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门开启的瞬间,屋内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僵住——
简陋的木桌上,悬浮着一枚棱形水晶,内部封存着不断重组的二进制代码。水晶下方压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是凌霄自己的笔迹:
当你们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死了七百次。
叶青璃的指尖刚触到水晶,整间木屋突然扭曲变形。墙壁褪去木质纹理,露出金属内壳;地板裂开,升起环形控制台;而窗外宜人的风景,则坍缩成全息投影的残影。
欢迎回家,管理员。机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您已离线739年。
控制台投射出光幕,显示两套并行的系统界面:
左侧界面**以青铜剑为图标,标注【修真模组4.0】
右侧界面**呈现数据树状图,标注【文明火种协议】
凌霄的白发无风自动,剑痕神纹在眉心灼烧:这是……我们的创造物?
叶青璃按住太阳穴,破碎的记忆翻涌而来:
她穿着白大褂调试培养舱,舱内躺着与凌霄相同面容的躯体;
实验室的警报刺耳响起,屏幕上闪烁着【量子风暴预警】;
最后画面是她亲手按下按钮,将两人意识上传至系统……
不对!她突然拽住凌霄,“这不是记忆,是陷阱!
控制台突然弹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权限冲突】
【执行管理员更迭协议】
地面裂开两道深渊,分别升起透明培养舱。左侧舱内是黑衣凌霄,右侧舱内是战甲叶青璃——正是他们在前几轮轮回中,被系统回收的失败版本。
他们才是现任管理员。机械音冰冷宣告,请移交权限。
黑衣凌霄破舱而出,手中黑剑直指真凌霄咽喉:你早该在第七百轮时湮灭。
战甲叶青璃则甩出数据链,缠住真叶青璃的脚踝:文明不需要优柔寡断的火种。
双线作战中,真凌霄发现可怕的事实——
每当他斩伤黑衣凌霄,自己的剑痕神纹就黯淡一分;
叶青璃每次格挡攻击,心口符纹便渗出数据流。
他们在吸收我们的本源!
绝境中,叶青璃突然将血玉簪残片刺入控制台。蜂巢纹路顺手臂流入系统,强行调出一段被加密的日志:
【初代管理员日志】
如果某天我们互相厮杀,记住——
唯一能杀死自己的,只有爱过的自己。
凌霄的金瞳骤然收缩。他想起葬剑崖上,自己曾对剑鞘形态的叶青璃说过同样的话。
黑衣凌霄的剑已刺到他心口三寸,却突然僵住:你…对我用过那招?
不是对你。真凌霄猛然前冲,任黑剑贯穿胸膛,染血的手按住对方眉心,是对我们。
剑痕神纹脱离本体,如锁链缠住黑衣凌霄。两个凌霄在金光中融合,记忆洪流冲刷着系统。
另一边,叶青璃做了更决绝的事——
她主动拥抱战甲版本,让数据链刺穿自己心脏。蜂巢纹路如活物爬进对方体内,将两人炼成双螺旋光柱。
欢迎回来。她对着光柱中的虚影轻笑,另一个我。
控制室开始崩塌,全息投影的星空一块块剥落。融合完成的凌霄与叶青璃站在核心前,凝视棱形水晶中的代码——那正是修真模拟器的源程序。
现在怎么办?她指尖悬在终止按钮上,关闭系统,现实中的我们就真的死了。
凌霄忽然掰开水晶,取出最深处的光粒:不,这才是真正的火种。
光粒展开,浮现微缩版地球投影。七大洲版图不断演变,最终停在核战前的繁华文明。
系统只是载体。他将光粒按入她心口,我们保存的,始终是人类的可能性。
叶青璃的瞳孔映出星河:所以……我们从来不是管理员。
是守墓人。凌霄吻了吻她发顶,也是掘墓人。
两人十指相扣,共同按下最终的指令——
以剑为碑,以符为铭,此界永续。
控制室湮灭成量子尘埃,他们跌坐在木屋门前。桌上的水晶与羊皮纸已消失,只剩窗台青莲摇曳。
叶青璃摸向心口,光粒仍在微微发热。凌霄的白发彻底转黑,剑痕神纹化作普通疤痕。
远山背后,真正的朝阳冉冉升起。
这次没有轮回了吧?她眯眼看着晨光。
凌霄笑着推开木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门槛外,一条铺满野花的小路蜿蜒至地平线。而在目力难及的远方,有炊烟从陌生的城镇升起。