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杨芸萋还在睡,越云川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他去了杨奕辰的营帐,看见奕辰正在教狄青下棋,便问道:“伤势好些了吗?”
狄青看到越云川,立刻起身行礼:“见过元帅。”
越云川摆手让他坐下。
杨奕辰也坐下,说道:“已经好多了,燕军医的药很好,伤口已经不疼了。”
他看向越云川,想到了前几日,在战场上的那一幕,有些好奇地问道:“姐夫师承何人?”
越云川挑眉看向他,反问:“为何如此问?”
杨奕辰并未避讳地,直接说道:“那日在战场,姐夫一人,抵得上千军万马,不知姐夫师承何人?武艺如此高强。”
越云川扯了扯嘴角,看来自己那天的异样,并未有太多人发现。
他坦然回道:“师承别肖楼。”
杨奕辰惊讶地问道:“姐夫是鬼谷一脉的传人?”
见越云川点了点头,他像发现了宝物一样。
伸手拽住越云川的胳膊,高兴地说道:“我说呢,难怪姐夫武艺超群,心怀天下,计谋无双,兵法精妙。”
越云川打断他:“停,你小子什么时候成马屁精了?”
杨奕辰笑呵呵地问道:“姐夫能否教我些兵法?虽跟着四叔学过一些,可总觉得不够用。”
越云川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祖父不是留下来许多兵书吗?我的兵法便是从祖父留下的兵书上学来的,这你应该知道吧?”
他记得当时小娇妻给他这本兵书时,便说到是祖父留下的。
杨奕辰不解地问:“是吗?可祖父留下的兵书我都读过啊。”
越云川对他说:“那你记不记得《三十六计》这一本?”
杨奕辰摇了摇头:“祖父留下的兵书中,并没有什么《三十六计》啊。”
越云川不知哪里出了错,他说道:“那可能是我记错了,你跟我去营帐,我拿给你,顺便看看你姐姐醒了没有?”
杨奕辰惊喜地问:“姐姐来北疆了?”
越云川点头。
虽然杨奕辰知道姐姐来北疆,可能是因为姐夫,那天他受伤后,姐夫便加入了战场。
虽然他被狄青带走了,但他隐约知道,那天在战场上的姐夫,与往常有些不一样。
那个双目赤红,冷血无情的人,不像他平时见到的姐夫。
后来的情况他不是很清楚,但这几日听将士们议论,都叫姐夫玉面阎罗。
杨奕辰跟着越云川到了中军帐里,他有些好奇地问道:“姐夫,他们为何都叫你玉面阎罗?”
越云川急忙伸手去捂他的嘴,杨奕辰眼珠转了转,明白了,姐夫是害怕姐姐知道吗?
他的眼珠转了转,示意自己不会再说了,姐夫可以将手拿开。
杨奕辰看到中军帐里的一角,有两架宽大的屏风,他问道:“姐姐还没睡醒吗?”
越云川不自然地假咳一声说道:“可能赶路太累了,让她继续休息吧。”
说完后,将兵书给了杨奕辰,杨奕辰接过兵书,便立刻离开了。
越云川走到屏风后面,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眼前之人,真没想到,她居然来了北疆。
惊雀在帐外不停地张望,也不见王妃叫她进去。
她看到王爷就害怕,见王爷带着杨公子进入帐中,估摸着是有事要谈,也没敢上前去打扰。
平落再次看到惊雀后,有一瞬间地尴尬,因为昨晚,她睡在了自己的营帐里。
军中没有女子,惊雀跟过来,自然也没有住的地方。
平落是随行军医,便单独睡在药材营帐里,虽是单独的营帐,但地方都被药材占了,也只能多放下一张床。
该怎么安置王妃的侍女,大家正为难间,平落看向站在一旁,有些无助的惊雀,说道:“惊雀姑娘若是不嫌弃,便睡在药材营帐吧,我去别处挤一挤。”
惊雀配合地点头说了声:“那便多谢燕军医了。”
平落带她去了药材营帐,惊雀看着营帐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药材做了防潮处理,有隔垫在下面。
营帐大部分地方,都被药材占了,地下只支了一张容身的床板。
惊雀问道:“你们都是这样睡的吗?”
平落面对着自己喜欢的姑娘,狭窄的空间里,二人距离那样近。
他有些不自在地别过头,说道:“军中不比京城,有一张床板就不错了,还有很多将士,连床板都没有。”
惊雀点头叹气:“以前在暗卫营训练时,吃的住的也不算好,那时便觉得人间疾苦,都被我遇到了,可没想到北疆营帐里住的更差。”
说完她一笑,看向平落认真地说道:“真是苦了你们了。”
平落看着眼前的姑娘,嘴里说着苦难,可心态乐观,笑容明媚,他竟有些看呆了。
一时语塞,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苦,习惯了,保家卫国是我们的职责。”
惊雀并未发觉他的异常,继续说道:“燕军医不用出去了,这深更半夜的,去别处也没多余的地方,我打地铺就行。”
“出门在外,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我也信任燕军医的为人。”
平落很想说:“我不信任我自己啊!喜欢的姑娘,就睡在自己身边,这特么搁谁,能忍得住啊!”
可他还是不愿放过这个,与惊雀共处一室的机会,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姑娘不介意,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在地上铺了一张拼接的兽皮,又找了几件厚衣服自己躺了上去,说道:“这里只有一床被子,姑娘将就一下吧!”
惊雀见他躺在了地上,只能合衣躺在床上,她躺下后对平落说道:“燕军医靠近一些,这里有火盆。”
北疆本就严寒,躺在地上一定很冷。
果然第二天醒来,平落就有一些鼻音了,他用手按了按几个穴位,又给自己熬了一些药喝下去才感觉好些。
其实也不是他身体素质差,而是他看着喜欢的姑娘,就躺在自己不远处,一宿没睡。
杨芸萋醒来之后,发现越云川坐在床边看公文。
他好像一直都很忙,每天都要处理那么多事,可明明昨晚出力的是他,为什么他看上去一点都不累?
越云川见她醒来,眉眼带笑问道:“醒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杨芸萋眨了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越云川靠近一些,在她耳边轻声问道:“王妃用这种眼神看着本王,是不想起床了吗?”
杨芸萋收回目光,侧身看向他,有些控诉地抱怨道:“越云川,我腿疼腰疼,浑身难受,你昨晚太粗鲁,弄疼我了。”
她此时声音娇软,听上去就像是在撒娇。可她说着便掉下眼泪来,女人的眼泪是柔弱也是武器。
越云川一见她落泪,便心软心疼,恨不得立刻抽自己两巴掌,他拿起杨芸萋的手就要抽自己,杨芸萋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