁忌之力,连天地法则都为之不容!”
“那九重镇魂塔,恐怕便是为了镇压他们遗留下的某些…‘祸患’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